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是为了瑾言好吗？”
收下一式两份的协议放在手上，佟婉站起身，淡淡看着楚瑾，眸光平静。
“等阿言回来，我会和他商量这件事的。”
“佟婉你……”
楚瑾气结，深吸几口气平复内心的激动，转身离开。
这桩婚姻，就算是她不同意，也必须要离。
十二月的天冷，虽然裹了帽子围巾手套，一阵风吹过来，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见到陆童的时候，她正坐在佟家老宅门口的石凳子上，脸上泪痕明显。
看到裹着红帽子走过来的佟婉，陆童赶紧揉了揉眼睛，扯出一抹看似正常的笑容和她打招呼。
“佟小婉，好巧啊，你怎么回来了？”
佟婉白了她一眼。
“这里是佟家，你在这里蹲了一上午了，我能不来吗？”
陆童尴尬笑了一下，挽上她的手臂，讨好着：“是是是，我等您很久了，佟大小姐。”
“那还差不多。”
屋里，佟七烧好了热茶，有佟婉爱喝的金桔普洱，也有陆童爱喝的白开水。
桌上放着有名的糕点，佟婉很喜欢。
礼貌地跟佟七说了声谢谢，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转身离开。
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笙笙有心了。
虽然爷爷不在了，但她每次回来，家里都是干净如洗，总有她爱吃的小零食等着她，和以前一样。
但又和以前不一样了。
喝完热水暖了暖身子，陆童抿了唇，有些尴尬，视线飘忽，不知从何说起。
作为她多年的好友，佟婉怎会不知她心中的小九九。
淡淡扫了她一眼，问道。
“有什么事就直说，吞吞吐吐地，都不像你了。”
陆童干笑一下，瞬间泄了气。
“佟小婉，我知道杰西的病情了，也知道了……他的身世。”
佟婉轻轻挑了眉，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现在，只有阿枫有希望救他，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声音越来越低，沉吟片刻。
佟婉接了她未说完的话：“所以，童童你是想让我给阿枫开口，是吗？”
被人戳中心事，除了慌乱，就是无奈。
陆童紧紧握住佟婉的手，眸光浸了水雾，语气恳切。
“婉儿，你帮我跟阿枫说一下，好不好。杰西是他的哥哥，现在只有他能救他了。”
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指尖泛白，可见陆童内心的紧张和慌乱。
佟婉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嗓音很淡。
“童童，你知道，嫣然和阿枫已经有孩子了吗？”
陆童愣了，嘴角扯出一抹干笑，微微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童童，你放心，我会问一下阿枫。但他是不是要选择回来，我不敢确定。而且，嫣然现在怀孕了，也正是需要阿枫照顾的时候。”
“……好……”
慢慢松开指尖，坐回原位。陆童眨了眨睫毛，眼泪回流。
她说：“婉儿，你说，生活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捉弄人呢？”
“是啊，谁说不是呢？”
“在懵懂的时候，错过最好的人。在最好的时候，失去最合适的人。佟小婉，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前半生过的太安然顺利，所以命运捉弄，要给我们添点颜色？”
佟婉轻轻喝了一口茶，味甘回甜，佟七今天放的金桔有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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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北城工地跳楼事件尘埃落定，穆氏召开记者会，所说的内容主要有两件事。
第一，北城工地跳楼的员工王某，作为财务处管理人员，私自挪用公款四百万炒期货，不料血本无归，王某深知自己无力偿还，便拉了他一向仇视的李某，从工地高楼一跃而下。
造成工地失事的现场，想要骗取穆氏赔偿金。
经过相关法律部门调查鉴定，王某属于自杀行为，其死亡与穆氏无关。鉴于王某家中仅剩下年迈的父母，穆氏不再追究其经济赔偿。
李某是在与王某争执过程中不慎从工地跌落，造成死亡。按照相关条例，穆氏将给于李某家人50万赔偿金。
第二，穆氏总裁穆瑾言家庭关系良好，网上说传谣的婆媳不和、出轨事件均属谣传。如有媒体朋友再捕风捉影，过分关注私人生活，穆氏保留请求司法帮助的权利。
实时转播的新闻公布到各大媒体平台，佟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果盘看着屏幕里，那个坐在中央C位的男人，心尖泛起酸涩，眸光平静。
这些日子，她没问关于绯闻的事，因为她不敢问。他也从未解释。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经不起考验，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便能扰了一池平静。
记者会上简单发言之后，穆瑾言带着穆瑾辰先行离开，留下徐凯应付媒体记者的烧脑问题。
有人问到：“请问佟小姐为什么不出现在记者会上，他们的婚姻关系是否真如穆总裁所说的那般坚固？”
徐凯扫了一眼记者话筒上的牌子，宇辉娱乐，心里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嗓音很淡，冷意十足。
他说：“对于已婚的女性，再称呼其为“佟小姐”实在不太好。这位记者朋友的基础功底不过关，以后还需要再多加历练。”
刚才老板的话都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这个记者偏偏还要往枪口上送命，不是蠢，就是有人可以安排带节奏的水军。
之后，徐凯直接跳过那些有关自家老板私事的提问，避重就轻地回答了几个与公司相关的问题，就离开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替大老板回答私人感情问题，他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地下停车场，穆瑾辰看了眼后车座上闭目假寐的自家老哥，犹豫很久，试探问他。
“哥，前几天，家里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有你的照片。”
“嗯？”
穆瑾言揉了揉太阳穴，这一段时间的加班加点，他确实是累了。
对穆瑾辰的话，也没有及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