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太郎向来以蛮力着称,接连受伤使得他更加注重武艺的cāo演,只是备中国实在是没有什么擅长长武器的剑豪经过传授武艺,唯一一种在军中广泛运用的技巧也是近身搏斗流竹内流柔术,还是由片山盛长、片山四郎兵卫招募美作国浪人教授的,他身材高大粗壮,使用短兵刃有一些不伦不类的模样,往往运用不得当下反倒是拖累了自己,便一直以来都是以运用长武器为本,蛮力下在开阔地一对一斗将在伊达家内还真是能够做到步战第一的地步,只是当被片山盛长、片山四郎兵卫近身之后也只有败途一条可走,当ri他自认为屡次受伤都是在狭窄地方施展不出十分本事造成的结果。今ri他面对吉川元chun却是首次感到了慎重和不如对方的感觉,不管他如何自称步战第一,可也看到敌将接连随意十足的四招击杀四名同僚的高超马术,然后跳下马来的从容不迫,都让他看出敌将的武艺强大他不止一筹。
上野太郎冲来的时候看得一清二楚,这敌将实力出众,要不是坐骑束缚,定然会更加随意自如,可还是在短短功夫下击杀了四名同伴,这让他心疼无比。要知道上野太郎当上骁骑营的马头侍大将,伊达家内的地位指ri可待,靠的就是他麾下的五十余骑的骁勇善战,这些人多是伊达家内最为骁勇善战的年轻武士,死一个便少一个。如果他现在冲来的十余骑全都折在这里,那他就算是不死也会失去在伊达家立足的机会,唯有自杀谢罪一条黑道可走。因此对于杀了他手下的吉川元chun,恨不得马上将他劈成两半。
他更加看得明白,这员毛利家的敌将地位肯定不低,看那两员赶来解围掠架的侍从就可以看出来,还有那声殿下记忆尤甚,现在唯有死战拖延时间,等待后续的援军到来了,他想到这里。低声吼叫道:“左四郎,新兵卫,你们两前去缠住那两人,其余人与我一同困死他,等待援军到来。困死他也是大功一件。”他眼睛红彤彤的战意盎然。却也知道在场数人都不是对方的对手,只有等待援军到来,用弓箭、投枪shè杀了敌将方才是正理,故而发号施令下。
吉川元chun听得吼叫声眼珠子不由得紧缩了一下。刚刚硬生生的撞下马来已经大概知道来人的实力,他是马上骁将,落下马来实力也打了一个折扣,心中有了jing惕,见得对方不再猛冲猛打要纠缠住他们。等待后续援军的到来,再看到市川经好身首异处已经没有救援的必要,远处伊达家的战马早已经看到了这里的动静呼啦一声从中跑出一队六十人来,弓箭齐备。他虽然在伊达家战马赶来前击杀了数名伊达家的骑兵,可也失去了突围的机会,一旦节外生枝后果不堪设想。
上野太郎手中谨慎了不少,他身旁仅剩的五人,向着吉川元chun团团围去,他们几人都是手执长枪的更加适合大范围的作战。半月形围了上去,暂时抛却了所有杂念,低声吼叫了一声:“杀!”狂叫着率先一跃而起手持长枪刺了过去。
向来自持力量强大的吉川元chun大吼一声,挥出寒光闪闪的太刀,毫不避让。硬生生的与上野太郎对了一手,然后反手对着上野太郎又是一刀,刀势迅疾无比,上野太郎与吉川元chun硬抗了一次。已是吃惊对手巨大的力气,想到刚刚四位同伴的死亡。心中早已经有了jing惕,见吉川元chun这刀来势凶猛,急忙向后躲过必死的一刀,还好他不是独身一人前来,他的同伴在两人交手的同时也低声吼叫着从不同角度切入勇猛的刺了出去。
政衡练习了十多年的枪术,只练习一招,刺,也能够在群敌环绕的梅川院袭击战只是去了一只眼睛,刺杀了所有人,上行下效,伊达家的传统便是使用长枪方面,全军上下每ri只是cāo演一些最基本的动作,然后命令他们反复的练习。越是简单的动作,越是实用,但是要练好,需要付出的努力就越大。当时缺衣少食的倭人体质普遍羸弱身材矮小,身体素质实在无法和他们的后裔相提并论,可是凶狠程度一点也没有多少改变,能够在百年乱世中存活反而更加凶悍,对于生命的漠视,使得他们练习武艺更加的投入和凶悍,往往就算是同伴激斗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在军中还没有竹枪,枪头包裹棉布的习惯,全都是真刀真枪的对练,受伤是难免的事情。
伊达家的军队伙食可以说是当时贯穿整个天下最好的,不管是在战时,还是在战后,都没有半点打折扣的地方,多是杂粮荞麦,味道jing细方面无法和现代相比,可在当时连家主都要忍饥挨饿,家臣隔三差五的勒紧裤腰带不吃饭节省粮食的做法下,还能够保持温饱,一年以来让伊达家的战兵普遍比其他地方的人要强悍了数分,起码敢于做动作,脸sè也稍稍红润了一些,脸颊有了一些肉。
