正在她疑惑的时候,里屋里面走出来一个隐士老者,老人看了看牧歌,微微笑了笑,“坐。你喝什么?茶还是酒?”
这老人筋骨硬朗,看起来是个武林高手。这老人她素问谋面,不过听着老人的语气。他似乎很了解自己,牧歌盯着这老者,留在原地没有挪步。“前辈是……”
“我是终南二隐之一的安复。”老人一边倒茶,一边自我介绍,“另一位是人称盲侠,姓胡……”
“盲侠!?”牧歌猛然想起来此前在天机城的时候,有一位老者和她死斗之时北自己给杀死了。牧歌说,“前辈是要替那位盲侠,报仇吗?”
“报仇也好,比武也罢,不过都是个借口罢了。”他慢慢倒了两杯茶,慢慢的坐了下来,“我和那姓胡的关系没那么好,他死了,说实话我没怎么伤心,反而因为有个理由找西夜牧歌比武而高兴了好一阵子……”说到这,他不禁笑了出来,“**知道我这么不在乎他,或许会骂我吧。”
牧歌看着他,不说话。他把倒出出来的茶推到靠近牧歌的桌边,“乌龙茶,尝尝看?我自己泡的。”
牧歌还是有些心疑的看着他,她觉得这位老者不像是什么能搞下毒这种事的人。她还是有些警惕的走到桌前,拿起茶杯闻了一下,牧歌笑了笑说,“前辈对这茶道倒是研究颇深。”
安复笑了笑,像是平常聊天一般的问她说,“**他死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牧歌摇头,“他是都没说,只是有些惊讶,可能他一身的本事还没施展完就死掉,有种意外吧?”
“是吗?看来是他有些大意,才被你一剑杀死了吧?我曾经听人报告说过,**在最后和你拼死比剑,他的剑在最关键的时候,怦然折断了。我至今都十分好奇,你究竟是如何能做得到这般?!”
牧歌略略笑了笑,“前辈见笑了,牧歌不过是耍了个小聪明,洞悉了那位胡前辈手中的剑的韧度。”
“没有想到你也懂这剑刃的韧度……”安复略略皱眉,“我是在**死后才去向弹指神通请教这门功夫的,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已经知道这剑刃之中大有奥秘……”
牧歌略略吃惊,“弹指神通?”
安复不禁摇头,“他还夸耀说,这门功夫他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是从何处知晓这门功夫的?!”
牧歌说,“我是在摘星阁里面看到的,我记得……那书上的名字写着,李铁牛……”
安复不禁噗嗤笑出声来,“原来那老头儿叫这么个俗气名字,怪不得他一直让人叫他自称的外号,弹指神通呢!”
牧歌也不禁笑了,“不过那是多年之前了,更何况那本书只是些许点到剑刃波动之奥义,没有过多说明如何操纵,我当时也只是涉及,并无过多深究。”
安复笑了笑,“这位李铁牛,如今可是将这剑刃波动之奥义发展成了一门功夫,他自称弹指神通!我有幸和他交谈过这门功夫,洞悉了一二。”
“前辈是想……”
安复站了起来,略略笑了笑,“我们这些武痴啊,这辈子就只求一败,为了能找个打败自己对手啊,甚至都有些不择手段。**他死的时候,一定很欣慰吧?自己终于找到了个对手,终于败了,终于可以歇歇了。”
牧歌有些明白他的苦衷,“前辈……”
“我和那**一样,说什么想替他报仇,让那李公子给我安排和你决斗的机会,其实心中想和你比试一番的心思更为强烈。我想同为习武之人的你会懂我的。”
牧歌侧身拉开架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牧歌明白,顶点的孤独总是想找个人说一说的。前辈,我们用剑说话吧。”
“好一个,有剑说话!能遇到你这样的对手,我也算不枉此生啊!接招吧!”
安复从背后拿出一把银色的短剑,一个翻身就跳了过来,二人在不大的茅屋之中大战起来,乒乒乓乓的真气四震。那原本害怕得不得了的躲在墙角的家伙们不禁心涌热血,听到二人谈话之后,心中的侠客情怀占据心头,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过招,都已经忘了自己即将要死的事实。
二人动作极为震荡,刚开始就动了真功夫,真气震荡得茅屋剧烈抖动,茅草如同受到狂风一般的飞动,李公子一看两个人已经在屋子里面动了起手,激动的站了起来,“哦吼吼,开始了!真是的,怎么在屋里面打啊?这我怎么能看得到嘛!”
