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本是好好的一副疲惫的身体一天十二个时辰受了三次伤,一次是安笙给的,一次是林嘉给的,一次是林俭给的,三次虽说都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心灵伤害,但是身体上的伤口还是会留疤的。萧东明白,可是他起不了身,池彤的行为给他造成了二次伤害,萧东当然不会怪池彤,他大概猜测出池彤这么做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萧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萧东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他的肩膀因为二次伤害如今还有点点的血染红了,萧东闭上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怎么样了?”甄林嘉站着问牧宗。
“还得再养一些时候的好,毕竟萧公子这伤太重了!”牧宗说完话打了个哈欠,连日来的奔波还未得到良好的解决,接着便帮助萧东诊治,已经很是伤身了。
甄林嘉很清楚面前这人的身体状况,可是她就是担心萧东,心中明白应该放手了,便最后问:“他没有生命危险吧?!”
牧宗如实回答,萧东身上的伤并没有伤到根本,在这之后只要好好恢复换绷带,阻止伤口发生感染就好,甄林嘉满脸焦急,心中还是担心的,但她分得清是与非对与错,她知道,现在必须放牧宗下去休息了,但好在姚城还有个人,那就是曾经公追堂主的徒弟莫终悼。甄林嘉的心不至于分不清对错,她后退一步,望着牧宗说:“你下去休息吧,他的伤我来处理。”
林暗哆嗦着从河里走出来,岸上的四个人眼神连一刻都没有移开过,他们死死地盯着林暗,上头吩咐的事他们完成的很好,现在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打头的下卒往前走一步对着林暗说:“请随我们走一趟。”
林暗脸色苍白,但不至于晕倒在地上,眼前这几个人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即使他真的晕倒倒在地上,他相信这些人也会拿着粗针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的人中逼迫自己醒着。男人对男人似乎中会比对女人要狠一些。林暗往前走一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他的鞋子早就在地牢里消失,而这些人也没有想过给他一双新的鞋。林暗不知道自己在地牢到底呆了多长的时间,只是这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血腥味让他深觉奇怪,更加奇怪的是林暗撞破头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哪个地方出了岔子。
前面两个人拉着锁着林暗手的锁链,后面两个人手上各自拿着一把利器跟在林暗身后,四个人将林暗虚弱的身体围了严严实实。似乎抓住我的人很精明!林暗在心中想着,这人让自己在地牢里呆着,不是普通的呆着,而是从各个方面让自己的精神变得脆弱起来,林暗知道自己只要被激,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因此死死地咬着自己舌头,强迫自己不要做出什么蠢事。
这里不是右将军府,这件事林暗至少猜到了,这里也不是吴国所谓的皇宫,林暗分的出区别,即使现在的夜很深,也能够从星星点点的痕迹中辨别出此处建筑的特色,林暗冷冷的望着周围的建筑,人很多,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戈,工工整整地站成一条线。林暗见着将头收回来,继续望着自己的脚尖,想着今晚恐怕插翅难逃了,他得想想之后该如何与那些狡猾的人周旋,至少还将一条命留着。
林暗握紧了拴着两只手的锁链,两手成拳,随即他开始喘息,他许久没有吃到一口饭了,天天吃着馊饭,身体能够好到哪去,天天在那阴森的地牢里呆着,身体以可见的速度下去了,林暗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好方法,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去,也不见得能够吃到一顿饱饭,那么……这个不行,林暗想着自己的妻儿便没有继续想下去,主要目的还是将自己的命留住,一会儿那人说什么都口头答应便是。
晨曦第一抹阳光照在莫终悼的脸上,他迷迷糊糊睁开自己的一双不算大的眼睛,迷茫的望着眼前的景色,一个陌生的环境!莫终悼在自己心中想着,瞬间清醒过来,条件反射的站起身,发现自己的双手放在背后被人交叉绑着,莫终悼正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副模样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人在床上翻身的声音。莫终悼转过身,望着床上躺着的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裳的人,轻轻走过去。
赫苗早就醒了,至少在莫终悼站起身的同一时间睁开了一次眼睛,眼前这个被称为神医的人并不会功夫,除了一双可以妙手回春的手之外什么特色都没有,因此赫苗并不担心莫终悼会离开,自己又不想起床便翻了个身继续睡。没多久,莫终悼感觉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开口说:“别想着做什么坏事,莫神医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坐在地上。”赫苗说完轻轻招手,莫终悼手上的绳子突然间加长,一瞬间的事莫终悼的两只脚与一双手纠缠在一起,正在莫终悼怔楞之际他应声而倒,一双手脚绑在一起,成一个飞字形,这下子莫终悼连动都不能动了,赫苗便放心的继续睡,他的头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随着这姚城太守回太守府便一直是这副状态,赫苗没深想,因为他睡过去了。
发现莫终悼失踪还是在甄林嘉派人去请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本对自己的医术小有自信的甄林嘉,她一旦遇上萧东便慌了手脚,她害怕自己将再一次伤害萧东,心中急切想要找到莫终悼,没想到去的人完完整整回来了,却说莫终悼不在院子中,甄林嘉想不明白,即使她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也睡不着,甄林嘉每一次闭上眼看见的都是自己举着剑戳进萧东肩膀的那一幕。
甄林俭走进来,他也疲倦,可是林嘉不想管事了,甄林俭只好将所有的教务接过来,姚城聚集了许多犯生教的人,怎么安置怎么等待怎么实施招兵买马都是麻烦事,可是如今天下太平,忽然间招兵买马的谁会买账?需要的是一个名义,因此甄林俭非常希望郭城那边的事乱起来,乱的彻底,彻底让甘城那边的人注意到,仗是他们挑起来的,我只需要从中踩一脚,钱不担心,方壶就是传说中的金山银山。
甄林俭仍旧想与姐姐商量一下,正巧见着眼前这一幕,便停下脚等待片刻。
“教主,莫神医并不在院子里!”