言归正传,伊达家的五名骑兵弃马步战后五支长枪狠狠的刺向吉川元chun,其势如同穿石之箭,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刺向了吉川元chun前进的方向,只要他在刺进一步,他也要被长枪刺穿腰肋,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拼死一战只有同归于尽一途。吉川元chun哪里肯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马上放弃追杀,全神贯注用尽浑身解数化解应身而来的五把去长枪,一阵碰撞声中急切向后退去。上野太郎惊sè一闪而逝,刚刚他自以为难逃一死,在他最得意的蛮力方面都输了一筹,让他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感觉,见得五名手下冲刺之下束手束脚,不由得再次重新审视主公所教授的刺杀技巧上面。他目光冰冷,手中一紧,突然从枪林中斜斜插入,刺向了吉川元chun的腹部。吉川元chun全神贯注正抵挡着好似化作无数枪锋的枪尖,顾此失彼下已经渐渐落了下风,却没有注意到刚刚差点死在他手中的上野太郎斜里刺出一把朴实无华的铁枪。
吉川元chun挡开一枪,闪过一枪,再是一刀迎头劈砍,来骑躲让了一下,刀锋劈宰了他的左臂上,“咔嚓”一声,那伊达家的武士的胳膊被一刀劈下,凄厉的惨叫起来,却没有退后一步不要命的冲了上去想要与敌同归于尽。失去胳膊在医疗手段贫乏的乱世,等待他的只有痛苦的死亡,还不如在战场上与仇敌同归于尽来的爽利。吉川元chun大吼一声想要劈开,长枪就在这个时候刺中了他的侧腹。
吉川元chun低沉的吼叫立即化作了野兽一般的嚎叫,狠狠的砍中了想要同归于尽的武士,一颗鲜血喷溅的头颅落在了草丛中,身体前进了两步轰然倒塌。上野太郎不顾一切的还想要在前进一步,将枪尖整个就刺进去,却已经无法再向前。
还没有等伊达家剩下的武士作出进一步的动作,吉川元chun的两名侍从看到主公身陷险境,心急如焚,立即疯狂的冲开了左四郎、新兵卫的纠缠,杀将了过来,不管不顾的冲开企图补上一枪的敌骑,护着吉川元chun就要逃跑。
其中一员大声喊道:“撤退,快撤退,殿下,快乘马离开这里。”说着推了一把吉川元chun,与同伴对视一眼,高声叫喊着,冲向了已经赶来的伊达家的战兵,发起了决死的攻击,为吉川元chun撤退拖延时间。
两人的决死冲击迟滞了上野太郎等人的攻击,纠缠在了一起,伊达家的战兵们还有一段十余步的距离,吉川元chun跨上自己的坐骑,用刀狠狠刺了一下马臀,坐骑吃痛疯狂的冲了出去,跨过了原本阻拦它前进的高屋川。
吉川元chun忍着剧痛扭头望了一眼他的伤心地,看到两员忠心耿耿的侍从虽然连挡数枪,却终因寡不敌众,被数支长枪刺中胸口气绝身亡,他的双目立时尽赤,高声吼叫了一声:“杀!”说着再次刺了一下马臀,毫无练习这匹他平常很宠爱的坐骑,要不是它闹起脾气迟迟不渡河,市川经好不会殿后战死,两员侍卫也不会为了迟滞敌人决死冲击,他恨啊。
无论是吉川元chun,还是上野太郎,仰或是赶来的片山盛长、陶山真兵卫心情都有点儿压抑,他们都没有想到伤亡如此大,陶山真兵卫与上野太郎的关系在伊达家内人尽皆知,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今ri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苦涩的望着五具尸体,低声说道:“带回去,下面该看我们的行动了。”说着不理清醒过来的上野太郎径直返回小见山布阵去了,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今ri碰到的乃是西国赫赫有名的鬼吉川,吉川元chun。
午后,毛利元就正站在汤野山顶上极目远眺,心情异常的烦躁,自从得知毛利隆元落入伊达家的手中,他就感受到了两个儿子异常的目光,要不是现在还没有绝对确定的话怕是早已经拉帮结派祸起萧墙了。
吉川元chun狼狈不堪的骑着马出现在了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