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只见得微光微光洒射出得清冷微凉,树影飘忽摇曳,山口城本丸的寝室静悄悄的,静到没有呼吸,只是黑暗中偶尔传来几声鸟类虫类的啼鸣。晨风从微掩的窗户吹进屋里,让清晨那微弱之光照了进来,银冷的阳光穿透过窗户照在床榻上的三女一男的身上。
菱香缓缓醒来,看得寝室内萎靡的场景,再看到已经睁开眼睛的政衡,颈部通红,一向自视甚高的她竟然会和两个侍女一同服侍一个男人,真是羞死人了。政衡倒也没有在意,他轻轻拍打了两个侍女的屁股,让她们先行离去。
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妇马上退了出去,政衡怀抱着菱香再一次抚摸起来。菱香哪曾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如此强悍,昨夜与三女来了一夜时间,一早便有了意思。但是她心中有了一种让人躁动的**,陶长房的身子太过于虚弱了,对于她而言一直满足不了,其他人又看在她的身份上又不敢太过分,现在碰到政衡如同干柴遇到了火焰,一着就燃,还烧得异常地火爆。
政衡倒也知道轻重,并没有光天化日之下耽误要事,他站起身来,要菱香服侍着穿戴整齐,然后在菱香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说道:“晚上准备好米粥,然后准备好床单。”
说着他便离开了寝室,对着跪在门口的两个侍女说道:“以后你们便与菱香一同居住好了。服侍好她。”两女听得政衡的许诺,马上喜形于色,再次躬身低头拜别政衡。
菱香穿戴整齐。扭着奇怪的步伐见得两女,嗔怪道:“便宜了你们两个小妮子,快回去好好休息。”说着,依在门边脸上挂上了满足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能够成为政衡的女人也是一种幸福的事情。
兵贵神速,政衡当夜与菱香发展感情的时候,他的大军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准备妥当之后向着且山城赶去。大内义隆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竟然龟缩且山城,希求凭借且山城的坚固来抵消掉伊达军气势如虹的锐气。
山口城的陷落。周防国呈现雪崩式的崩溃,大量的国人豪族纷纷投降,这种雪崩式的崩溃随着伊达军的脚步推进至长门国,原本还因为大内义隆的关系勉强维持的局势很快便逆转。
大内义长的败亡。山口城的陷落,周防国的局势基本上已经确定,除了要坐镇的军队之外,源源不断的军队从山口城出发,向着且山城赶去。与政衡夜御三女不同的是,情绪低落的大内义隆希求用其他的方式来暂时忘却现实的绝望,自己军队的节节败退,被包围在孤城之中,大友义镇又是一副怪模样。他心里清楚。就算是借助大友义镇的支援打败了伊达政衡,自己的下场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前门驱虎,后门进狼的感觉实在是让大内义隆糟糕透顶。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伊达政衡和大友义镇两人的年纪。二十五岁的大友义镇和二十一岁的伊达政衡,他已经四十九岁,不年轻了,就算是比谁活得长,最后的胜利者是属于他们。
在用侍女送来的温水漱口了以后,大内义隆方才感觉好了一些。转过身去,正好看到铜镜里自己的身影。即使通过模糊不清的铜镜,也可以看到自己的面容苍白而又浮肿。
又想到大友义镇和伊达政衡的年轻力壮,他顿时勃然大怒,腾地站了起来,一巴掌将端着杯子的侍女给打翻在地。大内义隆骂道:“贱货,要是老子死了,你一定会立即躺在年轻体壮的年轻人身下卖乖。”
侍女的半边脸立即肿了起来,她用手捂着脸,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眼神中不由地流露出些许的不满。正好给怒火中烧的大内义隆看个正着,胸口一股闷气发泄不出来。
整个人仿佛要炸开一般,随手抄起床边用来扇风和指挥作战的手配,便向那侍女头上砸去。大内义隆狠狠用手配砸在侍女的头上,连连打了十余下,打得侍女进气少出去多方才罢手。
这才觉得胸口那口闷气发泄了出来,畅快了许多。门外静寂如同鬼屋,竟然没有人进来劝解,谁不要命了,撞在怒火中的大内义隆的头上,况且这侍女平常仗着大内义隆宠信,目中无人,得罪了不少人。
平静了下来,大内义隆冷冷的吩咐人将奄奄一息的侍女给抬出去埋在后院的花园之中当做肥料,又问冷泉隆丰到来了没有,得知已经赶回,忙下令召集众家臣召开会议。
形势的骤然变化,导致这场在深夜里在且山城举行的重臣会议尤为重要,这场大会是冷泉隆丰返回之后为了应对伊达大军的到来举行的。
纸门上那副芦雁为大雪所掩盖的绘画,令人望而萌生寒意。与会的众人的脸色俱都非常难看,一语不发地望着手中的酒杯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内义隆一副浮肿虚脱的模样。
自从败于陶长房之手,接连败于两父子,使得原本就紧绷着的大内义隆有点儿自暴自弃起来,完全没有了初战时候的英雄豪情,一副任人宰割的老态模样,和当初攻打月山富田城失败归来意气消沉的模样一模一样。当日陶隆房用兵灾让大内义隆重新振奋了一番,现如今却再次固态萌发,却不知道能否能够有人让他再一次重新振奋。
冷泉隆丰一返回且山城,便已经得知了大内义隆暴起怒杀侍女的事情,自从大内义隆再一次意志消沉之后,他的家臣们纷纷买通大内义隆的身边人,自求不当面惹怒了大内义隆,自保而已。
走在山道上,往城外伊达军营寨方向看去。且山城修筑在一座山巅之上,远远望去,伊达军营寨一览无余。仿佛一只巨大的怪兽,盘踞在城外的木屋川畔,包围着且山城。
英武果决的伊达政衡,昏庸暴怒的大内义隆,冷泉隆丰两相比较,满口苦涩,满是绝望道:“没有指望了。”
