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胡闹。”
关无寄递了子令一个眼色,子令当即会意,一把扭住关无月的双臂,捆住,把人往肩上一抗,就这般走了。
关无寄再叹:“不愧是江洋大盗,本事放在那。”
又拍了拍陌尚的肩,“好好向他学学。”
陌尚惭愧低下头,盯着刀柄看了好久。
下午。
没过多久,便传出婢子的一声尖叫——
“二小姐跑了!”
“还不快跟上去!”关无寄吼了一句。
子令早已轻功追了过去,远远冲关无寄道:“她太快了,我也有些困难。”
“等等……”
不对!
子令猛地停下脚步,对关无寄摇了摇头:“我看清楚了,跑的根本不是她本人。”
“她拉了个仙界的同僚来作障眼法,她自己估计早跑的没影了。”
子令又问:“她平日里是不是挺叛逆的?”
关无寄苦笑一声:“呵,可不是,给你也瞧见了,大小姐脾性。”
小时候给她惯坏了。
“糟糕。”子令凝眉,“你让她离司徒钰远些,她若一起逆反心思,现在准是在往宫里跑。”
关无寄扶着脑袋:“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子令二话不说,随手抓起一把长剑,往背后一插,点足远去。
关无寄方想挽留,便听少年遥遥传来一句:“我出入这皇宫也非一两次了,莫担心。”
皇宫。
关无月风尘仆仆赶到时,已过了约定的时间。
她焦躁地挠挠头,在三皇子塌前垂首:“对不起呀,我哥和我吵架耽误了,我气不过……”
司徒钰面色苍白,仍勾起一抹微笑,安慰她道:“这很正常,长兄如父,他牵挂你也是好的。”
“我倒不希望他牵挂我!我又不是小娃娃了,要他说三道四!”
司徒钰清了清嗓子,咳出些血迹,沾在唇角,他取来帕子一抹,拍了拍胸口,病弱得令人心疼。
关无月刚要上来帮他拍拍,他抬手轻轻一挡,目光惨淡,纤长睫毛低垂:“我现在身上沾染着阴气了,姑娘莫言连累到自身。”
那公子披散着发,安安静静靠在枕子上。面色苍白如纸,同样泛白的唇上还留一二点血迹,又是凄美动人,又是可怜相。
“但是父皇说要你留下来照顾我,实在拖累姑娘了,钰自觉惭愧。”
关无月却睁大双眼:“此话当真?”
“当真。”
是皇帝的声音。
司徒钰强撑着从床上起来,被皇帝呵斥回去:“你现在都这幅样子了,还在乎那点死礼数?好生躺着,朕在和关姑娘讲话。”
“这几日就辛苦你了,阿钰也挺喜欢你的,你便好好陪他吧,你的衣食,朕已托人安排妥当。”
“无月领旨,定全心照顾三皇子,在所不辞!”
皇帝走后,司徒钰朝她招招手。
“再靠过来一点,离我近些。”
关无月两颊已微微泛红。
“无月师姐,你能不能请奚明楼的同门们也来这宫中聚一聚,我好久没见着他们了,甚是思念,且过两日就是我生辰了呢。”
“他们和岳神女还在桃源呢。”
司徒钰目光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狡黠,他探过头去,几乎是贴着关无月耳畔道:“可以将他们撤了呀,桃源有一个岳神女已足够。”
雕花窗子外。
一个体格稍大的侍女垂首,将这番对话尽数听了进去。
—
桃源。
子令来不及易装,便穿着这身宫女衣裳,抹着满嘴的朱砂跑到关无寄身旁,边大喘气边道:“你妹子,要把仙界从桃源撤走,去宫中为司徒钰过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