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山城攻防战,由于政衡的不需要坚城的命令之下,局势一下子变得十分险恶。
且山城攻防战就开始了两天,由于政衡的人比城重要的命令后,局势一下子变化得非常险恶,无数的大内家留守士兵实在躲藏不下去了,只得跑出来与伊达家的士兵打在一起,出来的结果只有一个,死亡,彻彻底底的死亡。
毛利隆景、津津资时、宇喜多春家躲藏在一个地道当中,从缺口往外打量着硝烟四起的战场,心急如焚。伊达军已经从四面八方冲进城来,用炸药、火油以及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正在燃烧着城中能够燃烧的一切,敢于冲出去的士兵不是死在铁炮的轰鸣声中,就是被一支支长枪捅穿了身体。
毛利隆景手中的长弓刚刚落下,,一名刚刚探出头的伊达军士兵射中了脖颈,扭动了一下身躯就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弹了,鲜血如同涌泉一般喷溅出来,他惨烈一笑,道:“没曾想到战前要坚守十天以上,竟然三天都坚持不下去了。”
宇喜多春家干笑了一声,回应道:“毛利君,我已经射杀了十三个伊达家的士兵了,够本了,你呢?过二十个了没有?”他的手在微微发抖,显是用力过度后的阵挛。
毛利隆景耸耸肩头说道:“今天打死了十七个,还差三个到二十,我也够本了,不过没有杀死伊达政衡真是遗憾啊!”他看了一眼挂在背后的箭筒。粲然一笑,箭矢已所剩无几。
津津资时拔出身旁的长枪,投射了出去。一名足轻被射得倒飞了开去,当场被杀,他狰狞的面容上满是无奈,沉声道:“可恶,才杀了九个,连十个都没有,不过敌人的数目越来越多了。”
三人对于杀伊达家的的士兵的计数曾经相约过。一定要确定死的的才算,打伤炸残的、判断不了生死的都不算。伊达家的家的士兵也发现了这里的不对。人越来越多的开始向着这个缺口包围过来,他们三人身旁的士兵越来越少,纷纷倒下。
毛利隆景脸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立即下令道:“伊达军马上就会包抄上来。大家跟我撤退!”说着向着城南跑去,其他两人各自率领着上百人跟随在他的身后,一窝蜂的的向着城南跑去。
他一路向着城南跑着,一面清醒地分析着敌我形势。毛利隆景在学习兵法时深知,不论是古代战争还是现代战争,敌我双方的胜败取决于势,得势者攻城掠地势如破竹,得势者得天下。
伊达军现在在是得势,是武器和人数上的优势。这个势现在是无法对付的,单单凭借着现在的他无法对付的,只有寻找到和他一般强盛的势方才有可能击败、消灭他。
三好、今川、武田、上杉。一个又一个势力族流过他的脑袋,最后他定格在第一个家族的名称是上面,他明白如果能够逃离这个地方,那么下一个去处便是号称畿内霸主的三好长庆。
想通了这一点,毛利隆景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逃离且山城。
正当且山城陷入水深火热的地步的时候,在长冈内藤氏的居城荒泷城内。伊达家的使者竺云惠心带着他的徒弟安国寺惠琼,携政衡的书信来到了这座城池。来传达政衡的条件。
翻开这个家族的历史,总会发现一件事情,这个家族的男性的存在感实在是不高,或则应该这样说,这个家族的男性在影响力方面完全被他们的姑姑、姐妹、女儿们掩盖住了。
大内义兴的正室东向殿,大内义隆的侧室、毛利隆元的正室尾崎局、肉户元秀的正室、陶隆房的正室、吉见广赖继室、益田藤兼侧室,这些还算是战国时代的内藤氏直系出来的女人,要算上支系以养女身份出嫁更是数不胜数,内藤氏的姻亲关系可说是盘根错节。
倭国,和尚一般在外交舞台上异常的活跃,竺云惠心原本是毛利元就的外交僧,多次造访内藤氏,自然认得在场的大部分人,对于年轻的内藤隆春也不是非常陌生。倒是安国寺惠琼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坐在下首,让他的师范莫名感到一阵奇怪,要知道安国寺惠琼向来是胆大包天之徒,仰仗着伊达家的威势,在外面可说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竺云惠心笑了一笑,倒也没有在意,他抬头看着内藤隆春。上次造访的时候还是内藤兴盛和内藤隆世两人并列而坐,这几年来内藤氏可说是流年不利,内藤隆世在大内氏内乱时遭了殃,内藤兴盛闻得孙儿被杀伤心过度也一同上路,风云变化之际方才由内藤隆春扛起重担。内部接连损失好几个直系子孙,外部,他们的女婿大多数折在了政衡的手中,可说是犯了太岁。
竺云惠心抬头说道:“伊达侯使者竺云惠心奉我主之命,前来拜见左卫门大夫内藤隆春,这是我主转交给你的书信。”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双手递给了对方。
内藤隆春从家臣手中接过书信,展开书信,细细查看,众家臣抬头想要观察内藤隆春的脸色,好探知书信的内容,却被信纸挡住了视线,只看到内藤隆春拿着信纸的右手不住揉捏书信,心情是愤怒之极。
过了半晌,内藤隆春瞪大了眼珠,强自压住心头的愤怒,道:“伊达侯真的要逼迫如斯嘛?接纳内藤一族的条件真的是让我前往冈山城出仕,将女儿许配他的长子虎丸,由其来继承内藤一门和幕府职司。”
内藤隆春因为愤怒而满面潮红,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目光直视着竺云惠心。倒是他的家臣们听得伊达家的条件时。全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倒是让会场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了一些。
竺云惠心看着周围众人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对于这些人来说,内藤氏由谁来继承对于他们的利益其实并不是很大。来的还是伊达政衡的长子,虽然是庶子,但是对于内藤氏的人们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条件。况且将会迎娶内藤隆春的女儿为妻,以养子兼女婿的身份继承内藤氏,这样的条件已经相当的优越。
内藤隆春原本还想着有人能够跳出来支持他一下。却不曾想到竟然全都选择了沉默,甚至有人直视着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思让他感到绝望。他没有想到的是内藤氏近年来流年不利,早已经人心惶惶,对于益发强大的伊达家已经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君不见强悍如斯的大内义隆和大内义长都败在了他的手中。何况小小的内藤一族。
想到这儿,内藤隆春终究不过是一个平常人的器量。他的父亲内藤兴盛选择年轻的内藤隆世也不选择年长的他,足以说明他已经看透了他,要不是机缘洽会,他不可能坐上火山口上被烈火焚烧。
内藤隆春瘫坐在地上,长叹了一口气道:“那么就遵照伊达侯的命令行事吧。”显然他对于伊达政衡的命令还是心怀不满,竺云惠心倒是对此毫不在意,如果反复无常的话,监视他的人就会对他举起屠刀。要不是现在他还有点用处的话,怕是连前往冈山城也没有必要了。
走出荒泷城,完成了使命的竺云惠心心情好了许多。突然对一直闷闷不乐的安国寺惠琼打了一个佛号,问道:“徒儿,今日你为何会如此沮丧,不知有什么烦心事迷了心智?”
