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慕妖从小还从没有自己煮过东西,更别说熬药了。
按照医书上的记载,她一遍遍地操作着,企图能够一币通关,沈雾川还发着烧,病情不能耽搁。
还好她手法稳,除了中途火势猛了一点外,一切都还算顺利。
马上药就要熬好了,就在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容墨来到了她身边,关怀道:“你也忙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待会给他送过去。”
慕妖摇摇头:“马上就好了。”
容墨见劝不住,于是叹了口气:“慕妖我总感觉……你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了。”慕妖望着里跳动的火花,淡若琉璃的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我知道容师兄想要说什么,但我也不再是之前那个弱小到只会跟在你跟哥哥身后的女孩,你对我的保护我很感激,我也希望着有一天能够变得足够强大,站到你跟哥哥同样的位置。”
“这些话能从你口中听到我很开心。”容墨嘴角挂起一抹温和的笑容,他并肩站在慕妖身边,和风细雨的目光希冀地看着她:“虽然你肩负了那么多,但我只期望着能够看着你一步步成长,就已经很满足了。不要让自己太累,你的路还有很长。”
慕妖平静地看着他,想到了今后的结局,不由地又垂下了目光。
“啊,快熬过了,容师兄我先走了。”沸腾的声音把东方慕妖拉回现实,她匆匆地汤药倒入碗中,转身进了屋里。
刚进了房间,就看到床上的沈雾川虚弱地看着对面的墙壁,无聊而又不悦地抿嘴,慕妖甚至都看到了他绷紧光洁的侧脸。
“你还没睡啊。”慕妖都已经打算把他摇醒了起床喝药了,虽然这个操作很多此一举,但吃了药对病情好。
沈雾川闻言轻飘飘地看她一眼,淡淡地说:“难受得睡不着,就听见师姐方才跟容墨聊了那么久,我还以为师姐不管我了呢。”
“我就是去给你熬药了。”慕妖有些无奈,自己这个师弟就像一个小孩,控制欲极强。
慕妖坐到他身旁,汤勺递到他嘴边,他难情可意地低头抿了一口,随即小脸皱成一团:“好烫。”
慕妖吹了吹,确定已经吹凉了这才又递给他喝,沈雾川顺着她的手一口一口喝着,脸还是苦成包子了:“不想喝,好苦。”
“喝了药才能尽快好起来。”慕妖很自责他为了救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所以始终都很顺着他。
沈雾川看到她衣服上沾了些灰尘:“这是师姐亲手熬的?”
“嗯,我看医书上说这个能治疗创伤后的发热。”慕妖点了点头。
沈雾川蹙了蹙眉,虽然不想那么快好,但这是她亲手熬的药,所以他还是听话地全都喝了。
可即使是喝了,慕妖摸向他额头发现还是很烫,甚至比之前更严重了。
这种程度不能忽视,沈雾川脸色通红,又累又困地躺在床上,病殃殃地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对慕妖说:“吃了药应该就好了,师姐不用担心我了。”
他喑哑的声音中带着破碎的哭腔,很明显是故意压抑自己身上的痛苦。
慕妖反复摸着他的额头,诧异道:“怎么会呢,明明已经服药了。”
他柔弱地躺在床上一声不吭,沾湿的发丝紧贴在他的脸上,却还佯装无事:“药效没那么快发作,我已经感觉不疼了。”
“你净会骗我。”慕妖不相信他,抬手将他脸上的碎发拂去。
沈雾川顺势蹭着她的手背撒娇:“那该说什么想办法让师姐留下来照顾我呢。”
慕妖怔了怔,留下来照顾他她的确没想过。
“不行……”慕妖摇了摇头,下意识拒绝。
沈雾川眼底毫无光彩,难受地皱起了眉毛。他将头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硬撑。
慕妖犹豫不决,她倒不是担心一向乖巧懂事的沈雾川会对她做什么,只是孤男寡女在一起,总会有些阻碍。
可沈雾川如今伤的的确有些严重,高烧不退的情况下,身边必须有人照看的。
他刚刚还救了自己,自己这样一走了之的确有些不近人情。
经过了一系列的心理挣扎,东方慕妖将被子拉下,就看到沈雾川红扑扑的脸庞上挂着晶莹的泪痕,慕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端详确定了他眼中的确充斥着莹润的水色。明明很希望自己照顾他,却又不敢过分要求,只能独自忍受着苦楚,控制着眼泪。
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沈雾川干脆抱紧她的腰,靠在她怀里,闷声道:“我才没有那么坚强,很想师姐陪着我。”
慕妖终究心软了,她像是抚摸幼犬一样顺着他的头发,柔声道:“今晚我留下陪你。”
沈雾川转了转头,难以置信的眸里又带了几分惊喜过望。
“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先睡吧,如果还难受的话就告诉我。”慕妖释放灵力为他疏通经脉,这样酥酥麻麻的感受极大降低了他的痛苦,沈雾川弯了弯唇角,就枕着她的腿闭上了眼睛。
房间内静谧祥和,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东方慕妖一开始还在反复观察他的体温,后来自己都打起了瞌睡,脑袋昏昏沉沉。
许久,沈雾川睁开了眼睛,发现她已经睡着后便将她拦腰抱到了床上。
乡下的单人床两个人睡还是有些拥挤的,沈雾川给她掖好被子,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睡颜却觉得十分满足。
少女眉宇之间藏着秀气,高挺的琼鼻下唇赤如朱,泛着诱人的光泽。她平时总怀揣着心事,也不喜欢笑,殊不知这样一番清秀脱俗的容貌,哪怕是没有表情也会带着几分漠然的矜贵。
第一次跟她靠的那么近,她就像是一个小火炉,让沈雾川总是不自觉地想离得再近一点。
雾川慢慢倾下身体,带着如视珍宝的虔诚,最后蜻蜓点水般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
他抵在她头顶,失落道:“难道一定要我亲口说出来,你才明白我的心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