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刘胥在驿馆中,自己的房间里面来回的走动,心中焦急无比,他想不通,杜婉也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为何要火烧十里香酒楼。
若是真的烧死了刘贺和霍光,那他绝对会兴奋高兴,会给杜婉记功。
问题是霍光和刘贺都没事,反倒是杜婉被抓了。
打听到的就是杜婉的燕归来,最近几天一个来吃饭的人都没有,她可能心中着急,出了此下策。
“这个笨蛋女人,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寡人入京之后定夺?就算真要烧死皇帝,那也要做好退路再烧呀!”
刘胥暗自咒骂一声。
他知道要尽一切努力把杜婉给捞出来,只是怎么去捞?让谁出这个面?
他一个藩王,私自跟朝中大臣联络,那是大逆不道的罪。
平时虽然也有那么些在偷偷联络的人,可这事却不好找那些人帮忙。
因为杜婉放火烧的十里香酒楼上,当时有皇帝刘贺,大司马霍光,他们都差点被这场大火烧死。
皇帝已经震怒。
这就更不可能找得到人去捞杜婉出来了,谁都知道,去捞人,那就有嫌疑。
放火烧皇帝这种事,能避开就一定要避开,他就是拿再多的钱去找人帮忙,人家也得考虑有没有那个命来花钱。
他也想跑路,赶紧趁着现在还没有人为难他,赶紧跑回封国。
可是这一跑,岂不是做贼心虚,反而把皇帝的视线引到他身上,他虽然打算好了要起兵造反,可不是现在呀,再怎么,也要回去准备一段时间。
一场大火,真的把刘胥给弄得发了愁。
他本身也不自由,大汉对诸侯王的管制,相当的严格,他入京觐见太后,没旨意之前,都不能走出驿馆。
“不行,得想办法!来人……”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京兆尹府衙中,左边亲自审办十里香纵火案。
皇帝在他管辖范围遇到了如此险的事情,他哪敢怠慢,赶紧把杜婉带回了府中,开始审理。
杜婉到了此时,都还有些迷迷茫茫的弄不懂情况,后脑勺痛得厉害,让她压根反应不过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就是去偷学做菜,偷学做酒而已,莫名其妙的就被人五花大绑的,带到了这里。
她在长安多年,天天跟达官贵人打交道,左边这个人当然也是认识的,听左边喝问,说道,“左大人,小女子叫什么名字,难道你会不知?”
左边咳嗽一声,断喝道,“少跟我套近乎,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杜婉!左大人,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好好回答吗?为何要如此对我?”
挣扎了两下,哪里能够挣扎开?
左边冷哼一声,“你要好生回答,那好,本官问你,你为何会出现在十里香酒楼?”
杜婉道,“想去就去咯,十里香生意那么火,一定有独到之处,听说他们饭菜好吃,我去尝尝味道,不犯法吧!”
“好女子,你倒是会撇清,那本官在问你,纵火烧毁十里香,又是什么居心?”
杜婉听得一惊,她开头以为自己就是去偷学被抓,哪知道还有纵火的事情?
“左大人,您话说明白点,小女子不懂?什么纵火?”
左边又是冷哼,“本官知你要耍赖,果然被我料中了,别以为你是女人,本官就不会对你用刑,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棍子落到你身上?”
说完,大喝一声道,“来人,准备刑具!”
杜婉骇一跳,赶紧道,“左大人,小女子确实不懂什么纵火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十里香着火了,何来耍赖?”
左边道,“你不知?你乔装打扮,又在纵火现场,你倒是说说,你不放火为何在火中?”
“这个,……小女子不知!”
左边冷笑,“杜三娘,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明摆着的事情,瞎子都能看出来是你放火,你给我装不知道?”
对左右道,“给我用刑!”
又对杜婉道,“你可真是胆子肥,啊!皇帝陛下和大司马在楼上,你居然还敢放火,用心之毒,连我一个男人都望尘莫及!”
杜婉听得怔了怔,她就是去偷学,结果成这种结局了。
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有两个公差拿了夹手指的刑具,要来夹她的手指,杜婉汗水都吓出来了,赶紧道,“左大人明察,小女子去十里香酒楼,是因为最近他们太火爆了,我们燕归来一个客人都没有!”
“所以,你心生嫉妒,放火烧楼?”
