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期见过大楚七王爷,王爷千岁。”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之后,是个穿得叮叮当当的小女娃跑了进来。
“你慢点,看着门槛。”颜一舟连忙叮嘱。
女娃看起来还未及笄的模样,冲着邙天祈行礼。
“小郡主无需多礼。”邙天祈抬手虚扶了一下。
匪期起身落座。
“上茶。”
随后多粒端着茶盘进来,放下茶之后正欲退下。
谁知道匪期郡主的衣袖宽大,抬手的时候没注意茶杯。
所以下一秒,精致的雕花茶杯就碎在了地上,溅起来的茶水打湿了她的裙子。
“你这个丫鬟是怎么回事,上茶都不知道要放稳的吗!”匪期提了提裙子,当场就发作了。
“奴婢该死。”多粒连忙低头认错。
“本郡主好好的裙子,全被你毁了,你就算是掉脑袋也赔不起!”匪期皱眉,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欢这条裙子。
就好比现在的小孩子走亲戚一样,都会穿自己最喜欢的衣服。
“奴婢该死,郡主息怒。”多粒拿出手帕,准备跪在地上帮她清理。
沈黛看了看七王爷和三皇子,两人似乎都不打算管的样子。
沈黛心里叹一口气,这个该死的王权社会。
“慢着。”沈黛往前走了两步,冲着三皇子行礼,然后继续说,“三皇子有所不知,这是七王府的大丫鬟,平日里只伺候过王爷一人,所以这种端茶送水的事儿,也不是常做。”
沈黛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显了,不管这个三皇子到底有没有悟性,都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匪期,就是一条裙子而已,晚点找婆子洗洗就好了。”三皇子果然下场打圆场。
多粒也低着头退到一边,似乎是等着七王爷的吩咐。
但是邙天祈今天仿佛就是个死人,专心致志的喝茶,一个字也不说。
沈黛只好端了某王爷的茶壶,“多姑娘,茶水淡了。”
“是,奴婢这就下去换。”多粒端着茶壶准备退下。
“慢着。”匪期仰着头不满的看着沈黛,“你又是谁?”
“七王府六司沈黛。”沈黛不卑不亢。
“放肆。”邙天祈懒洋洋的斥责一句,这话虽然是斥责,但是口气也没点斥责的意思,“怎么和郡主说话的。”随手放下茶杯。
沈黛只有改口,“回郡主的话,奴才七王府沈黛。”
郡主匪期还未说话,倒是颜一舟开了口。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六司长,一路上听了不少六司长的故事。”颜一舟这才认真地打量沈黛。
“三皇子言重了,不敢不敢。”沈黛往后退了一步,规规矩矩的立在邙天祈身后不说话了。
故事什么的……说不定看的就是江湖小房本一类的东西,这话题必须赶紧结束!
经过这一缓和,茶水的事情也都没去计较了。
多粒安排了丫鬟们进来打扫,随后三皇子和七王爷聊了些国家层面的话题,沈黛饶有兴味的听。
但是小郡主就不行了,听得快要睡着了。
“舟哥哥,我想出去玩。”
“好啊,不如你去求七王爷安排人带你出去逛逛?”
“颜兄客气了,既然二位来到辽城,本王也当尽一尽地主之谊,只是七王府女眷不多,不如郡主自己挑选一人领你出去逛逛?”邙天祈也显得非常好说话。
好说话到沈黛都要以为这狗男人是不是被人家美色所迷,平日里那种不近人情凶神恶煞傻不拉几的七王爷到哪里去了。
“不用女眷,就让他带我出去玩儿就行。”匪期伸手一指。
沈黛顺着指向自己,“我?”
邙天祈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放肆。”
沈黛手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不想骂我你就别骂行不行。
“郡主要奴才带?”沈黛说完之后又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奴才一个粗人,万万使不得。”
而且古代不是说好的男女授受不亲吗。
颜一舟也觉得不妥,“他毕竟是男子。”
“男子又怎么样,都说大楚七王府对暗卫的管教可严厉了,本郡主就不相信他敢怎么样!”匪期叉腰,仰头看着沈黛,神气的不得了。
沈黛:“……”有一种被破小孩儿盯上的感觉。
难不成是要报复她之前给多粒出头?
“舟哥哥。”匪期扯着颜一舟的袖子。
颜一舟清了清嗓,只好将人推给邙天祈,“六司长是七王爷的爱将,你要去问问七王爷肯不肯。”
于是乎,邙天祈这个狗儿子就牺牲了自己的“爱将”,让沈黛保护郡主安全顺便满足郡主出去玩的小要求,然后自己和三皇子去书房议事了。
沈黛总有一种“大人谈事情把小孩儿丢给隔壁倒霉姐姐带”的错觉。
就很烦。
“你叫沈六啊?”匪期坐在七王府的观景亭里。
“我叫沈黛。”
“那为什么你家王爷叫你沈六?”
“六就是厉害的意思。”沈黛强行灌输概念,“所以你明白了吗?”我很厉害,要是明白了的话就少惹我。
“哦,那你帮本郡主削皮。”匪期将手里的梨子扔给沈黛。
沈黛接住往后一抛,“老张,削皮。”
“好勒。”张二狗摸出一把大刀,就准备开始小心翼翼的砍。
“等等!”匪期看了看五大三粗的张二狗,皱起了秀眉,“不要他,要你削皮。”
沈黛双手环胸靠在亭子的柱子上,他又不是什么真的“奴才”,要不是邙天祈拿捏着他的命,她甚至连六司长都不愿意当的好吗,所以怎么可能帮小姑娘削皮,尤其是这么飞扬跋扈的小姑娘。
“不。”六司长果断拒绝。
“还是奴婢来吧,这种细活儿六司长干不来的。”多粒从不远处走过来。
匪期居高临下的看着多粒,“好啊,把果核也去干净。”
“是,奴婢知道了。”多粒接过梨子在旁边的洗了洗,正要削皮,手里突然一空。
是沈黛把梨子拿去了,“郡主,我记得我说过了,她是专门伺候王爷的,其他人可不能使唤。”
“七王爷是皇室中人,本郡主也算是皇室中人,为何就使唤不得。”匪期梗着脖子,越发的不满了。
“我说使唤不得,就是使唤不得。”我跟你个臭丫头讲什么道理。
“你!”匪期像是没遇上过这种奴才,气得脸色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