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深厌恶她这副市侩,没心思和她多费口舌,直接递给警察一个眼神。
接收到这道眼神后,警察寒声质问。
“钥匙在哪?”
向梅还是那副嘴脸,死猪不怕水烫,摆烂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很快,程宴深走到小木门前。
他试探着敲门,“沈惊棠。”
尽管他喊得很克制,可声音的沙哑却还是暴露了他的害怕和担忧。
在监控里,她被沈福气用钢筋打,只两秒功夫,他就见着她双腿跪地。
她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去哪里抗得住那样的痛,只是想着他就心疼不已。
从听到敲门声那瞬起,沈惊棠就竖着耳朵忍着痛爬到门口,这会儿隔着一扇门听到程宴深的声音,她没忍住红了眼,苍白的唇颤抖着,“程宴深。”
听到声响,程宴深松了口气。
身子开始去撞门,他声线很急。
“你有没有事,他们回家后有没有继续打你?”
听到他关切的问话,她有些吃惊。
他居然知道她受伤了?
偏转身子去看小腿肚的伤口,她沉沉的吸了口气,血肉模糊到她不忍直视。
沈福气打的那几棍子,虽然外表看着吓人,但她知道,真要去医院验伤,单单就这点伤压根就不能判多大的罪。
隔着一扇门,她除了听到了程宴深的声音外,还听到了警察的声音。
就这么想着时,她匍匐前进,看着桌角,咬牙狠心往上一撞。
程宴深撞门的声音本就大,她刚这么一撞,和他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两分钟,这扇门照旧屹立不倒,向梅祭那边死活不愿意给钥匙。
她一个劲朝着警察卖惨。
“同志啊,分明就是这个男人骗婚。”
“他骗了我家闺女和他结婚后,答应好的三百万彩礼一分不拿,我这个做妈的也是没办法才把女儿锁在家里,你要体谅我这个做妈的啊!”
“警察同志你应该把他抓起来啊!”
被她抓着裤腿的警察来之前看过监控,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此刻见她这般泼辣,厌恶的眼神摆在明面。
他真是第一次见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语气严肃了不少,“你赶紧把钥匙交出来,不要妨碍我们办公,就你这种行为我们是可以判刑的。”
向梅眼睛大瞪,从未想过事情的局面会这般发展。
可到最后,她也没交出钥匙。
警察耐不住程宴深暴躁的眼神,最后把门撬开。
门开,入目的是浑身血的沈惊棠。
程宴深呼吸收紧,快步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额上的伤口和血肉模糊的小腿,连抱着她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他声音有些僵,“别怕,我来了。”
她被他抱着,感受着他发抖的双手,在晕过去前,她抓紧他的衣摆,惨淡笑,“是你别害怕呀。”
明明受伤的是她,怎么他在发抖?
向梅跟着进来看,瞧见她脑袋上的滚滚不断的血,一脸惊恐,手颤抖着指着。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和沈福气知道她这张脸生得好,不能伤,明明就没有怕碰她的脸啊!
沈惊棠小腿肚血肉模糊,程宴深压根不敢去抱她,最后在警察的帮助下,他把她背在后背。
离开前,他不顾阻拦踹了向梅一脚。
“敢动她,看来你真是活腻了。”
“等着吃牢房去吧。”
深夜,沈惊棠的检查报告出来。
多处软组织受伤,轻微脑震荡,额上伤口处理不好会毁容。
警察小王跟在一边听着,骂了句国粹,“操,真他妈不是人!”
听完医生的话,程宴深心那口浊气始终不散,该死!
小王道:“程先生,你妻子父母这种行为造成了严重的家暴,等她醒来,我需要对她做份详细的笔录。”
程宴深盯着病房里的脸色苍白的沈惊棠看,至今手都还在发抖。
喜欢她的那一年,她恬静爱笑,他以为她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孩子,可通过这两天的情况来看,去他妈的的宠,她这些年完全就生活在个水深火热的地狱里。
进病房前,程宴深沉声交代。
“别墅区那边的物业有监控,我老婆伤得这么重,就是他们打的,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们警方能秉公处理。”
小王一脸严肃,“这是自然。”
回到房里,程宴深轻手轻脚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他拿着棉签沾水到她的干涩苍白的唇处,桃花眼眸里尽是心疼。
“乖乖,是我来晚了。”
他放下杯子,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声音低缓,含带着悔恨。
“如果我当初勇敢些,去打听你的信息,”他红了眼,唇贴着她白皙的手背轻抖,“那是不是你就不用受这些苦。”
隔天早上,沈惊棠痛着醒来。
整一夜,程宴深没睡觉,就这么守着她,见她皱眉喊疼,他哑着声问:
“哪里不舒服?”
沈惊棠睁眼看清眼前的男人,他脸色憔悴,眸里是深切的关心。
她眨了眨眼,有些懵。
刚要张口说话,出声却是粗粝难听。
“我……”
刚吐一个字就这般难听,她咽了咽口水,决定先缓缓。
见她做吞咽动作,程宴深连忙倒了杯水,“你先别说话,先喝点水。”
他说话嗓子也哑得不行,声音也有些难听。
沈惊棠小口喝了几口水后,把杯子递给他,“你声音好哑,要不要喝点?”
然而,程宴深盯着杯子半天没动。
就在沈惊棠诧异他为什么不动作时,她脑子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这杯子她刚喝过的,现在她递给他算怎么回事。
“抱歉,如果你觉得脏的话,我……”
眼看着她要收回杯子,程宴深忙抢过来,仰头一口灌进肚子里,“不脏。”
沈惊棠看得目瞪口呆的。
她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他直接就是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喝的吧。
那他们岂不是间接……接吻?
四目相对,沈惊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她感觉在他眼底看了抹激动羞怯。
但也不等她往深去探,警察小王就带着助理进来了。
看到他,程宴深朝他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看着沈惊棠额头包扎的伤口,小王想到她悲惨的遭遇,声音放得很轻,“沈小姐,您现在方便吗?”
“我们需要对您做份详细的笔录。”
沈惊棠的浅笑着点头,“可以。”
随即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几秒,“请您稍等下,我想先洗漱一下。”
“可以。”
等到他们出去后,沈惊棠拜托的眼神看着程宴深,小姑娘皮肤瓷白瓷白的,也不说话,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
程宴深心道:真是他祖宗。
给她洗漱完后,她甜甜道谢。
“谢谢你啊饭……程宴深。”
她深呼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喊他饭搭子了。
他抬手亲热的揉下她的脑袋,笑得很自然,“不用谢,老婆。”
沈惊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