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日,于晴天安宁中君瑜逐渐想起了全部“回忆”。
——有自己因制作出了轰动帝都的“烟花”,而女扮男装一路官至四品工部侍郎;有同即墨洺炎自火色血泊中相遇繁花至今。
君瑜在即墨洺炎身前也由拘谨羞涩逐渐恢复开朗活泼的本质。
这几日君瑜似爱上了这个院子中的后山瀑布,每日必去她口中“仙雾缭绕”的地方喂鱼。
君瑜倚栏喂鱼之时,即墨洺炎都会持了一本书坐于瀑布山顶的小亭中静坐陪她,每每当君瑜弯了一双眉眼含笑偷看过来时他都能立即察觉捕捉,并柔了脸上平静漠然的轮廓温柔地将其回望。
纵使君瑜肆意的性格已经恢复,但却在即墨洺炎面前依旧爱红了一张小脸蛋,于是,在水汽弥漫一派朦胧的瀑布之下,酡红的双颊经了水雾若隐若现,如入冬之后结了霜的山楂,令人想起就觉得酸甜可口莹润可爱。
清风微吹,浮云悠悠,一晃眼便到了十一月底。
这日即墨洺炎正于茶房中与君瑜对弈,一人自大门一路高声唱报至前,他同身夹杂了寒气,眉间结了一层冰霜:“殿下,急报!”
即墨洺炎不动如山,沉稳下了一字之后才淡然开口:“说。”
久久未等到回答,即墨洺炎才疑惑看去,来报之人一直保持着弓腰抱拳的姿势,双眼却看向持了一颗棋子沉思落子之处的君瑜。
即墨洺炎收回眸光,待君瑜落字之后下了一子才云淡风轻道:“无妨,说吧。”
来报之人这才应声称是,将腰弯得更深,一字一句地说:
“陛下下令,遵从天意于丹阳赤水祭天处死已成为妖物的君五小姐君瑜,且由殿下率领千人亲自押送,后日出发,定要于年前返回。”
“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即墨洺炎眸色未动淡淡回道。
刚才的事情并未影响两人的对弈,屋内焚香余烟缭缭,安静得落针可闻,似盘膝而坐的两人呼吸声都被隐了去。
半晌之后,君瑜落下一字子,她抬头对着即墨洺炎微微一笑:“我赢了。”
即墨洺炎叹气摇头,之后抿了抿唇:“我输了。”
松掌放下手中的余子,即墨洺炎负手站起:“飘忽不定声东击西,你确实能够压制我。”
君瑜本眉开眼笑的表情瞬间皱起,她嘟着嘴:“太子殿下,您能不能将话说全,是我刚刚的战术压制了你。”
即墨洺炎目光平静地直直看着她未置一言,直到把君瑜看到而后泛红才说起了刚刚的话题。
踱步走到窗前,打开木窗,寒气随着一枝怒放的红梅探进屋内。
即墨洺炎轻抚梅树枝桠背对着君瑜问道:“你听到刚刚内侍所说之事了吗?”
君瑜倒了一杯清茶捧在手中小口抿着润唇,她闻声点点头:“所以你后天就要走了,需要我帮你饯别吗?”
即墨洺炎并未理会君瑜的冷笑话,他依然垂眸看着手中淡香飘逸的如火寒梅,音色沉沉道:“大祭司被那妖女所伤,逢天道祭天之期,我此次前去定会将其残杀致死。”
君瑜点头:“此等妖物已不知害过多少人,人人得而诛之,你不必介怀。”
即墨洺炎闻言转身:“那你,要与我同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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