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婉走了过去，挨着穆瑾言坐下。在某人纠结犹豫的目光里，淡定地拿着筷子将碗里的香菜和葱一根一根的挑出来。
穆瑾言不吃香菜的，她知道。
穆瑾言不吃葱，她知道。
穆瑾言不喜欢吃辣，她知道。
见着小姑娘低眉认真挑菜的模样，穆瑾言眸光清涟，满眼暖意。
原来，这些小小的喜好，她都记得。
果然，出门旅行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找一家好客栈，以及一个好的房东。
老板娘推荐的店非常不错，味道很好，分量也足。
吃完一顿美美的早餐，穆瑾言单手插兜，看着不远处编头发的小摊，嗓音平淡：“还编头发吗？”
佟婉想了三秒钟。
“好。”她抬眸看向穆瑾言，“你陪我。”
说完，拉着穆瑾言的手走过去。这一次，穆瑾言给她挑了15根彩虹色的头绳，红橙黄绿青蓝紫，从左到右成了两道彩虹色。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眉眼温柔。
如花似玉的年纪啊，无论怎样打扮都是美的。
编完头发，佟婉双脚同时离地，蹦了几下到穆谨言身边，才觉得不妥。她低头握住穆瑾言的手，站得规规矩矩。
“很好看。”
佟婉抬头，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弯弯的，很好看。
她说：“阿言，我想去崇圣寺上香。”
虽然疑惑，倒也没有过多说什么。只以为是小姑娘一时心血来潮，想去看看罢了。
洱海总是四季如春的，车里也用不着开空调。
将车窗摇了下来，透窗而进的风将她的声音送进穆瑾言的耳朵里，很轻：
“阿言，我是真的喜欢你。”
有多喜欢？
能有多喜欢就有多喜欢。
穆瑾言侧眸，黑色墨镜泛着太阳光的七色光芒，佟婉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温度，只能从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幅度，猜测出：
他应该是欢喜的。
穆瑾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佟婉想了两秒，
“唔……想去爬苍山、想去逛花市、想去看大理古城的夜景、想去丽江、想去坐游轮……”
小姑娘零零散散地说了一串地名，穆瑾言笑了，眉目如画。心想着：七天怎么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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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崇圣寺，是下午两点。
热气渐起，穆瑾言给佟婉撑着遮阳伞刚走到寺门口，就看见了在树荫底下等候多时的王百齐。
“王叔。”佟婉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
王百齐笑着应下，喊了声“穆先生，佟小姐。”
穆瑾言点头，算是应下了。
对于外人，他从来淡漠疏离，给人一种高冷的距离感。
王百齐早有耳闻，也不恼。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佟婉，很小，像是装首饰的盒子。
“这是傅爷托我寻的东西，麻烦佟小姐帮我转交。”
佟婉狐疑地打开盒子，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看着那条精致的红宝石项链，佟婉眉头微蹙，不由问道：
“笙笙怎么让你买了一条项链？”
王百齐笑而不答，傅爷的事，他还是不要随意乱说。
“也许是他给心上人买的也不一定。”佟婉小声咕哝了一句，将盒子收了放进手包里，笑意盈盈地对王百齐道了声谢，挽着穆瑾言的手臂站在他撑起的伞荫下朝院里走去。
事已完成，王百齐功成身退。
看着穆瑾言和佟婉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王百齐才转身走到自己的车里，打了个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语气平淡。
“王叔。”
“傅爷，我已经把东西给佟小姐了。”
“嗯，多谢。”
“您言重了，是我应该做的。”
话落，那头陷入了安静，王百齐也没有挂断电话，静静等着。
良久，那人问：“她……还好吗？”
王百齐微愣，平淡回复道：“傅爷，佟小姐一切都好。”
“嗯，有劳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
透过深色的车窗，王百齐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场面，一时有些感慨。他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东西，傅爷为什么会放心交给佟婉带回津城，而且不派任何人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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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着香客们虔心的动作，佟婉也央着穆瑾言给自己买了三把香，一把替爷爷烧，一把替笙笙烧，一把是自己。
穆瑾言虽然不信佛道这类说辞，倒也由着小姑娘去了。
在她虔心焚香祷告的间隙，穆瑾言站在大殿门口看着寺里金光闪闪的佛像，表情很淡，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佟婉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我希望爷爷能够健康长寿，一直陪在我和笙笙身边。”
“我希望笙笙事业有成，平安喜乐，顺遂无忧。能够早点找到心爱的人，幸福美满。”
“我希望能和阿言岁月静好，相守白头。”
祈祷完毕，佟婉俯身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在小长老的带领下，将香送到香鼎处。
“您好，请问，寺里有求签的地方吗？”
出于好奇，佟婉随口一问。通常情况下，寺里都会有求签的地方，只不过解签是需要交费的而已。
那时候，佟婉并不知道，人这一生的宿命，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因果轮回，尘世纠结也逃不过最终的结局罢了。
小长老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佟婉，思考片刻。
“施主随我来。”
佟婉应下，跟在小长老身后回到大殿，找到了解签的长老，说明来意后，他递给了佟婉一个竹筒。
“施主请闭上眼睛，心无杂念地摇动竹筒。”
佟婉“嗯”了一声，站在桌前开始求签。
“啪……”
一根竹签掉在桌上，长老低头，视线落在签面上，眸光复杂。
下下签。
“施主，您想问什么？”
佟婉浅笑，回眸看向不远处静静等候的男人，声音轻缓：
“问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