安国寺惠琼抬头面露痛苦,道:“师范,自从归顺伊达家之后。徒儿一直自暴自弃,做了许多目中无人的蠢事。其实是对伊达家还是心中有释怀不了的地方,还请师范解惑。”
竺云惠心自然清楚安国寺惠琼的经历,他抬头望着天空,自顾自地说道:“你看见天上的那只雄鹰了嘛?现在的你,好比一只麻雀,不知道天空的广阔,出去走走吧,只有去经历了人生百态方才明白天空的广,世界的大,人心的远。”
安国寺惠琼不曾想到师范会让他出去走走,他突然觉得师范的话,说的有道理,没有经历过,哪里能够深深的体会到其中的真意,忙跪倒在地,叩首道:“师范,徒儿明白了。”
竺云惠心抚摸着安国寺惠琼的额头,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不经历过,何来扫去心中的尘埃,去吧,我会将今天的事向伊达侯告知的。”
说着长号一声,竺云惠心和安国寺惠琼这对师徒便在长门国分开,却不曾想到当安国寺惠琼再次返回伊达家的时候,他的恩师早已经圆寂,去西天如来哪儿朝圣去了。
山口城,政衡拿着手中刚刚从津和野传来的消息。
宫泽平八终于在最后一刻放弃了饿杀津和野的战略,发动强攻,原因是伊达政衡太过于迅速的击败了大内氏,夺取了周防、长门两国,一旦伊达军主力前来,他的老脸将搁在何处。
弘治元年(1555年)七月九日,清晨的时候,山峰吹拂着旗帜猎猎作响,拂面而来的晨风,稍带些许寒气,宫泽平八已经站在了阵营中的最高处,在他的身边站着各军的大将。
胜利在望,津和野三本松城已经被团团包围近一个月时间,突围次数越来越频繁,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只要再合围个把月就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但是他难得的有些焦躁不安。
和普通士兵不同的是,他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收到伊达军主力的捷报,今日斩首过千,明日夺取了一座城池,后日更是连大内义长都给枭首了,这样的捷报实在是让他颇有点吃不消。
宫泽平八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自从捷报频传,旁人或许能够睡个好觉,身为一方主将,他安能睡得着,尤其是伊达军主力明显加快了步伐之后,他的心情就更加焦躁不安起来。
伊达军主力前进的速度太过于迅速,从逐日传回的军情中,伊达军的行进速度他大致上能够猜测得出来,让宫泽平八感到焦虑的是几乎没有停止过步伐,几乎没有遇到过任何敌人一般长驱直入。
可是捷报中明明白白的写着今日斩杀了上千,明日斩首上百,这等切切实实的战功是不会说谎的,特别是发给他的内部军报是不发说谎的,也没有必要说谎。正是节节胜利,让宫泽平八有一种莫名的焦虑。
宫泽平八对着跟上来的陶山政赖道:“周防的消息该传回来了吧,今日是否又传来了什么捷报?”他的声音低沉中稍稍带着一丝低落,要知道他向来是桀骜不驯的人物。
陶山政赖倒是没有他想的那么多,不过也为三本松城的久攻不下有点急躁起来,他回道:“按理说应该是午后方才送来,三天前方才传来攻克山口城的捷报,这两天的军报中都没有任何大的胜利。”
宫泽平八苦笑了一声,说道:“三本松城,不能够这样包围下去了,可是时间不等人啊,再等下去,一旦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主公亲自到来,我们俩的脸上也不光彩。”
宫泽平八和陶山政赖两人是合围三本松城的伊达军的正副大将,一旦政衡亲自到来,跑不了宫泽平八,当然也跑不了陶山政赖。饿杀津和野的战略得到了政衡的首肯,可是执行者却是他们两人,现如今伊达军主力长驱直入势如破竹,攻杀了大内义长,夺取了周防、长门两国指日可待,可他们两人还磨磨蹭蹭的毫无进展,且不丢尽了脸面。
正说着,一名骑兵策马风尘仆仆的赶来,边跑边大声喊道:“捷报,捷报,伊达大军捷报,已经攻破且山城,大内义隆仓皇逃窜,周防、长门两国已经成为伊达家属地。”
捷报频传,欢呼声响彻云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