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算出来了!”
候在书院外的絮儿等人早就心急如焚,想知道书院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可又没资格进去。
“三公子,你的手!”
絮儿一眼就看到谭承红肿的左手,又赶紧去看乔晚凝,“小姐,你有没有事?”
“晚凝姐姐没事,你们都不知道晚凝姐姐有多厉害!”
谭承的脸还带着难以形容的兴奋,红扑扑地。
“我们家小姐又做了什么?”
絮儿听谭承的说话腔调,好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高亢不已。
“没什么。听说你爹娘要带你去吊唁马老将军,我想着也该去一趟,一起走吧。”
乔晚凝若无其事地走向陈勇驾来的马车。
一只美丽的花蝴蝶像无声的精灵随着她的上空翩翩飞去。
真的没什么吗?
絮儿与绿樱相互看了眼,觉得不能相信小姐的话。
瞧小姐那轻飘飘的步子,怎么就感觉是像刚刚踏过了刀锋剑芒?
“承儿!”
谭如山夫妇也快步追出了书院,叫住准备随乔晚凝上马车的谭承。
“爹,娘,我与晚凝姐姐去吊唁马老将军。”谭承回过头,乖巧地回应。
“承儿,你恨我们吗?”赵蝶儿走过去,拉起谭承红肿的手。
谭承摇摇头,“爹娘不是存心害孩儿,孩儿不恨爹娘。只是……”
“只是什么?”谭如山问。
谭承抬眼看看他们,“只是,以后爹娘能不能多信孩儿一点?孩儿在学习上或许令爹娘失望,但在品性上真的没有那么差劲。”
“承儿……”赵蝶儿颤声轻抚谭承的手。
“还有,爹,娘,我能不能自己选择交朋友?康鸿飞他们确实学识比我好,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与他们在一起。”谭承眼巴巴地望着赵蝶儿。
“反正此番已经把康家的人得罪了!以后……以后你看着办!”谭如海甩袖,走向老何的马车。
赵蝶儿看向乔晚凝,“晚凝,希望你是真的把承儿当弟弟疼。承儿与你走近是顶着压力的,你做的一些事,不论是坏还是好,我都怕他……受不住。”
“二舅母,我觉得你没资格质疑我。谭承在皇都书院这么久积攒的恶气,所受的委屈,是我帮他平复的!”
乔晚凝掀帘进了车厢,“至于谭承要与谁同路去将军府,何不让他自己选择?”
谭承向赵蝶儿与谭如山拱手作揖后,上了乔晚凝的马车。
“晚凝姐姐……”
马车行驶一阵,谭承在欲言又止的神色纠结中终于开了口。
“嗯?”乔晚凝看了他一眼。
“我……我其实也曾与孟义离得近。今早吃饭的时候,我还帮他捎了碗筷。”谭承老实说。
“我知道。”乔晚凝不在意。
“姐姐知道?”
“我知道你与他接触过,所以当我让你去草丛的时候,你不敢。”
“可为什么我不会沾到飞虫?”
乔晚凝勾唇一笑,“因为那些飞虫本来就只冲着他们啊!”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那些虫蚁还会听人吩咐?”谭承的见识又要被刷新了。
“还记得当日在外祖母灵堂,我是如何畅通无阻离开的吧?”乔晚凝另外点拨了一句。
“老夫人又显灵了?”
旁边坐着的绿樱反倒先惊出了声。
“这……这……好像是……”谭承结结巴巴,“原来……不是孟义身上有什么气味的缘故?”
“有的东西,我也只是点到为止,深究不得。”乔晚凝抵着车厢,合上眼。
只能似有似无的推给谭老夫人了,她还能再解释一遍自己的来历吗?传出去还不被某些人当成是妖体俯身的怪物?
书院的一场大戏就是她的杰作。
在她专心听老松柏训话时,神识已经在行动,放出仿真蝴蝶去进行投放。
既然当事者是猪头脸中的一个,那么必然少不了康鸿飞那伙人作怪。在如意楼见到的那群人,她可都记得清楚。
这种常人闻不到的药物很招虫蚁,在前世经常被她用来收集虫蚁,提取虫蚁分泌液制毒用。今日就当给这个世界的虫蚁送顿美餐当见面礼了。
另外——
她是真的打算让皇都书院来个大翻新,让书院的人见识一下他们的这处地方有多腌臜。
所以,她不仅操控仿真蝴蝶在院中定点投放,还让另一只蝴蝶在一间间教舍与学子们的住处挨着逛了个遍。
这也免得到时候书院的人见孟义的住处没有招去虫蚁而奇怪,干脆就让孟义带去的虫灾在书院泛滥吧!
……
平远大将军府。
白绫白幡白灯笼,一一挂起。
管家在府门迎客。
谭如海以女婿半子的身份为马老将军守灵。
做为马大强外孙女的谭琳虽到将军府,但以刚经小产,身体有伤之名在房中休息,并由堂妹谭蓉陪伴。孙女婿盛逸旻则与上门吊唁的各路权贵寒暄。
来吊唁马大强的人不必当日吊唁谭老夫人的人少,甚至大多都是两家共同的友人。
这些人不禁一个个叹息,有风声说谭老夫人死于非命,而马老将军却是真真切切的死于非命。如今尸首被送往外万福寺冰窖中存放,不能按正常之礼下葬。
乔晚凝刚下马车,就被将军府的人拦住。
“乔晚凝,平远将军府不欢迎你!”
“为何?”乔晚凝看了眼门口的管家。
当日听马大强说,他就是听了管家所有的话,才认定自己的女儿马青荷毒杀谭老夫人。
头扎孝布的管家红着眼走过来,“乔晚凝,一命抵一命不是这么做的!”
“什么意思!”乔晚凝双目弯弯眯起。
“我亲眼看过老将军遗体。老将军咽气前虽有不适,却无半点挣扎。他是被毒死不假,可缘何中毒值得深究!”
这管家真是个细心的人。
“若真如你所说,确实值得深究。”乔晚凝向前走一步,“你打算如何深究?”
管家沉不见底的双目盯着乔晚凝,“能让老将军心甘情愿撒手而去的只有老侯爷与老夫人。你认定老夫人的死与老将军的家人有关,老将军性情耿直,听你几句话便甘心为老夫人赔命也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