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凝二话不说,冲他挥起凿锤的胳膊给了一针。
那人手劲登时就泄了,凿锤脱落,沉入河底。
蔡彬用船上的东西勉强将几个破洞塞住,“赶紧靠岸,这船撑不了多久!”
乔晚凝不再理会那两个在水中挣扎的人,让陈勇与蔡彬划船,朝岸上的笑声靠近。
眼见乔晚凝乘的小船朝岸边划来,笑声戛然而止。
见那两个人快沉入水中,岸上有人嚷道,“乔晚凝,那二人若是淹死,你便是凶手!”
“本小姐还要报官,看究竟是哪家养的水匪,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皇都城中打劫!”乔晚凝的郎朗声音在河水上荡漾。
岸上的人一怔,又鼓起嗓子嚷,“那二人只是在河中玩水,你让船避开就是,却偏偏朝他们撞去,还让人用船桨将他们打伤,我们这些人都亲眼看到!”
这人说着,又专门询问左右,“你们说是不是?”
“是!”三两个声音附和。
蔡彬脚上一个趔趄。
说乔晚凝伤人,那他这个“船夫”不也成了帮凶?
“此人是谁?”乔晚凝在记忆中没有搜寻到喊话人的样子。
不过看他的衣着打扮,还有蔡班主的反应,肯定也是权贵子弟。
“平郡王之子孙冒。听说似乎钟情康家小姐。”蔡彬低声道。
乔晚凝了然,原来这是因康鸿丽结的梁子。
“是小平郡王?”絮儿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当今皇后娘娘的侄孙!”
平郡王是皇后的娘家侄子,这孙冒便该称皇后一声姑奶,背景可比与晟王妃沾亲带故的康家人强得多!
孙冒并无封号,但因其为平郡王长子,身边的人都习惯称之为小平郡王。
“管他是何人,欺负到我们头上,便过去会会!”乔晚凝面不改色。
小船快速行驶。
絮儿见小姐在船头站定,目视前方,不知在作何打算?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回应,以为小姐在想主意,便没再打扰。
很快,小船靠了岸,被堵的洞早已破开,钻进船里的水差不多没过鞋面。
乔装的蔡班主跟在乔晚凝等人身后上了岸。
“我说孙公子怎么眼瞎,看不清事儿呢?原来是体内虚火太盛,烧坏了眼。”
乔晚凝上下打量孙冒,个子不低,身形中等,鹰钩鼻子,深眼窝。
“烧坏眼顶多眼瞎,这身子的某一处烧坏,可就断子绝孙了。不过不要紧,我认得一位大夫,善于各种疑难杂症,你若求我,我就找他来给你医治难言之隐。”
“你胡说!”
孙冒以为乔晚凝上岸会与他争论凿船一事,没想到她开口胡诌自己有病,还说他身患隐疾。
孙冒顾不得抓住乔晚凝只称呼他“公子”的不敬,气恼被羞辱,“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小心小爷把你丢河里去喂鱼!”
“啧啧,”乔晚凝摇摇头,“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讳病忌医,坑害的不过你自己。”
“小爷身体如何,岂由得你妄议!你这丑八怪分明就是自知入不了小爷的眼,故意激将小爷!小爷身子骨如何好,死也不会找你这母猪都不如的丑八怪来证明!”
“哈哈哈——”
周围配合着爆起一串淫 笑。
蔡班主听得也是面红耳赤,这乔小姐真是名不虚传,开口便无体统。就算不是为了“保护”无聊过客,他也千万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戏班是与乔小姐合作。
“别顾着笑,你们与孙公子走的这么近,小心被他的隐疾传染。”乔晚凝不急不恼地扫眼众人,勾唇一笑,“不怪你们不信,我代你们请孙公子去烟柳巷试试,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么。”
乔晚凝说着,掏出块碎银子朝孙冒的身上丢去。
孙冒抬手打掉,“乔晚凝,小爷真没见过你这等无耻的女人!”
哪有女人敢说出这种话?
丢出二两银子请他去烟柳巷,他堂堂当今皇后娘娘的侄孙,只配找二两银子的货色?
当然,这种嫌弃孙冒不好当众表现。
“既然孙公子不肯领情,那便当众试着走几步让人瞧瞧。不远,就从你站的那里,向前走个五六步。”
乔晚凝侧身避开,孙冒的前方便是河沿。
“笑话,小爷凭什么听你的?”孙冒握拳,想要一拳把这个当众羞辱他的女人打入河里。
他本来让那两个人把船掀翻,既然那两个蠢货没做到,他便亲自动手,帮镇安侯府表小姐扬名!
就算乔晚凝没被淹死,一个女人湿漉漉地被人河里捞起,衣衫贴透的样子与不着寸缕有何区别?
“小姐,小心!”
陈勇见势不妙,忙将乔晚凝推开。但他也不敢与孙冒回手,只挡在了乔晚凝身前。
孙冒那一拳便落在了陈勇身上。
“孙冒,你出力时身上当真没有不适?”乔晚凝推开陈勇,迎上孙冒。
孙冒揉着右拳的左手一顿。
他不是因乔晚凝的话迟疑,而是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处好像有些痒。
从孙冒轻微的脸色变化,乔晚凝便知她借丢银子时打在他身上的微型冰针,穿破衣料,沾在他的皮肤上开始产生反应。
不给孙冒琢磨的机会,乔晚凝抬腿便是一脚。
孙冒猝不及防,连着几步后退。
脑子里根本没有阻挡的意识,全被莫名的痒意塞满。
乔晚凝紧步追上,扣住孙冒的肩头,向河沿推,“我与你说了,你虚火太盛,急需泄火,去水里凉快吧!”
扑通!
众人只见乔晚凝踹向孙冒,二人身影一花,刚听见乔晚凝的话,孙冒整个人已经被丢入河中。
短暂的鸦雀无声,继而有人高喊,“不好啦!小平郡王被乔晚凝踢到河里啦!”
好不容易游到岸边的那俩人刚准备出水,又被孙冒给压入河面。
“我们走!”
乔晚凝自顾朝停在另一边的马车走去。
跟着上了马车的蔡班主抹了把冷汗,“乔小姐真是太不讲究了!”
“与这等人有何讲究?”乔晚凝冷笑,“蔡班主若后悔,就当我们从未谈过合作。”
蔡班主从车窗望去,见并没有人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