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
萧宸与即墨晗再次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打量更甚,既然君瑜(仙人)说出如此之话,那么想必他是知晓她真正能力与身份的存在。
久闻即墨晗的宠妻无度,萧宸对于他倒是并未露出额外的敌意,只是有些好奇君瑜如何同他相识,根据他手下探子收集的消息,在苍海的一段时间中,君瑜与宁王应是未有丝毫交流接触的。
脑中突然闪过些许片段,仍记他在君府养伤之时,君瑜走马上任被派官职之前曾有一男子前来寻她,莫非,这丫头在苍海的官途便是有宁王在后提拔吗?
思虑至此疑惑更甚,萧宸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看不透这位云淡风轻,除“宠妻”之外再无其余传言的苍海宁王。
纵然苍海尚武,女子地位高于其他国家,甚至若能提枪上阵,女子被拜将军的也仍能在史中找到,但他却清楚地知道,君瑜初回君家之时,在旁人眼里,她就是个容貌被毁一无是处的女子,又怎会得宁王另眼相看。
话说……
他突然想到一个久远得险些被他忽略的消息,原本以为那是传闻,因从未得到过证实,他便对其一直抱有怀疑的看法,直到君瑜坦言这七年她都生活于丹阳,若非今日得见即墨晗,怕是此则消息不久便会被他抛至脑外。
君家五小姐,原是被宁王妃收留养育至回到君家。
如此看来,这则消息纵然并不属实,却也并非空穴来风,两人竟是真的相识,且要好到她竟然连自己的身份都告知了对方。
萧宸并未因此事吃味,他自然知道君瑜并非毫无头脑平信他人之人,相反,在跳脱的行为之下,是她极为细致且聪慧的七窍玲珑心,既然能被她所信任,那么便足以说明即墨晗的为人。
即墨晗心中却并未有萧宸如此之多的弯弯绕绕,他知仙人必然已经猜出自己唤她所为何事,只是有些诧异她竟然丝毫不去避讳萧宸。
至今他依旧不相信萧宸的那一句“她是我最亲密的人”的言论,却也知道了此人在君瑜心中必也极为特殊,于是自然而然地将萧宸当做了君瑜的另外一个合作之人。
萧宸将两人带到另一个小的书房,小书房之外是一片绿意盎然的竹林,地下引了山后温泉经过,此时竹子笔直挺拔,色泽浓郁,屋内则温暖如春。
在得知这座行宫之中居然有天然温泉之后,君瑜立刻便有些蠢蠢欲动,但碍于面前端坐的两个男子,她却只能生生按捺住心中的向往,打算入夜之后定要去温泉之中泡上一泡,疏解下筋骨。
有些神游天外的她感到一丝不适,回过神来却看到那两个男人竟然一言不发地将自己望着,目光灼灼却眼神幽怨。
一不小心浪费时间卖了个关子,君瑜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将“温泉”二字将自己脑海中暂时去除,端正了一副小身板,严肃了脸上面容,轻轻咳了咳才开始说话。
“你们二人想必早已互相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我就不再浪费时间互相介绍了,”
她首先将双眼向即墨晗看去,本着时间线和因果缘由的顺序先说“我和宁王爷在调查藏身于赌坊塌楼之中的那个组织时不打不相识,当日他便知我丹阳身份,也是她和王妃一同出面将我送回君家‘认祖归宗’的。”
而后她又指着萧宸同即墨晗介绍:“这个臭小子是我在兖日调查之时寻找的合作伙伴。”
纵然视即墨晗为真心好友,碍于两国隐约的敌对关系,她纵然不会将自己的身份多加隐瞒,但萧宸的身份和巫山复杂的关系她却是不能说出口的,何况,在明面上她确实与萧宸同为合作伙伴,这点毋庸置疑。
即墨晗却是了然点头,丝毫都未怀疑君瑜的解释,他同君瑜的交集便是源于那个心狠手辣的组织,如今他已能确定苍海高层有那些人的影子,所以兖日官场若同样被渗透进去,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朝廷水深云诡波橘,仙人纵然术法高深,但身为一介女子,若无人从中相助依旧步履维艰,何况若能将那组织彻底拔出,亦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只是有些诧异于她为何自兖日众多皇子中,最终选定的乃是传闻之中纨绔嚣张且毫无智慧的十六皇子?
眼眸中浮现出些许深色,即墨晗将萧宸重新打量了一遍,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些市井流言果真不可全信,何况纵然流言无误,又有谁能够肯定,流露进自己耳中的并不是旁人故意想让你听到的呢?
