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俩,她的小脸陡然一冷。
“你们来这做什么?”
她对他们这种冷淡脸色,向梅早就习以为常的,为了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更顺利,面对沈惊棠的臭脸,她脸上仍挂着讨好的笑。
“惊棠啊,是这样的,小绥现在正在家里和我们闹矛盾,他从小就听你的话,你就跟着妈回家劝劝他吧!”
沈福气也说,“是啊,这出国这么大的事,他一个孩子,怎么能擅自做主呢。”
听着他们俩的话,沈惊棠蹙眉,红唇轻抿,“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表情开始动容,向梅脸上表情突然变得悲伤起来,“惊棠啊,小绥昨晚回家后,突然就变得一蹶不振起来,我看着实在是难受啊,你就帮帮妈吧,去劝劝他。”
对他们俩的话,沈惊棠始终持疑状态,当即,她摸出手机给沈枧绥去了一通电话。
她打电话的这期间,在她看不到的地上,沈福气紧抓着口袋里的手机。
向梅则是一脸殷切的看着她,询问着,“怎么样,打通了吗?”
沈惊棠皱眉摇头,见状,向梅心中乐开了花,但是面上却是忧伤得很。
“怎么会不接电话呢?天啊!小绥不会是在家出什么事了吧!”
说着,她很快就拉着沈惊棠的手。
一脸焦急的说,“不行,惊棠,妈实在是担心小绥,你还是快跟我回去看看。”
最初,向梅和沈福气一唱一和的,她又打不通沈枧绥的电话,本来沈惊棠都快要相信了的。
结果她突然来了这么一阵拉扯,她稍稍想了想,便觉得这事绝对没这么简单。
向梅和沈福气整这么一出,想要她跟着他们回家,肯定是心怀不轨。
正欲甩开向梅禁锢着自己的手时,一辆黑色的大众车突然出现。
“唰”的一声响,摩擦声震耳馈聋。
向梅和沈福气都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是路人。
在看到车身后,沈惊棠却是浅勾唇笑了,程宴深给她安排的司机果真来得及时。
车子甚至还没熄火,向梅和沈福气就被下车的西装男一个过肩摔给摔了个狗吃屎。
在向梅和沈福气不明所以,手扶着粗腰大喊大叫时,西装男一脸恭敬的问沈惊棠。
“太太,他们没对你怎样吧?”
沈惊棠淡淡的摇头,“没。”
听到她没事后,江川深呼了一口气。
还好老板娘没事,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老板交代。
看着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的两人,江川皱了皱眉,询问,“太太,要怎么处理他们?”
闻言,沈惊棠仅冷睨了眼他们。
随后,抬腕看了眼时间。
淡淡道:“快迟到了,先去学校吧!”
江川点头,“好。”
眼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底下上了车,向梅翻了个白眼,气得再次大喊大叫。
“沈惊棠,你好狠的心呐!
“难道你不管你弟弟了?”
在车里都听到了她尖锐的呼喊,沈惊棠打开窗户看了她一眼,嘴角勾着讽笑。
她眉眼间的表情很淡,“如果小绥不打算出国了,他第一个找的就是我。”
在她这话落下后,车子很快也就扬长而去了。
到了学校后,沈惊棠先去教室看了眼大家的早读情况,随后直奔高三教学楼。
一路抵达他所在的班级后,她站在后门找了好一阵,也没找到人。
正担心着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时,耳边突然响起少年清朗的声音。
“姐,你在这干嘛呢?”
耳边突然有人说话,出于惯性,她身体条件反射的缩了下。
察觉她被吓到,沈枧绥连忙道歉。
“姐,对不起啊,吓着你了吧!”
转身看清他的脸后,沈惊棠那不上不下的心,这才***静下来。
随后,她皱眉看着他,“这早读时间,你不在教室,去哪儿了?”
在沈惊棠面前,沈枧绥会对她露出稀有的嬉皮笑脸,这会儿回答便是。
“教室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听到这样的回答,气得沈惊棠直接拍了下他的肩,她小声呵斥,“没规矩!”
被她拍了一下,沈枧绥也不介意。
她突然来找自己,他还挺诧异的,“姐,你大早上找我做什么?”
