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我们找到一种物质，放大我们感知，这样就不需要改变现有的机甲驾驶系统了。”艾力·贝尔越说越激动。
文兰示意他冷静：“艾力，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找不到放大感知的东西啊，现在别说放大感知了，能和感知建立联系的物质都没有几种啊。”
“有的！”艾力·贝尔转向西米米娅，“米娅姐姐，我记得你曾经发现可以检测感知的植物是不是，就是后来用你名字命名的那个物质。”
西米米娅张大嘴巴：“那是从植物里提取出的微量元素，只是能检测到感知，是没办法做到传递感知以及放大感知啊。”
“我知道我知道！”艾力·贝尔高声说，“但是我们可以诱导基因往我们需要的方向突变啊！”
西米米娅气笑了：“基因突变要是能往我们需要的方向突变，干嘛还叫突变啊？你的常识都哪儿去了？”
“量变引起质变，只要量够大，一定能找到我们想要的那个变种！”艾力·贝尔反驳。
“你研制机甲的就不要冒犯别人的领域了！”西米米娅扯高声音，“怎么才算量大？一万一亿？无穷无尽？谁能保证哪个是量大的极限？这整个过程会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你知道吗？有可能研制终身都在做无用功你知道吗？”
“困难的事都是由最简单的方法解决的，这就是我接下来研究的方向！”艾力·贝尔放话，“我相信我的判断。”
“你判断什么？科研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给我认真一点！”
西米米娅和艾力·贝尔争得面红耳赤。
文兰默默退出战火范围，以免被误伤。
在她看来，这两人心中都窝着火，借此机会发泄出来也不错。
最后，艾力·贝尔飙出眼泪：“你蛮不讲理，我说的明明就是对的。”
“你还不讲常识呢，异想天开。”西米米娅双手叉腰，回嘴道。
一番吵闹下来，西米米娅身心通畅。
但艾力·贝尔整个人都要自闭了。
“好了艾力，你听我分析啊。”文兰见状开口，“你的这个方法，有道理，但是难行是不是？”
“你这个方法肯定是正确的，但是这个基因突变的方向的确是不可控的。我们往好的方向看，就算米娅真的提取出我们想要的物质了，摆在我们面前还有一大难题呢。”
文兰咽一口口水，继续道：“那就是我们如何运用这个物质，它如何与我们现有的系统联系，又如何传导它检测到的感知？”
一连串问题好似倾盆大雨浇在艾力·贝尔刚刚冒出的火苗上，它瞬间熄灭。
他咬着双唇，双眼噙泪，伤心地别过脸去。
“好了，艾力，我们慢慢来，先不要着急嘛。”西米米娅安慰他。
艾力·贝尔嘟囔：“你都不帮我……”
“……”西米米娅舌尖舔了舔虎牙，拳头都硬了。
“艾力，”贝尔夫人走过来，轻轻握住艾力·贝尔满是细小伤痕的手，“如果这是你的想法，妈妈会竭力支持你。”
艾力·贝尔金色的眼睛猛地发亮，如明星璀璨：“真的吗，妈妈？”
“当然。”贝尔夫人点头，“妈妈接下来就帮你找植物研究的学士，帮你研制。”
“我就要她——”艾力·贝尔指着西米米娅，“别人都不如她厉害！”
西米米娅捏紧拳头，在嘴边哈一口气，揪住艾力·贝尔的后衣领把人拖走：“贝尔阿姨，我和艾力有几句话要说。”
“妈妈救我——”艾力·贝尔察觉到危险，扯开嗓子哀嚎，“文兰同学救我——”
紧接着，不远处传来他的惨叫声。
文兰身子一抖，转向不为所动的贝尔夫人：“您不去看看吗……”
“姐姐教育弟弟，没什么问题的。”贝尔夫人语气淡淡，“文兰同学，我想跟你了解艾力口中的方法，是否真的可行。”
说到正事，文兰严肃道：“贝尔夫人，这个方法理论上可行，但现实并不能实现。”
“这个方法无异于把未来交给所谓的运气，这是在赌博啊。我不赞同。”文兰说出自己最真实的看法，“艾力的想法过于简单，过于纯粹。”
贝尔夫人低眸：“我明白了。”
没一会，西米米娅大刀阔步地走过来，艾力·贝尔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含着泪水跟在后面。
“艾力，也跟妈妈聊一会吧。”贝尔夫人上前两步。
艾力·贝尔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你也要和我聊啊……”
“妈妈，你不会不帮我了吧？”艾力·贝尔亦步亦趋跟在贝尔夫人身后。
贝尔夫人抵达目的地之后转过身：“艾力，妈妈能力有限，现有的资金链至多能帮你五年。五年之后没有成效，你就要换条路你知道吗？”
“妈妈的意思是要帮我？”艾力·贝尔高兴地跳了起来，“我会成功的妈妈，你相信我！”
“那妈妈帮你说服米娅。”
“谢谢妈妈！”
贝尔夫人找上西米米娅，西米米娅今年十九岁，自立自强有主见，和当年的木疙瘩相差甚远。
她和贝尔夫人对立而坐，双手抱胸，语气冷漠：“贝尔阿姨，你这是在赌博啊。商人重利，这是打水漂的生意不是吗？”
“我应该比你更明白，米娅。”贝尔夫人轻抿一口茶，“五年，米娅这五年我聘请你为我实验室工作，所有科研开销我全权负责。”
“科研开发是吞金兽，注定血本无归。”西米米娅冷冷道出，“我这五年也不能白费光阴。钱不钱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我的人生不能由运气做主。”
“怎么会呢？”贝尔夫人展颜，“我们知道米娅出手从来都是胜券在握的。结果，也必然如我们所愿。”
“不要捧杀好吧。”西米米娅直言，“我拒绝就是因为没有把握，青蒿素都用了四十年的时间。五年，你太瞧得起我了。”
贝尔夫人换个说法：“我相信科研工作和生意是一样的，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有把握之后再出手。都是凭着一腔热血和无畏的胆量先发制人，奖励是属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是吗？”
“结果失败是常有的事，重要的是，这个结果说明什么？”贝尔夫人语气平淡，却充满力量，“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我们不能困在原地。”
“这或许是最艰难的路，但未尝不能抵达终点。我永远坚信条条大路通罗马。”
贝尔夫人和西米米娅聊了很久，最终让她留下了。
莫清非想不明白，只是休假回家，自己的小天才和心上人怎么就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