坦坦荡荡人即墨晗打量,萧宸纵然对于“合作伙伴”四字多有不满,直到最后却也并未开口反驳,君瑜如此介绍,自然是为了保护他,他自然不能不识好歹去自报家门。
好笑地瞥了一眼有些委屈的萧宸,君瑜将话题引回正轨,她目光露出罕见的郑重其事,然后同即墨晗沉声说道:
“在苍海官场之中,有人将锋芒对准了我,虽然不知是那个组织的人还是因为火药炸弹的出现而致,但在敌明我暗的前提之下,我已不好再正大光明地出现于苍海庙堂之上,唯有叮咛你一句,护好即墨洺炎。”
一双间距较宽的浓眉在君瑜的一番话后几乎全部凝结在一处,君瑜却并未给他细问的机会:“因为有些事情我也仍在调查之中,很多细节依旧不明朗,我拼拼凑凑许久却依旧不得要领,所以莫再问,待真相浮出水面之后,我会通知你。”
听完君瑜如此的一番话,即墨晗纵然心中疑问甚多,但却将其强行收回。
同君瑜一样,他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最初选择相信君瑜并将此事托付给她,他便已将她列入自己完全可信的列表之中,所以纵然不知今日仙人的一番话语所为何意,心中也甚为忧心太子侄儿,但却仍旧选择了紧闭双唇。
将一番事情含糊其斯地说给即墨晗之后,就要说起今日城外的雷劫了。
此事君瑜倒是毫无隐瞒,从自己深入地缝寻找到即墨洺炎,到那条要渡劫的老蛇,甚至并未隐瞒自己师父和青鸟的出现,毕竟青鸟那庞大的鸟身,纵然她有心隐瞒却定是无人肯信,最后是她半途乘青鸟带即墨洺炎跑路,留师父收拾烂了那摊子,全程毫无隐瞒甚至绘声绘色,直叫人宛如身临其境。
但青鸟将要留在自己身旁之事她却并未全盘托出,在这个风浪暗涌的大陆之上,每个人都必须有自己的底牌,纵然是再亲密的关系,纵然是再不可能出卖自己的人,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刻,都不要将那个底牌露出。
并非无人可信,而是人在很多时候会做出许多身不由己之事,将一些事情有选择的隐瞒下来,对两人的安全而言都是一种保障。
将事情交代完毕,君瑜便重新露出一副困极的不耐烦模样,张着哈切开始挥手赶人,就连即墨晗想要她去看下即墨洺炎何时会醒,以及萧忆蕊体内的子无蛊是否已经去除干净都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同萧宸一起被推搡而出。
侧身躺在窗下贵妃榻上,并不认床的君瑜表示今天就在这个小书房午睡了,不到晚膳饭点便莫要叫她,否者,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吵醒,全部痒痒粉伺候!
“痒痒粉”此等天怒人怨的利器一出,瞬间吓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对视一眼,自对方眼中看到了同自己相同的无奈,两位同样风华绝代的男子齐齐摇头一笑,却碍于君瑜的威胁而没有笑出声音。
萧宸轻叹口气,也知她忙活一夜,应早就心乏疲惫了,指了指小书房门口的方向,邀即墨晗先出去再说。
即墨晗也知事情并不急在在一时一刻,便也回了萧宸之邀,连连伸手请对方先走。
君瑜并未立即入睡,听到小书房门后还在讲究繁文缛节的那两位,她以头枕臂,有些无趣地瞥了瞥嘴,原本的困意不知在何时已经烟消云散,便瞪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看头顶窗纱之上的投影。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婆娑的竹影逐渐重合在一起,似已夕阳西下,书房之内昏暗了许多,远处人声渐沸,较高的枝叶之上被烛火再次照亮,幽幽投于窗纱之下,远处不时有轻且急的脚步声走过。
忽然心有所动,君瑜双目微闭,心虚下沉,不一会便陷入了冥想的境界。
完全放空自己的大脑,思绪随窗外的风荡然而去,经过步履匆匆或端菜摆盘或持灯点蜡的侍卫婢女,在途径一人之后她才重新睁开双眼。
而双目张开之前,君瑜极为清晰地感觉到了那人身上的一颗宛如明珠的灵力印记。
唇角轻勾,君瑜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却并未亲自前去寻找此人,甚至并未再给他一丝关注,似乎确认了此人来到行宫之后她的目的便已达成。
肚子恰巧极为应景地响起,君瑜伸伸懒腰直接跳下贵妃榻,还未待穿好鞋子,门外便传来了萧宸的声音。
“晚膳准备好了,一起前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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