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变了。”那年轻男子没有否认自己说过的话,“否则她也不会当街出风头。”
既然不敢出风头,那有多好的眼力都没用。
仆人糊涂了。
所以,主子对那个乔晚凝究竟是看得起,还是看不起?
……
乔晚凝只打算与班主面对面,并没有想让其他不相干的人知晓,所以让陈勇提前交代好了红玉戏班的班主。
班主出自私心,也不愿在契约签订之前节外生枝,很乐意谨慎安排。将约见地点定在城中内河的一艘小船上。
看见陈勇驾马车到了岸边,乔装成船夫的班主热情相迎,“尊客可是已到?”
陈勇看了眼小船。
那班主也看着马车,“放心,这艘船我已经包下,除我之外再无第二人。”
乔晚凝撩开车窗,见那班主的装束,有些想笑,不愧是戏班的掌柜,还挺善于乔装打扮。
一个签约仪式搞得像是探子接头。
班主看到乔晚凝,不禁一愣。
陈勇回身帮忙掀起车帘。
絮儿陪着乔晚凝先后下了马车。
班主继续朝马车张望,不见有第四个人出现。
乔晚凝在班主错愕的注视下,踏上小船。
“陈老弟。”班主揪住陈勇,“不是说你会带无聊过客前来……”
陈勇朝小船指了指,“人都已经上船,班主还不赶紧招呼?”
班主脑袋一嗡,转了几圈都回不过神。
乔晚凝已经进了船舱,见舱中矮几上不仅摆着抄写好的契约文书,笔墨朱砂等,还备有酒水果点,便坐在矮几前,拿起文书看起来。
班主与陈勇一起上了船。
班主还想问,陈勇操起船桨,“班主赶紧去吧,别让我家小姐久等了。”
一听这话,班主嗡嗡的脑袋好像又被劈了一刀。
“乔……乔小姐是无聊过客?”
怎么可能?
乔晚凝怎会写戏本?
不仅会写,还写的如此出彩?
班主不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小船渐渐离开水岸,向河中荡去。
旁人看来,就是乔晚凝闲暇无聊,乘船游玩。
班主定了定神,决定去找乔晚凝问个明白。若她想拿无聊过客勒索他,只要价钱能承受,他便认了!
“文书没什么问题。”乔晚凝见班主进了船舱,将刚看完的文书放在矮几上,拿起絮儿刚倒好的茶,喝了一口。
文书的内容都是按照陈勇转述的约定而写,没什么值得再商讨的。班主挺有诚意,没有在白纸黑字上再打什么算盘。
“乔小姐。”班主来到矮几旁坐下,朝乔晚凝拱了拱手,“戏班想与无聊过客本人签订契约。”
絮儿想开口,被乔晚凝示意制止。
乔晚凝拿起矮几上的毛笔沾墨,在两份文书上分别写下“无聊过客”四个字,又将右手食指沾着朱砂,在文书上按下红指印。然后将文书推给班主。
当乔晚凝在第一份文书上签好名之后,班主的眼睛就已经看直了。
他认得无聊过客的字迹。
乔晚凝熟练的写出这四个字,与他在戏本上看到的署名一模一样!
“是……是乔小姐?!”班主拿着文书的手不住地颤抖。
乔晚凝就是无聊过客!
之前他在戏班偷偷拂了康家兄妹的面子,是想帮助陈勇,哪成想歪打正着给了无聊过客不小的面子。
他还想用佣金收买陈勇,幸好没把让他离开侯府这种话说出口。
乔晚凝竟然就是无聊过客?
乔晚凝扫了眼班主,“后悔了?”
“没……没有!”
班主赶忙拿起笔在文书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也按好了手印。
怪不得无聊过客要如此遮掩,若这消息散播出去,肯定也会令众多焉城人震惊。
不管乔晚凝是怎样的人,他要找的就是能帮他赚一座金山的无聊过客!
想想乔晚凝之前提到的关于戏班将来的发展建议,班主整个人都激动不已。
红玉戏班不仅遍布天下,还将开创新戏风之先河,可谓名利双收!
“这是三折新戏目。”乔晚凝从袖中掏出一个本子放在矮几上,将其中一份文书收起,“蔡班主,合作愉快。”
“乔小姐,合作愉快。”
班主蔡彬的神色稍微缓过来,仔细将戏本收起。
突然,船身摇晃,矮几上的果盘笔墨等物噼里啪啦地摔落。
“地牛翻身吗?”
絮儿赶紧扶住乔晚凝,两人一起撞在船舱上。
“陈勇,怎么回事?”乔晚凝贴着摇摇晃晃的船舱往外走。
“小姐,有人想掀翻我们的船!”
陈勇气喘着回应,接着便听到落水的声音。
“不好,船板被凿穿了!”
蔡彬看到有水从船舱冒出。
若船真翻了,契约与戏本岂不是都毁了?
契约可以重签,乔晚凝可不愿重写戏本,用毛笔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欧体小楷,当做练字陶冶情操还好,真要赶工交差,对她来说可是一项苦功夫。
“蔡班主,先把文书戏本给我保护!”乔晚凝道。
蔡彬也来不及多想,把东西给了乔晚凝,便去找东西补漏洞。
乔晚凝贴着船舱,强制自己静下心,遣神识将文书戏本送入空间,顺便取出一支灌满药的注射器。
“小姐!你怎么了?”絮儿见贴着船舱的乔晚凝在这么紧要的时候没了反应,急得快要落泪。
还好乔晚凝很快回过神,“我没事。”
转身冲出舱外。
陈勇不知是自己跳下水,还是被人带下水,正在水中与人缠斗。
还有个人潜在船底继续凿船。
岸边传来刺耳的笑声。
乔晚凝抓起船桨,朝陈勇那边划。
絮儿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只管跟着帮忙,也抓起一支船桨,奋力划船。
陈勇与那人离船并不远,他想回来救船,那人就故意拖着他。
见小船向他们撞来,那人反倒先松了手,躲到船侧,想对付划船的乔晚凝。
他拽住船桨,顺着船桨向前去揪乔晚凝。
等着此人靠近,乔晚凝俯身探手,猛地将注射器扎在他的肩上。
那人只觉肩上一麻,手劲便散了。
乔晚凝挥起船桨将他敲落。
这时,陈勇也把船底下的那个人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