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心中不知如何思量,点点头,“告诉你师傅,我一定到。”
“是,家师还有几封信需要去送,这便告辞了!”小贝恭敬一礼道。
“莫急,你且说来,都往哪里送了。”
小贝想了想,道:“南北丐帮、全真教、日月神教……”
等听完她的话,苏星河眼皮跳个不停。
送信的这些去处,无一不是天下间有名的宗派,宗内皆是有先天高手,细细数来,竟是一个未落!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做什么?
无崖子却老神自在,神情间似乎早有预料,“胆子也太大了些……小贝明日再走,你这几年在江湖中闯出了不小的名头,指导指导我门中这些不成器的弟子,让他们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贝眸色一动,有些跃跃欲试,但似乎又有些顾忌,不敢答应。
无崖子见状一笑,“放心,你师父那里我去说,误不了你的事。”
“多谢前辈。”小贝笑嘻嘻应下。
她体内血脉特殊,原有性命之危,但这些年修行冰心诀平复血脉,已有所成就。
但是血液中流淌的战斗因子并未减少,反而多有好斗。
然她修行“天皇地后大阴阳赋”威力无穷,又于武学之道上天资聪颖,如今年岁不过二八,实力已经是罡气境巅峰,可斗一般宗师,委实可怖。
李仲担心她出手没有分寸,伤了人命,故而不许她乱出手,这让生性好斗的她心底痒的难耐。
不过,现在有无崖子背书,自无可怕的。
……
第二天午时刚过,小贝既兴奋又惭愧的同苏星河道别,快马下山而去。
苏星河看着满地伤员,久久无语。
逍遥派自那场大难之后,虽招收弟子的标准不变,但是门内对于弟子的培养却是上心许多。
结果未曾想,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就将门下弟子“屠戮一空”,着实让他大丢颜面。
……
李仲派两名弟子莫小贝、邱小东广发书信,请天下间先天高手于七月初七齐聚泰山论武!
随着时间流逝,这消息逐渐在江湖中撒播开来,顿时引起巨大的关注。
“天下论武?他倒是敢想!”有人在黄鹤楼闻听这个消息,顿时嗤笑不已。
“凭他是谁,天下先天高手那么多,他年纪轻轻,就敢行如此大胆之事,真是年少轻狂!”有人附和道。
旁边一人哼道:“几年前的那场大战,李二公子的战绩何其亮眼,先与铁胆神侯、慕容博等人恶战,又奔行千里,在北唐京城杀吐蕃国师、百损道人,逐西域僧!
敢问阁下,这份战绩天下间何人可比?”
先前说话之人顿时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过旁边有人接话,“事实是如此没错,但江湖除了武功,还需论资历,李二公子虽武功绝顶,但先天第一人终归要属武当张真人罢!
真个说起来,二公子狂妄也是说得的。”
他把“武当张真人”抬出,立刻引来一群人的连声附和,纷纷叫嚷着,天下间只有张真人有这个资格。
说话之人见状不禁洋洋自得。
李仲自几年前的一场大战,在江湖中的声势到达了顶点。
但随后北唐皇位更迭,整国沉寂,此战中除了先天高手便是大门大派的人物,平心而论,许多人也并不愿李仲高出他们一头。
尤其是在北唐皇室有三位先天高手的情况下!
故而大战落寞,李仲虽博得个偌大的名头,但毕竟年少,嫉妒的人不知凡几,故而在江湖中多有人诋毁。
此时“天下论武”一出,更给了这些人攻讦的地方。
“有点过了,点到为止就行,小心六扇门的人来抓你!”
那人直接大声道:“若是有六扇门的人在,直接抓了我便是,咱们在这堂堂正正的说话,没有藏着掖着,怎么就犯了王法!”
“对,话都不让人说了?!”
……
自此事散播开来,六扇门抓过一些人,都是对此事大肆讨论,并对李仲多有攻讦。
因此让六扇门以及北唐的风评一路向下。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能说!”旁边一个中年人皮笑肉不笑的道。
这中年人一副精干装扮,太阳穴高高鼓起,分明有厉害功夫在身。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一静。
客人们都面面相觑,互相使眼色,一句话不敢说,生怕波及到自己。
说话那人嘴唇动了动,涨红了脸,“什么该说不该说,我不过说了大家都认为的事……”
接下来他不敢高声,嘴里低声翻来覆去说着“仗势欺人”、“强权害人”之类的话,酒楼中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有人忍不住都笑了。
“大胆!”
精壮中年人大喝一声,大拇指一抬,刀柄“蹭”的弹出,一道亮光闪过。
那人眼见性命不保,大呼救命,就听“嗖”的一声,一根快子精准打在刀背,钢刀偏转方向,铛啷啷落到地上。
“谁?!”
中年人勐然起身,犀利的目光扫视四周。
“北唐境内,从未有人因言获罪,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一个少年书生从角落起身,嘴角含笑,边走边说,“李二公子行此大事,乃是武林一场盛事,先天论武,为的是武道昌隆,诸位若是有意,大可在七月初七到泰山一观,背地里说话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他话语铿锵有力,走到中年人面前,无视他走过,缓缓下楼。
“无论是谁,胆敢冒充北唐六扇门行不轨之事,绝不姑息!”
他身影消失,声音却环绕在众人耳边,经久方绝。
好半天,众人才回过神来,齐齐一看精装中年人,双目圆瞪,嘴边一缕鲜血流出,已然气绝。
酒楼上下鸦雀无声,纷纷作鸟兽散。
“师傅的名声可不是拿来败坏的!”
邱小东坐在灰毛白肚毛驴上,喝了口酒,一路哒哒哒向南而去。
……
“李小友慢走,届时老道一定去凑凑热闹。”
李仲恭送张真人离去,心头松了口气,暗道一声,这真人功力真是深不可测,一言一行之间竟有某种不可言的韵味。
不愧是张三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