“里里外外都找过了么?”
“找过了,属下已经派人在整个秾娇都寻过,的确没有人见到莫神医!”
“奇怪!”甄林嘉皱着眉,微微侧身做思索状,忽然见着一双浅灰色的鞋,她抬头去看,见是甄林俭,忙开口说,“林俭,正好你来了,来看看萧东,我担心他出事!”
甄林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地走进屋子中,独自拖了一张椅子在床前坐下,接着他将萧东身上虚虚盖着的被子揭开,又装模做样的把萧东的身体折腾了遍,才站起身说:“萧公子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的,接下来只需要好好养着便是,姐姐你大不必担心,六个时辰换药,一日三餐半个时辰后喂药就行了。”
毕竟是自己的弟弟,甄林嘉也知道他的本事,听着甄林俭这么说,甄林嘉是放心的,但并不是完全的,心中的愧疚担心以及某种恐惧的心情夹杂在一起,导致她心神不灵,甄林俭也看出来,这种情况甄林俭估计要等到萧东醒过来才会好,因此也没提,只好自己与三个堂主商量着每一种情况以及每一种情况的应对方式。
甄林嘉忽然意识到甄林俭为什么过来,忙开口说:“林俭,接下来的事麻烦你了,现在莫神医失踪了,我们得查出来莫神医究竟出了什么事!”
得,事情一码归一码,一码又叠一码,以后的事情还要多,甄林俭想着就觉得头脑发麻,人都有第一次,最重要的是迈出。犯生教的人是不能在朝当官的,甄林俭明白,那么现在能够拉拢的也就只有秾娇这群人。
犯生教在世人眼中就是个魔教,必须以萧东的名义进行招兵买马,不能暴露任何一点关于犯生教的信息。甄林俭已经大致知道人人口中的魔女是谁了,大家虽然没见过那魔女的模样,但甄林俭是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当时姐姐就在那里,所以姐姐最后也不在招兵买马的现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有人将姐姐认出来就完了。甄林俭离开甄林嘉与萧东住着的院子后一边缓步走在路上一边想着,本打算直接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时想起应当先去问问薛素公与燕羽的想法,在走下一步。
尤首阳始终觉得卫愠衡在走一条可以避免的路,他也知道卫愠衡在高明昊离开的同一时间派人把消息传了出去,房间都在津津有味地咀嚼这这条最新的消息,是真是假都由那些有心人听进心里,接着在把自己听到的消息带给自己的主人,一层层望上去,尤首阳还是害怕,天下还没有改名的征兆,这个天下还是高氏一族的,以前是以后也是,尤首阳想要挽救自己的大哥,但他已经被卫愠衡锁起来,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头上那层石头堆砌的屋顶,所有的门窗已经落上了一把厚重的锁!
人的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卫愠衡坐在桌子旁,屋子里一股浓浓的酒味,此时的他已经利益的两边都得罪了,得罪狠了的他只好放弃,转而去努力巴结另外一个,卫愠衡知道,自己与这些做官的混在一起不是个明智之举,当初的自信早就被时光磨尽,剩下的只有夹缝中生存的他,他在思考,但总觉得自己的大脑远远没有荣世厚转的快,如今高明昊的消息应该传进了荣世厚的耳朵中,再过不久荣世厚应该会派人来。卫愠衡正想着,眼前出现了个熟人,这个人是荣世厚身边的红人,卫愠衡有印象,却从不知道这个负责传话的人姓甚名谁。卫愠衡恭恭敬敬的从椅子上站起啦,问:“公子今日要传什么事?”
被卫愠衡称之为公子的男人坐在椅子上,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暖茶喝下肚后,说:“丞相着我告知与你,太子回来了,务必尽一切力将太子抓住。”
卫愠衡在庆幸,庆幸自己放走高明昊的事荣世厚还不知道,因此弯着腰爽快应下,那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总归帮卫愠衡省下了不少的事。卫愠衡将人送走之后马上把事情吩咐下去,最后独自一人坐在屋子中,紧锁眉头。
高明昊沿着墙走着,晨曦的一抹阳光使得他闭上眼停下脚步,迷迷糊糊的他认为这个地方有点儿眼熟却想不起这个地方的名字,他停下脚步靠在墙坐在地上,瑟缩着身子,寒气已经使得他最后的力气消失殆尽,这一刻高明昊居然有了放弃的念头。
姚远磨磨蹭蹭的总算是挨到了天亮,他穿上最为华贵的衣裳跟着来人离开,门被打开的时候两人都注意到了门左边不远处的小乞丐。姚远面露难色,因为这里可是大安京城的中央大街,可是他左将军府,此时此刻出现了个乞丐难免会引人猜测,为什么一个乞丐会出现在这里,姚远也不知道,不过他天性中有股见不得别人不好的性子在,便让人把这乞丐带回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这乞丐似乎又生了病,因此姚远更加有底气让人带回府上。
“左将军喜欢做善事?”
姚远听着身边这人的声音,瞬间微笑,说:“这人受了寒,我若遣人将他丢出去,世人都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若我将此人救回来,他们对左将军的评价就会更上一层楼,思来想去我也只是个武官,还是将这人救回来的好。”
姚远说完,也没见着眼前这个男人有过多的动作言语,他也不管,做武官的最讨厌这些弯弯绕绕,但不代表他没脑子,这些人书看多了,什么事都喜欢套人身上,姚远想着忽然抖抖身子,说:“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