“不是不是,小女子哪敢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去是想偷学几个做菜的方法,回来自己照着做,就能挽回我们酒楼的生意。
我不过是在他们后厨去偷看了一会儿,他们酒楼有几个洗菜的婆婆可以帮我作证!
左大人,小女子不知放火的事情,到现在也不知,要说放火烧楼,给我钱让我烧我都不敢,我这后脑疼得厉害,能不能先放了我?”
杜婉生怕那夹具夹手,赶紧连珠炮的说了一通。
左边听得冷哼,“不用刑,你是不肯交代事实了,跟我打马虎眼,你以为本官好糊弄?”
说完,给两个公差使了眼色,那两人立马就抓着杜婉的手,硬塞进了夹具当中。
拉动夹具的绳子,杜婉只觉几根手指立马剧痛无比,疼得她彻底清醒过来。
可还是记不得自己放火之类的事情。
汗水涔涔落下,口中发出惨叫。
左边看她花容失色,却无一丝怜悯,等杜婉惨叫了一阵,让公差停了手,问道,“本官问你,为何要放火烧酒楼,事先知不知道陛下在楼上?”
杜婉痛得差点晕过去,但她也知干系重大,这种事哪里能认?
看着左边,摇了摇头道“左大人,小女子没做的事情,你就是把我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我也不能改口说我做了!”
“还嘴硬?”左边冷森森的道,“一切证据确凿,你也不招,看来你是知道陛下在里面,要活活烧死他!”
“来呀,上大刑!先打二十板子!”左边招呼一声。
两个公差听话,取了板子就打。
可怜杜婉,手指上的痛还没有减轻,屁股上又被打得皮开肉绽。
二十板子打完,左边看杜婉似乎已经招架不住,问道,“本官再问你……”
杜婉打断道,“左大人,刑讯逼供,问出来的口供,你认为有用吗?
你对我屈打成招,真凶却逍遥法外,你若是放走了真正放火之人,陛下如果再因此遇险,只怕你全家上下,三族之内……”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完,左边却无端打了个寒战,如果真像杜婉说的那样,岂不是?
左边一阵犹豫,问了半天没结果,莫非杜婉真的不是放火之人?
可她出现得那么巧合,不是她又该是谁?
想了一阵,左边哈哈冷笑道,“好嘛,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敢做这事,一定是有同党的,说,还有谁是同谋,为何要放火,是不是要烧死皇帝陛下!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让我查出来,哼哼!”
杜婉竟然无言以对了……
太后这日是身体微感不舒服,这才没跟着去十里香酒楼,在长乐宫呆着,却不忘让人打听酒楼今日的事情。
今日征文活动颁奖,想来有很多的热闹。
结果,出去打听的宦官来报,说是十里香起火,陛下和李子晴还有霍光都在楼上,太后听得差点坐不住。
一直在宫中坐立难安,都打算出宫去看看情况,又有宦官来报,火已灭,陛下和李子晴以及大将军,安然无事!
太后不禁拍拍胸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准备摆驾去未央宫,却有宦官来报,“太后,广陵王刘胥已经入京,他递了奏书,想要觐见太后!”
太后眉头微皱,广陵王刘胥,是刘弗陵同父异母的哥哥,算起来也是她哥哥,不好不见。
“宣他觐见!”太后说道。
也不好再去未央宫了,只能在长乐宫等着刘胥!
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广陵王刘胥在宦官的指引下,去了长乐宫,太后所居宫殿。
“臣,广陵王刘胥,见过太后!”
刘胥弯腰行礼。他虽称臣,但其实是一个父亲的儿子,上官燕是他弟妹,哪用下跪?
太后抬眼看了看这个四哥,只见刘胥体格健壮,身材魁梧,一脸的络腮胡子,说道,“四伯不用多礼!哀家该给四伯行礼才对!”
刘胥礼毕,也观察起太后来。
只见太后年轻漂亮,脸蛋微红,眼睛神采有光,怎么看都是很健康的年轻女人。
心中暗想,不应该呀,自己进贡的那些灵丹,吃多了必然身体欠佳,皮肤变差,进而引发身体内石头堵住器官等问题。
按照推断,太后此时应该已经身体不舒服,大病一场,然后一病不起才对,怎么她像一点都没事似的?
叙了一阵话之后,刘胥总归是把话题扯到了这上头,道,“臣观太后的气色很好,想来臣之前进贡的神丹起了作用,太后,不知您神丹吃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