正他说话的功夫,里面的二人破门而出,由屋中打到了屋外,两个人斗得厉害,招数快如闪电,你来我往,屋里面的那群绑着的家伙们不想错过这场精彩的打斗,他们都在地上打滚儿到屋门出瞅着外面的战况,十几双眼睛趴在门处盯着外面两个人对战。
二人过招足足有百招,快速出招快速应对,招招夺命而招招避险。两把剑不断的相互撞击之下,牧歌察觉出那安复手中的剑有些不寻常。
他那把银剑虽然不及龙剑锋利,但安复一直在用一直诡异的招数在与牧歌过招,牧歌心中略有提防,但她艺高人胆大,觉得就算安复的招数厉害,自己也能十足的把握的应对。
久而久而,招数多了起来,剑身受击的次数多了起来,那龙剑的回想的声音却略略有些不对劲。
起初白龙剑挥动之时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游鱼过隙一般的细细的柔柔的嘶鸣之声,但战得久了,白龙剑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颤,呜呜的响,仿佛是难受时候的哀鸣之声,她感觉到不宜久战,牧歌随即后撤跃出一段距离想要脱战,但安复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他宛如一条灰色的毒蛇一般弹射出去,力度极大,速度极快,牧歌本想脱战,没想到却被他得了机会蓄力进攻,一击重重的剑击挥向她,牧歌赶忙将白龙剑挡在面前,那安复却突然变招扭转力道,将剑击的错开了最佳的位置,击打向白龙剑的七寸三分之处!
牧歌吃了一惊,她整个人被安复打得飞了出去,她在地上翻滚一周缓解冲劲儿,而后立即翻身跳起,安复已然到了她的面前继续进招。
他是故意的!牧歌心中暗暗觉察不妙,安复此前说他已经掌握了剑刃波动的奥秘,想必这白龙剑的哀鸣之声,便是警告我不能再接他的剑招!得想个办法脱战才行,不然这样下去,就掉入了他设下的拳套,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一定会很麻烦!
牧歌随即展开反击,她将真气灌注入白龙剑之中,加大剑压强行使白龙剑褪去被击打的波动,她挥出一剑迎击向安复的短剑,安复一看这招威力十足,立即屈伸多开,那剑压打出去一道弧线,远处的数棵树干之上被打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牧歌转守为攻,强行扭转局势,安复本已经将牧歌逼得步步后退,如今牧歌却是打得他躲避连连。二人你攻我守,从茅屋之处退到那林子边,安复停了下来不在后退,似乎不想把战线拉入树林之中。
好机会!牧歌见状,立即使出一招剑劈斩向刚刚站住的安复,安复没有打算闪躲,他张开左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手法迎击向砍过来的白龙剑!
那长长的一声嘶鸣之声戛然而止,那安复居然一只手就接住了牧歌的白龙剑!牧歌觉察不妙!她立即飞起一脚踢向安复,妄图将安复踢开以防他进行反击——只可惜尽管如此,安复已经出了手!
安复右手突然变为反手剑,他腾出食指和中指,以手背朝向白龙剑,当的一声,他只是轻轻的弹了一下白龙剑……
牧歌飞起的一脚将他踹出去足足有十米之远,那观战的人不禁都唔出声来,这一脚下去,伤可不会轻啊!可让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牧歌没有进行反击,反而愣在原地。
他们奇怪的看向牧歌,那一身素白裙子的牧歌脸色愕然,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个木头人。而远处的安复却依然站了起来,他被踢了一脚,嘴角只是略略出了点血,他擦掉血迹,望向那愣在原地的牧歌。
咣当一声……白龙剑脱了她的手,白龙剑掉在地上就像是刚刚被掉上来的一条活鱼一般的疯狂弹跳,嗡嗡嗡的叫个不停,而牧歌更是傻愣愣的站着,她脸色抽搐,显得极为痛苦……
“哼,弹指神通说,中了这招的人,没人可以活着!”安复得意的笑了笑,他略略松了架子,对牧歌说,“也许你真的是只胜了**一招而已,或许只是他大意了。仅仅有这般的身手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最强,不过荀老头说你是不败,或许是夸大其词了……”
牧歌看向自己的右手,突然左手摁住右手的关节之处,砰砰砰的点了几下穴道,而后她扎开马步,猛然将右臂之中的真气像是炮弹一般的打了出去,那右臂一甩,地上荡起一阵气浪。牧歌的右臂就像是掉了一般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毫无生气的垂了下来。
安复看得愣了住,“居然……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