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惠帝实在是气不过,明明……明明是萧彻心怀不轨,但是最后舆论却压倒了他的头上。
尤其是太后现在的态度,他简直气的想杀人。
“母后这是何意?”
太后脸上的怒容还未曾收敛:“你可知如今京城上下都在传你暴虐成性,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定对百姓的性命也毫不在乎?”
她对文惠帝的做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来找的他:“你若是在这么下去,定会失去民心的。”
文惠帝没想到这件事都已经传到了太后那边了,但随后转念一想,他这位母后的消息可不灵通吗?
“陛下为何不想想,为何你只是杀了几个该死的人,这件事却这么快就在民间传开来了?还不就是有人故意传播出去的消息?”
太后可以说是痛心疾首了。
“那就再杀。”
“你!你简直荒唐!!”太后气的脑袋发晕,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货:“你越是杀人,萧彻就越是高兴!”
“如今不是太平盛世,皇帝杀一个人引不起什么波澜,朝中还有萧彻虎视眈眈,就算他现在躲在摄政王府里不出来,但是你真的相信他会什么都不管吗?要是没有他在期间推波助澜,百姓之间的舆论怎么可能发酵的这么快?”
文惠帝知道太后说的不无道理,但他就是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
“那依着母后的意思,是打算怎么做?”
太后深吸了口气,按耐住愤怒,耐心的同暴躁的文惠帝分析起了现在的局势:
“这件事不是杀几个人就能解决的,你越是暴力做事,就越是将百姓推到萧彻身边去,为何一个皇帝要得民心?观历朝历代,百姓揭竿而起颠覆王朝者数不胜数,而且如今还有个萧彻,手段地位之高,连你都要避其锋芒。”
“那萧彻已经做到这份儿上了,无疑就是想要一手遮天,你杀了这么多人,百姓对你早已是怨声载道,怨气冲天了,你再这么作下去,就是给了萧彻谋朝篡位的机会!”
文惠帝脸色瞬间一僵。
太后说的…确实在理。
“但是你要是真的将萧彻请出来,按着他的性子,绝对会给你难堪的。”
确实,上一次他叫萧彻出来的时候,就被萧彻狠狠的敲了一笔竹杠。
皇宫的私库里有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不,准确的说应该算是无价之宝了,那东西闻之就能叫人通体舒泰,放在房里,还能叫人远离病灾,强身健体。
这东西文惠帝本是打算等他年纪大了再拿出来用的,没想到居然被萧彻给弄走了。
如今要是再叫他出来……
文惠帝都不敢想象那个场面。
“所以你现在必须要找一个人出来,撑的住场面,哀家就不信,这么大一个风元王朝,连一个能当事的人都没有。”
文惠帝苦笑。
怎么可能没有?位高权重都去萧彻那边了,自己这里的人做事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
“既然如此,朕立刻在全天下张贴皇榜,重金聘求能人异士,谁能解的了京城之祸,谁就是这风元王朝的座上宾。”
虽然这个办法很老套,但是这也是目前最有用的办法了。
“也好。”
太后顿了顿:“哀家相信陛下是有分寸的人。”
她是文惠帝的生母,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性格,若是自己逼的太紧了,反而还会适得其反。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忍不住想,要是天朝子嗣没有那么单薄,兴许这皇帝也轮不到他来做了。
文惠帝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是儿臣叫母后担忧了。”
皇帝还愿意在她面前讨饶,那就说明还有挽回的局面。
“陛下如今是一国之主,哀家欣慰还来不及呢。”
场面话谁不会说?
太后站起身:“陛下遇到事情可以多和先帝留下的肱骨之臣多商量商量,他们经历的多了,也看的多了,哀家相信他们定会给陛下最好的建议的。”
文惠帝也假模假样的说道:“母后费心了。”
其实他们谁心里都不服谁,可最终还是要保持表面上的和平。
皇宫之中,哪有什么真情啊。
皇榜一出,天下哗然。
花三万两黄金聘请一个能者解决京城之患,不愧是素来铺张的文惠帝啊。
但是至少,这皇榜上的三万两也暂时堵住了悠悠众口,百姓没有进一步的表示,文惠帝也松了口气。
只是他轻松的太早了。
皇榜还没揭下,江南水患的事就传到了京城。
至于原因,是之前文惠帝派人修建的大坝不够高,导致江水和海水倒灌,内涝严重。
尤其是靠海的地方,放眼望去一片汪洋,房顶都已经看不见了。
于是文惠帝火速派人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众大臣的推举之下,选了尚国公府的嫡长子,虞瑞松过去。
虞瑞松的速度确实很快,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将真相查了出来。
原来是文惠帝拨的钱实在不够,虽然当地的百姓和官员都已经出了钱来修建大坝,但还是缺一点,那大坝的高度已经是他们所能承受的最高限额了。
他们本是想等过一段时间再加筑大坝的,毕竟夏日已经过去了,只是谁都没有料到,都秋日了,还有这么大的雨。
说实话,这个结果文惠帝是不太相信的,江南地区多富庶,怎么可能不能自行组织修建大坝呢?
一人随便出个一万两、两万两银子的,这大坝钱不就来了?还要他出什么钱?
可他不知,修建大坝本就是极耗费物资财力的,因为除了外面要修建,内部也要疏通河道,修建堤坝。
而且江南地带虽然富庶无比,但同样物价也要高出许多,从外地购入耗时耗力,一番筹算下来还不如直接在本地购入来的划算。
一来二去,这钱就没了。
比文惠帝先得到这份情报的是萧彻,其实如今文惠帝虽说是掌握着朝廷的实权,但是很多事情的消息,都是先传到萧彻的手上,然后再传到文惠帝那边的。
江南那边驻守的人大部分都是萧彻的人,所以他大概也已经猜到了原因,因此拿到虞瑞松传来的密信时也没有多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