且山城。虽然大内义隆竭力封锁伊达军西进的消息,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特别是在近在咫尺的木屋川河畔修筑起了一座万人使用的巨大营寨之后,且山城内的各种流言越来越多,内容也越来越翔实,其中的细节也越发真实可靠起来。显然用不了多长时间,伊达大军就会开始发动攻城之战。且山城工事完备,想要轻易取得胜利实属困难,但是城内的人心已乱,坚持下去的勇气早已经在大内义隆的一次又一次败北之后消磨殆尽。大内义隆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他现在唯一能够祈祷的就是大友义镇尽快度过海峡,两虎相争最好是两败俱伤,大内义隆方才有机会夺取最后的胜利果实。
大内义隆怒杀侍女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整座且山城,原本这件事情无可厚非。武士杀平民之事乃是稀松平常之事,何况一军之长、一国之主,杀一个如同奴婢一般的侍女。杀了便杀了,倒是无人会提起。这是现在风雨飘摇的时候,大内义隆怒而杀人,对于毫无守城意志的大内军上上下下来说,说明他们的主子大内义隆同样丧失了抵抗下去的意志力。
大内义隆或许没有意识到,一旦两虎相斗。置身其中的老老虎显然难以得到一丝安宁,在两只年轻力壮的老虎互斗之前。会首先将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其他同类赶尽杀绝。
无论结果如何,置身其中的大内义隆定然是第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而现在大内义隆却是期待着两只年轻的老虎互相争斗,让他这只年老的老虎有机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真是一件痴人说梦的事情,大内义隆拥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在失败者的眼中,其他人全都是蠢笨的弱智。大内义隆听得冷泉隆丰到来,他刚刚想要站起神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阵摇晃,跌倒在地。竟然无人前来帮扶,侍从们远远的躲开,隐藏起来,生怕步了后尘。看着侍从们离他远去,众叛亲离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大内义隆的心头,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会议室内还在争吵着,冷泉隆丰将他从伊达政衡处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众家臣,最后通牒也一并说了出来,这才引动了众人的争吵,声音越来越大,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冷泉隆丰不时眼瞅上方,见得主公还没有到场,不由得问了一声,却没有回应,不由的提高了声音,对着持剑侍从喊道:“与三郎,主公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前去请问一下。”
与三郎苦笑了一声,他如何不清楚今早在寝室内发生的变故,身为大内义隆的近侍同时还是宠信的娈童出身,他怕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人之一,听得冷泉隆丰催促,只得应了一声,转回殿内。
“啊!”得一声,与三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声音颇有一些焦急,对着会议室内喊道:“殿下晕厥了,殿下晕厥了。”冷泉隆丰狠狠望了一眼与三郎,他不曾想到与三郎竟然如此不知道轻重,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扰乱军心,直言大内义隆晕厥的恶劣消息,一下子打闷了在场众人,一时间会议室内寂静一片,谁都不清楚下面该如何应对。
大内义隆躺在病榻上,双眼紧闭,嘴却微微张开,从嘴角不停的流着口水出来。他的家臣们,不管职位高低,俱都在场,都想要知道大内义隆是否只是一时晕厥,大内义隆在,人心便在,一旦大内义隆倒下,人心便乱了。想要守住且山城,保住在本州岛最后一块据点也是一件万难之事,还是尽早启程,在伊达水军封锁海道之前退回九州为好。
见此光景,冷泉隆丰眼望四周各人神情,大多不知出于何种感情,悲伤者倒是不多,却都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哎,人心乱了,队伍不好带了。他脸上悲伤之情难以言喻,只是茫然道:“虽然昏厥,但是各位不必好哭,这定是鬼魂作祟。”
冷泉隆丰挤开众人,他神态庄严,众人大多跟着祈祷起来,想来众人诚意打动了神佛,他上前趴伏在大内义隆的身上,暗中掐了数把。大内义隆“咳”了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竟然慢慢苏醒过来。
大内义隆显然知道大限将至,此刻已经是无法说出整话,众人知道是回光返照,却祈祷着身体安康,看向冷泉隆丰的神色也都惊奇起来。冷泉隆丰的地位一下子提升到了首要位置。
大内义隆虽然口齿不灵,可是他的思维还非常正常。他知道只有他还活着一天,就能够勉强稳定人心,不至于彻底坏掉,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冷泉隆丰吩咐人赶走了大部分人,只留下了大内晴英、陶隆康、杉重矩、天野隆良、黑川隆像、小幡义实等人围坐在大内义隆床边。
大内晴英乃是大友义镇的胞弟,同时还是大内义隆现如今唯一的继承人,陶隆康算是陶隆房的从兄弟,代表着支持大内义隆的陶氏族人,杉重矩则是丰前守护代,是大内义隆的重要支持者,天野隆良、黑川隆像、小幡义实三人和冷泉隆丰一样都是早期跟随大内义隆逃出陶隆房追杀的家臣,在逃亡途中四人结成了深厚的友谊,结成了攻守同盟。
冷泉隆丰之所以叫上天野隆良、黑川隆像、小幡义实三人,便是想要在后大内义隆时代也能够在大内晴英的身边继续发挥重要的作用,同时,四人还掌握着且山城其中近三分之一的兵马。
众人一脸的沉重,沉默看着大内义隆。最后还是大内晴英率先打破了平静,道:“诸位都是跟随父亲一起闯出来的重臣部将,现在大内氏陷入了重重危机之中,不知道诸位有什么号的办法帮助三好家度过危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