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躺在原野之上,内心深处最坚韧的地方,却被她自己从里面攻破。
容落无声无息,宛如被世界遗忘。
翌日,晨都。
一个情报处的人急急忙忙的行走在行政大楼里,他来到容瑾白的办公室,然后开始敲门。
“进来。”
容瑾白冷淡的声音响起。
那人赶紧推开门,手中举着虚拟平板,来不及行礼,便快速的说道:“我们发现王子殿下的踪迹了!”
容瑾白猛然一抬头。
昨天下午,收留容落的老人拿着那个戒指去了村里最有钱的家里。
“帮我把这个卖了吧,卖的多的话分你两分。”老人接过年轻小伙的烟,沉闷的说道。
“这东西看起来还挺好看,爷,你卖给我不得了?”小伙透过灯光,看着戒面上的烈火图腾。
“你没看出来这上面的图腾有些奇怪吗?”老人闷声吸了两口烟,缓慢的说道。
小伙奇怪的看了一眼老人,然后凝神把注意力放在戒面上。
“这不是我们区旗上的那簇火焰吗?看着有点像啊。”
老人一听,他眯眸离远了看,还是看不清。
他有些老花眼。
“这个图腾,恐怕只有一家敢佩戴啊。”老人颤巍巍的手,抓住小伙举着戒指的手。
小伙和他的目光对上。
当天,小伙开车去了镇上,废了点功夫,把这枚戒指送到了镇长的面前。
镇长比小伙识货多了,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容家的。
他不敢耽搁,仔细询问小伙这是哪来的,小伙只说是自己从村里捡来的。
无法,镇长只能连夜将戒指和小伙的话给情报处传了上去,一级一级的往上传,交到晨都的情报处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容瑾白只是看一眼,他就知道那是容落的。
这戒指现在世上只有五枚,除了他,还有容家的容云,容廉,宋智宸三人各有一枚,剩下的那一枚,被容落保管。
无法仿造,那是他闺女的!
当即,智囊团查了情报处所说的那个村落的位置,容瑾白立马通知在荒野的人,去那个村落找人。
他们没在村里找到人,扩大搜索范围之后,终于发现躺在荒野上的容落了。
“王子殿下!”
听到有人叫她,容落缓缓的睁开眼睛。
她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把她围成一团的人。
还以为会慢一点。
“怎么找到我的。”容落接过递来的外套,披在身上,随意的问。
“您的戒指被送到了镇长那里。”
容落点点头,说道:“从这里进村的第一家,暗地里照顾一下。”
“是。”
容落回了晨都。
她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的,其他人也知道容落是冷淡的性子,也没有凑上去讨嫌。
医生又把容落腿上,腰上,背上的伤痕重新上了药,她裹着衣服,目光沉沉的看着远方。
阳光出现,容落半阖着眼眸,躲避着光芒,藏在暗处,抱着自己轻颤的身体,闭眼不语。
方舟停在王殿,容落下了方舟。
还没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她就感觉眼前一黑,一个宽阔的怀抱就把她入了满怀。
真熟悉,容落在心中喟叹,眼睛蒙上了水雾。
“以后还敢不敢乱跑?自己伤都没好就敢一个人也不带的……”容瑾白的数落还没结束,他就感觉到一个轻微的力量抓住他的衣服。
他的衣服湿了一片。
他低头,容落拽着他的衣服,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想起来了,但也受委屈了。容瑾白心道不好。
他带着容落离开这里。
内心深处的恐慌终于有了释放口,她止不住的抽泣,慢慢的情绪失控,呜咽声越发的大了起来。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哀伤,无所适从,惊慌恐惧。
容落的哭声让容瑾白越发的慌乱,揪心的疼。
他的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哀伤的哭过?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容落的背,无声安抚她悲恸的情绪。
良久之后,容落才停歇,她的情绪很少有这么大的波动过,一时难以平静。
她红肿着俩眼眶,眼底的情绪仍旧没有退散。
她哽咽着,像一只无助的小兽:“爸爸,我成废人了。”
房间里,容落已经能够平静的把事情全部告诉容瑾白了。
容瑾白当然能发现容落魔法元素的退级,短短五天,就退到了八十级大魔导师。
容瑾白无法对她进行解答。
可他又不忍看到容落如此难过,低声安抚:“不用怕,你六叔一定会治好的。”
容落沉默的点点头。
柳谦之和戚小官都来了,容落勉强扯起唇对两个叔叔笑笑,然后进研究室检查身体。
容瑾白看着容落进去,脸上顿时没了表情。
凝重的气息越发的浓厚。
九尾。
骜祗从九尾那里回去之后,气的砸了不少东西,命令魔兽开始准备进攻晨域。
长乘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话不置一词,平静的移开目光。
骜祗有天资是没错,但是他太暴躁了,意气用事,难当大任。
骜祗可不愿意把自己被容落打的事情告诉长乘,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丢人。
正当骜祗准备进攻晨域的时候,九尾那边忽然传来求救,说易晨领了一个军团,逼近九尾。
骜祗一愣。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容落被救回去了!
他狠的咬牙切齿。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救援?”骜祗踢了一脚旁边的圣兽。
圣兽只能带领自己的族人前往支援。
可惜,容瑾白铁了心的要把九尾团灭,易晨只差两脚就进入法神之列,普通圣兽并不是他的对手,他想起现在还在疗养舱中治疗的容落,下手更狠了。
叫嚣一时的九尾,大厦将倾。
骜祗还想做困兽之斗,长乘拦住了他。
“已经没有再救的必要了。”它淡淡的说道。
骜祗开口想反驳,可对上长乘泛冷的瞳孔,他愣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
可这次,他更加的记恨容瑾白与容落。
禄宗听着下属的汇报,听到九尾已经没有一个人活着时,不置可否的笑了。
“恐怕是长乘也拦着骜祗不让救吧。”禄宗眼里划过一丝嘲讽:“骜祗是个脑子笨的。”
顾谙不做任何评论。
他敲着桌面,闻声一言不发。
禄宗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容落当真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