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拖拽回小区,期间沈惊棠做过反抗,但她的反抗几乎微乎其微。
沈福气单手扛着钢筋,向梅又一身蛮力,她小腿肚被沈福气打出血来,现下更是半分力气也没有。
七月的天,大中午酷暑难耐,各家各户都在屋里吹空调,没人注意到他们。
被锁进房里时,向梅还把她手上的戒指取下了,她冲着戒指吹了两口气。
笑得一脸贪婪,“这戒指看着不错,就算是你彩礼的一小部分了。”
沈惊棠死瞪着她,“还给我!”
闻言,向梅冲她冷笑,把戒指塞放在自己口袋里,“你好意思说出这话?”
“你不主动孝敬我就算了,居然还想我还给你?沈惊棠,我真是白养了你。”
又是这样的说辞,他们不累,她都替他们累得慌,已经决定和这个家断掉联系,她没了顾忌,直接冷声质问:
“我压根就不是你的女儿,对吧!”
她一双眸冰凉死盯着她。
被她身上冷寒气息怵到,向梅腿脚先是一僵,但很快,她就又叉腰大骂起来,期间甚至去拖拽她的头发。
“你这个死丫头!你有没有良心?”
她拍了两下她的脸,“当初你不是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吗?那黑字白字写得清清楚楚的,你就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然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开始嘲讽大笑起来,“怎么,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她这样下狠功夫拽,沈惊棠觉得头皮都快要出血了,但她忍着疼,一声不吭。
从小到大他们的偏爱让她学会忍耐。
再疼,她也不会多说一句。
因为,她知道就算是自己哭闹了,换来的也就只有向梅更厌恶的眼神。
被她这双漂亮的眼眸瞪着,向梅觉得很不适,她泼妇姿态一脚踩在凳子上。
嗤笑,“你觉得,你值得多少钱?”
沈惊棠别开脑袋,没去理她。
和向梅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她自然是知道她的贪婪。
女人的贪婪不止是麻将桌上的小心思,更是以着她的婚事换取而来的金钱。
见她不理,向梅再次破口大骂。
“沈惊棠,你现在可真是长本事了啊,我和你说话你聋了。”
这回,沈惊棠总算是看她,苍白的唇紧抿,“你到底想做什么?”
因为待会儿要打听很多事,以至于向梅抓了一把瓜子开始嗑起来。
她眼里是贪心的笑,“本来我以为桂兰女儿那个对象给的彩礼算是多的了,但昨晚听你爸说你对象那车的价钱,我觉得你这才是会找人,人家彩礼给三十多万,你这边起码得给三百万吧!”
眼看着她飘飘然,沈惊棠无语极了,她丝毫不留情的给她泼冷水。
“你觉得可能吗?”
向梅听不惯这样的话,大手直接往木质桌上一拍,“怎么不可能!”
沈惊棠看着桌上的瓜子壳飞舞,冷笑,这女人真是想钱想疯了。
她去哪里值三百万。
见她安静下来,向梅眉锋上挑,心情不晓得有多好,“惊棠啊,你也不亏,我看桂兰那女婿,长得猪头猪身的,去哪里有个当律师的样,还是你会找人啊,找了个和自己长相匹配的,多才多金,开的奔驰不知道比桂兰那女婿强多少倍。”
听着她的话,沈惊棠觉得可笑至极,“你也知道人家猪头猪身。”
既然知道,还塞给她?
向梅一噎,想说点什么,直接卡在喉咙里,随后沈福气提着酒瓶醉醺醺进来。
他看着沈惊棠小腿肚上的红痕,慈父装得深情,“惊棠啊,你说你要是乖乖跟爸妈回来,我也不会动手打你。”
“你打我打得少吗?”她冷漠看着他。
沈福气爱喝酒,偏生酒品不好,他买了个警用橡胶棍,每次醉酒就拿它打她,沈惊棠曾试图报警,但那棍子打的都是内伤,从外表上看轻乎其微。
所以,每次都会不了了之。
听沈惊棠说这样的话,沈福气第一反应是要动手,可想到她嫁了个有钱人,他忍住了,这可是他的摇钱树,不能伤。
他好声好气道:“惊棠啊,小绥在学校里集训,这里外都要钱打点啊,我和你妈守着一家菜铺子,之后他出国读书,去哪里供得了他上大学,而且这将来他总是要娶媳妇生孩子,你这个做姐姐的,就该帮衬着点啊,而且,小绥从小就和你亲,你挨打哪次不是他护着你,做人要有良心的,你总不想看着他成不了家吧!”
“良心”两个字,沈惊棠听得都快要起茧子了,无名的怒火夹藏在心底许久,在这刻,她再也忍不住了。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没良心,从小到大我的奖学金到了谁的口袋里,我大学兼职所挣的钱寄给了谁,要说谁没良心,难道不是你们吗?现在你们整出贼喊捉贼这套,难道不觉得过于可笑了些吗?”
这是向梅和沈福气第一次见她爆发。
两夫妻对视一眼后,眼底稍显错愕,但很快就无赖附身。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
晚上程宴深按着沈惊棠给的地址去接人,打了许久的电话没通。
无奈之举,他去敲了雇主家的门,雇主说她今天下午压根就没出现。
程宴深不信沈惊棠会对自己撒谎。
而且她现在电话打不通,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找到这片区域的物流管理部门,他说明情况后,去寻了下午一点多的视频。
看清视频里发生的一切后,他寒着脸捏紧拳头,第一时间联系了警察。
敲门声响起时,向梅还在嗑瓜子。
听到急促的声响,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哟,送钱的终于来了。
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衣摆后,她扬起一个谄媚的笑,起身去开门。
门开,和程宴深那双阴鸷的黑眸对上时,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他身后的一群警察蜂拥而进,“举起手来!”
为首的警察一声怒喝。
向梅就是个小市民,去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当即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程宴深从进门后,就飞快的寻沈惊棠的身影,推开第一扇门,酒味扑鼻,沈福气躺在床上睡得半死不活。
他皱眉,目光定格于狭小的木门。
视线往下,一把黄色的锁映入眼帘。
“打开!”
他走到向梅身前,语调沉得如墨。
向梅抱着脑袋,粗声粗气冷哼。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