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经查证,那婢子确是清莲乡君送去内务府的,已经招供是受清莲乡君指使来陷害小姐。这是从她那搜到的药。”
“按老规矩处理。”时闻瞥了眼案台上青瓷染血的药瓶,眸眼深深,裹着冷意,摩挲着手中令牌。
“是,将军。”这位下属汇报完退下,程副使便来报。
“将军,崇辉城主已由靳大将军亲自护送回西城主府,至于清莲乡君,仍在偏院昏迷不醒,右相拖了左相有一些时候了,这会儿左相醉得不轻,吵着要入青庐。左相那边,需要属下去……”
“薛参将来了吧,”时闻陈述道,看了眼程副使,“若是两厢情愿,何不成人之美。将药拿上。”
“是,属下这就去办。”程副使谨小慎微地退出去。
……
筵席间,贵座席。
“下官恭贺大人新婚大喜,再敬大人一杯。”
“大人请……”
“恭贺大人抱得佳人归!”
“大人,小人敬您……”
“本相不胜酒力,今日酒足,诸位可莫再劝了……”温寰醉醺醺地,“诸位尽兴,本相得……”
温寰站不稳身子,全靠小厮扶着,左颠右倒地,俨然醉得不轻:“……得、得入洞房去了,清莲乡君……该久等了。”
温寰是当朝左相,众人起哄归起哄,可既同朝为官,自不敢得罪,也不敢多拦。
在右相的首肯下,以诗词歌赋作对,文雅地闹完洞房,就“放”乡马去入洞房了。
右相虽已年入古稀,但毕竟是元老级的人物,在朝中威望仍是极高,若是有意,较之英姿风发背靠温家的左相,倒是也能压一头。
况早些年,幼时的温寰曾受教于右相一段时日,严格来说,右相算是温寰的授业恩师。当然,这段过往自是不为外人所知的。
话说崇辉大规模提拔母族温家的士子,意图借母族坐稳自己的位子的心思昭然若揭,不过可惜的是,锦都根深蒂固的权贵世家——温家这届的小辈们除了温寰争气些,其他倒多是些平庸之才,且不说有何建树了,有损祖宗阴德的事倒是没少干。
温寰弱冠之年便及第于大理寺当值,很快便初露锋芒,接连审理了不少重案,颇有手腕,破有不少奇案,官途可谓节节高升。崇辉上位后,便将已官至正三品大理寺卿的温寰提拔为左相,来制衡右相这些“旧臣”。
温寰年纪尚轻,但也确有真本事,加之背靠崇辉和温家,与右相相制衡,他倒轻车熟路,于此道甚有一套。遑论,右相本就有意促成这样的局面呢……
“……大人,无不相干的人跟随。”待行至内院,小厮查探完后,小声禀告左相。
“嗯。”温寰轻应了声,眼底清明,哪还有醉酒的神态,示意着暗处的人,“说罢。”
“回大人,属下看管不力,乡君被劫走了,暂、暂未寻到……属下知罪,请大人责罚。”周行自暗处现身,扑通在温寰面前跪下请罚。
“有意思……”温寰嘴角扬起一丝难明的笑意,“起身吧,这次免了。”
“……”周行微愣,免、免了?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何况这丢的可是清莲乡君,大人怎一点都不急的样子。
“谢大人。”周行欲言又止,“属下……”
“怎么,想讨罚?”
“……!”周行闻言一颤,汗毛都起了,“属下担心给大人惹上麻烦……”
“麻烦么?尚未可知……等着吧,很快就有好戏看了。”温寰毫不在意地说着风凉话,穿着一身红袍,却一身清冷气。
……
右相不急着上轿撵,见裴太师出来,主动与其闲谈,三三两两聊了些,终绕到话头上。
“不知太师,欲何时回朝啊?”
裴太师捋了捋长须,携着笑意:“按理,应翌日启程……”
“哎,锦都同与昼相隔甚远,这一路舟车劳顿,太师可得保重身体。”右相暗暗松了口气。
谁料一口气刚松出去,就得生郁结。
“劳相爷挂念,老朽风霜残年,经不得连日奔波,特请了旨,当上仁爱,已批准老朽暂缓几日回朝。”裴太师话语间颇为感念当上。
“啊,这样倒是甚好……那老朽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