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矮胖的男人站在街角,手里拿着手机不停的说着什么,傍晚的夕阳落下他身上,在地面上留下一大坨阴影。
街道因为时间的推移,到处都是空空如也,没有行人没有摊贩,只剩下孤零零的男人身影。
“卧槽,曹家小子,你到底靠不靠谱?!打牌的人呢?!”
“你要是敢诓老子,信不信老子揍的你妈都认不出来?!”
嚣张狂妄的声音在小巷里面回荡着,伴随着矮胖的身材,显得整个庞大的背影更加惹人厌恶,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像是不要钱似的。
男人唾沫横飞骂得忘我,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身影,脑袋里似乎全部被赌钱的欲望占据。
曹柯手拿着电话,看着远处的男人,眼眸中的杀意快速闪过,声音里写满了耐心,“叔,你多等一会儿,其他人还在路上呢。”
“你要是等的不耐烦了,我去给你买瓶酒,成不?”
“你小子,还挺实在,那成,看在酒的面子上,老子就不和你一般计较……”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曹柯使出浑身上下所有的耐心,蹑手蹑脚的朝着男人走过去,袖子里藏着的匕首在阳光下散发着明晃晃的光。
他等不及了。
只要一想到他的妈妈为他顶罪,他的心就冷静不下来,迫切的想要杀人,想要用喷溅出来的鲜血让自己冷静下来!
明明是这些人渣的错,他杀了这些垃圾,是在为民除害!
眼前浮现的画面恍恍惚惚,渐渐变得真切起来,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如同记忆中小时候一样,疯狂狰狞的打着妈妈,像是个地狱里出来的恶鬼。
手里的皮带高高扬起,狠狠落下,在身上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迹。
他长大了,他可以保护妈妈。
他快步上前,拽开暴怒的男人,仗着身强力壮的优势,猛的一推,那人就像是失控里的一样倒在地上。
紧接着,他打红了眼,拎起角落里的啤酒瓶子,不留余力的朝着他的脑袋砸下!
看见留下来的鲜红色,脑袋里只剩下唯一的一个想法——
杀了他。
杀了他。
曹柯的眼睛变得血红,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手里的匕首也暴露在空气中,直直的对准了面前的矮胖男人,眼眸中杀意顿现。
“你去死吧!!!”
还没等匕首触碰到男人的身体,就看见那圆滚滚的身体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猛的朝着旁边闪身,成功躲开突如其来的刺激。
攻击的角度瞬间更改,曹柯的理智已经彻底被疯狂取代,眼中是剩下血色的浸染,恶狠狠的把刀尖再次刺向男人的后背!
突然,男人的角度再次转变,就在火光电石间,迅速转身,灵巧的手一把抓出他的手臂,大力向着天空弯折!
脚也不闲着,不留余力猛的踩向他的脚背!
“啊!!”
痛苦的尖叫声响彻整个街道,曹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矮胖男人的脸转瞬之间变成一张精致柔美的小脸。
心里的质疑还没等显露出来,整个人被一股大力牵制着,根本没有挣扎的可能,像是个破布娃娃似的,被飞快的丢到地上!
结结实实的一个过肩摔,动作标准的堪称教科书,男人半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听着“噗通”一声沉闷的肉体砸在地上的声音,钟茵的小脸皱成一团。
默默在心里给他点了根蜡烛。
真惨。
梁晋轻轻松松把人丢到一边,其他的警员迅速上前,快速把人禁锢起来,丢在地上的匕首也被当作证物妥善保存起来。
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大手搭在单薄的肩膀上,梁晋把人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的伤痕,才堪堪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小美人精致的小脸配上圆滚滚的小身子,莫名带着些喜感,摸上去也是软乎乎的,梁晋莫名有些喜欢这样胖滚滚的她。
真可爱。
钟茵并不明白他的眼神为什么变得火热起来,低下头看着身上,只能看到圆乎乎的肚子,连脚尖都看不到。
迫不及待的把外套脱下来,困在身上的气球劈劈啪啪的往下掉,臃肿肥胖的身材瞬间变得纤细修长,恢复了纤弱美人的气质。
被控制住的的曹柯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警员,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仰着天痛苦大笑着,笑声癫狂绝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这些警察,难道只会用这种卑鄙的小伎俩吗?!”
“难道你用的伎俩,不卑鄙?!”梁晋冷笑一声,脸上的柔情被凌厉取代,“无论你遭遇过什么,你都不应该剥夺别人的生命!”
“是他们该死!他们才是垃圾!”曹柯双眼通红,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他家暴,她好赌,他酗酒,他根本不配当割丈夫!不配当父亲!”
“我是个英雄!是我解救了那些水深火热的人!我帮助我妈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他可能应该感谢我!小的时候,看见那个人渣打我妈,我就下定决心,长大了一定要杀了他!”
男人的疯狂并没有让钟茵心软,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什么垃圾一样,嘴角勾起的笑意嘲讽,一字一顿,“如果你真的为了你的母亲好,你应该在有能力的时候,带她离开那个地狱似的家庭!”
“而不是以暴制暴,你的自我感动,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和你父亲的暴行一模一样!”
“甚至,比他更残忍!更狠毒!”
曹柯愣住了,过了几秒情绪更加激动,“我不是他!不是!我们不是一样的人!我们不是!”
“他是他,我是我,我是个英雄!”
钟茵不想继续和他争论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从地上捡起挣扎中落在地面上的小斧头,手指轻轻摸着刀刃。
但还没等仔细端详,手里的斧头就被人抢走了,低沉的男声带着淡淡的责怪,“啧,小朋友不要玩这么危险的东西,要交给大人保管。”
“我今年二十六了,”钟茵眨巴眨巴眼睛,很认真的看着这个把她当孩子看的男人,“我是个成年人。”
“不,你只不过是个三百多个月大的宝宝,”梁晋用哄孩子似的语气轻哄着,把作为危险物品的斧头放到一边去,朝着警员们摆摆手,“收队!”
钟茵心里暖暖的,不明显的抬起头,悄悄打量着走在前面的男人。
原来,被人当成宝宝哄,是一件这么甜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