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9日,崔问下令把10艘最大的商船开到铁链前方,队形紧密,船首向前。
在崔问的指挥下,这些船只全副武装,秩序井然,占据了从巴黎特到金角湾对岸的莎莎绥的整段铁链的距离。
内港还有17艘配有横帆的商船和更多的桨帆船担任预备队,还有几艘多余船只被凿沉,以防它们被炮火击中、蔓延大火。
在队形密集的舰队中水手们最怕的就是火。
每艘战船的船长们对自己的防御措施和航海技术非常自信,并且还在前滩部署了火炮作为额外的保障。
这些火炮不是“联邦城”生产,而是俞祥向莎莎绥购买,数量不多。
一切安排妥当,守军在海上静候乌拉索国舰队的到来。
根据传递上来的情报看,守军舰队拥有有37艘船,敌人舰队则拥有140艘。
双方力量对比悬殊,但操纵船只是一种技术性很强的活动,依赖于训练有素的船员,所以海战的结局并不由数量决定,更取决于经验、决心以及风向和海流带来的偶然运气。
4月12日下午1点左右,巴黎特守军终于看到乌拉索国舰队顶着北风徐徐接近。
海平线逐渐被桅杆遮蔽。
乌拉索国舰队浩浩荡荡地驶来,看到守军的船只已经在铁链处摆开了阵势,就驶向了海峡的另一侧,在对岸排开队形。
乌拉索国没有马上开打,而是来到海岸一侧的一个小港,休整待命。
他们的举动让守军沮丧,因为守军必须铁链处全天待命,一直到夜间,以防敌人进攻。
一场消磨意志的猫鼠游戏拉开了帷幕。
为了尽可能减小遭到突袭的风险,观战的莎莎绥塔城的城墙上一直部署有两名哨兵,监视远处的乌拉索国舰队。
哪怕是一艘乌拉索国船只在海峡中有所动静,马上会有人跑下塔楼,奔向金角湾,去向指挥官崔问报告并吹响号角。
可敌人没有进攻,守军就这么神经紧绷地日夜等待着。
4月18日,在乌拉索国陆军向陆墙发动首次总攻的同时,他们的舰队也开始行动了。
乌拉索国舰队从小港大举出动,快速向铁链推进。
桨手们拼命划桨,高声呐喊并发出战斗的口号,向停泊在铁链前方的高大船只的战线冲去。
很快,他们进入了弓箭射程之内,放慢速度,用弓箭和火炮向巴黎特舰队发出第一发攻击。
炮筒里的石弹、金属炮弹和火枪掠过海面,呼啸而过,落在巴黎特舰队的甲板上。
在第一发射击之后,乌拉索国战船继续向前冲去。
紧接着,两军相接,双方战船碰撞在一起,激起水面掀起不小的波澜。
乌拉索国士兵从登船桥梁上蜂拥而去,用抓钩和梯子拼命努力接舷,用斧子砍对方的船体,或者努力用火把将其烧毁。
有些士兵沿着锚缆和绳索爬了上去;其他人向木制壁垒投掷长矛和标枪。
战斗在近距离演变成了一场残酷的肉搏战。
巴黎特战士穿着优质铠甲,从高处用棍棒猛击爬上船舷的进攻者的脑袋,用短弯刀砍断爬船的敌人的手指,向下方拥挤的人群投掷标枪、长矛、长枪和石头。
乌拉索国的战士们的进攻固然非常凶猛,但优势还是在巴黎特这边。
巴黎特的商船又大又牢固,乌拉索国桨帆船上的火炮发射的石弹太小,不足以损坏船体。
而且乌拉索国的水手们是从低处向上仰攻的,就像从壕沟底部攀爬陆墙一样,非常吃亏。
守军们可以从上往下投掷武器,他们手里的标枪、羽箭和石块像大雨一样砸在努力攀爬船舷、毫无防护的敌人头上。
场面一度混乱,各种嘈杂声混成一团:呼喊和嚎哭声、大炮的轰鸣声、尸体落水后溅起的波浪声、船桨断裂声、石头撞击木头的破裂声、钢铁撞击声、箭雨的呼啸声、刀剑砍刺人肉的声音、火焰爆裂声,以及伤者的痛苦哀鸣。
一连两个小时,巴黎特舰队与无比顽强的对手激烈搏斗着。
渐渐地,虽然乌拉索国人损失很重,落了下风。
几艘乌拉索国长船因为船员精疲力竭而后撤,或者被击沉,披甲的士兵被海流卷走,或者紧紧抓住船柱,但守军很快扑上来,撕咬对手。
乌拉索国舰队只能组织剩下的队伍撤退。
当下时节正刮着北风,他们顺风而行,很快远离金角湾。
守军占了上风,信心倍增,不少巴黎特海军大臣立即下令乘胜追击。
在北风的帮助下,他们紧紧咬在乌拉索国的背后。
崔问一看,双眼猛地放大,立刻指挥他们返程。
乌拉索国舰队虽然撤退,但战船的数量还剩他们的两倍,一旦远离金角湾,到开阔的海面上,很容易被敌军打个回马枪,全部歼灭。
可被胜利的喜悦充斥头脑的守军们根本听不进崔问的指挥,对他们来说,崔问一个空降的“异族人”,根本不可能真心为他们战斗。
是此,巴黎特的水手们大部分听从他们土生土长的海军大臣的指挥。
崔问眉头紧锁,可情况紧急,他无暇发怒,在战后的战船上捡起几支正燃烧的弓箭,对着守军前方的战船的帆直直射去。
他虽看似身形单薄,但也是实打实的从49星的军校出身,一手狙击也能拿得出手,来到这里,弓箭也练了三年,一出手,就命中目标。
追击的战船的帆受损,没了风的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军越来越远。
他们划桨返航,下达追击命令的海军大臣怒气冲冲地找上崔问,大声指责他的懦弱。
崔问很疲惫,抬手捏捏眉心,开口解释两句,但海军大臣和舰长们都听不进去,他双眼一冷,呵斥:“我才是战场的指挥,所有人听从我的安排,刚刚擅自追击出去的人,按军法处置!”
这话一出,守军的反抗之心更盛。
崔问有谢二撑腰,谢二又是皇帝君醒都得礼让的人,他们只能把不爽压在心里。
就这样,乌拉索国的第一轮海战失败,只能回到小港里等待下一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