沈惊棠想到早上来时,向梅和沈福气的纠缠,也没打算隐瞒,直接问:
“你昨晚回家了?”
她问的这话,倒是叫沈枧绥心顿了两秒,随后,他靠在墙上,脸色恹恹的。
“你知道了?”
他这话说的沈惊棠云里雾里,就在她正想问时,沈枧绥先一步开口,他的语调颇为认真,“姐,我不想去留学。”
随着他这话出口,沈惊棠的心不自觉的狂跳,难道刚才,向梅和沈福气说的话的真的,她轻轻的舔了舔唇。
“昨晚你回家,就是和他们说这件事?”
闻言,沈枧绥却是一脸迷茫,“什么?”
沈惊棠怕两人的说话声影响到教室里面的人,直接拉着他去了僻静的走廊。
待到两人找到合适的位置站好后,她轻轻出声,“今早他们来找我了,说你昨晚回家一蹶不振,已经不准备出国了,我给你打电话,你这边也是关机状态。”
听完,沈枧绥桀骜不驯的俊脸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薄唇甚至紧抿着。
“昨晚是他们扯谎骗我回家的,我也没主动和他们提及不出国,至于手机,在我知道被骗准备要回学校时,他们来拽我,在这期间,手机摔了。”
话说到这里,沈枧绥猛的一个激灵。
下一秒,他拉着沈惊棠看,一脸紧张,“他们今天早上去找你,没对你怎样吧?”
沈惊棠浅浅勾唇笑,“没有,江川来得及时,他们没得逞。”
得知她没事,他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之后,沈惊棠就着出国这个话题,认真的询问,“小绥,为什么改变主意不出国?”
此刻她小脸紧绷着,沈枧绥知道她这是生气的表情,心底有些怂,但还是实话实说,他低了下脑袋,语气有些闷。
“姐,其实一直以来,我对出国就没什么执念,最初想出国,我是想带着你远离那个家,但现在,你已经找到好的归宿,有我姐夫那么厉害的人保护你,我也就没什么想法了,而且,留在国内也挺好的。”
见沈惊棠眼眶泛红,他抱住她的胳膊,少年嗓音清冽哄,“国内也有很好的大学,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就算不出国,我照样还是能过得很好,姐,你得相信你弟弟。”
其实在出国和不出国这件事上,沈惊棠是尊重沈枧绥自己的选择。
当下,她轻拍了两下他的肩,柔声说,“小绥,这件事情我尊重你的选择。”
沈枧绥本来以为这事,自己得劝沈惊棠好一阵,没想到,这会儿她会轻易答应,反倒是叫他微诧了好一阵。
许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沈惊棠笑,“怎么,你这么怕我不同意啊?”
沈枧绥有自己的骄傲,当即傲娇哼了一声。
这天早上发生的所有事,全被江川报告给了程宴深。
听完全部后,男人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眉眼沉沉,寒声交代。
“你去好好调查一下他们,看看他们最近有和什么人来往。”他顿了两秒,语调严肃,“另外,保护好她,我不希望我回去,听到她受伤或者失踪的消息。”
老板说了这样的话,江川坐在车子里,表情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好的,老板,我知道了。”
他一定会保护好太太的。
绝对不会让太太有丝毫的闪失。
当天中午,沈惊棠趁着午休时间,直接跑到商场给沈枧绥买新手机。
在这期间,沈薇薇突然打来电话。
小姑娘的声音很雀跃,像只黄鹂鸟。
“嫂子,今年是你和我哥在一起的第一年,这我哥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你给他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呀?”
闻言,沈惊棠指尖滑动着柜台上手机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她有些茫然的眨眨眼。
“你哥……过生日?”
“对呀,我哥国庆节的生日。”话说到这里,对面“咦”了一声,“嫂子,你该不会不记得我哥的生日了吧?”
被她猜了个正着,沈惊棠脸微红,略有些不好意思。
对服务员打了个手势后,就先到顾客休息区的沙发处先坐下了。
她语气讪讪,“薇薇,我不是不记得,是我压根不知道你哥到底是哪天生日。”
听到这话,程薇薇坐在寝室里,满脸惊讶。
她现在可是愈发的怀疑沈惊棠是她哥硬拐回家的,她忙不迭问:“嫂子,你没仔细看过你和我哥的结婚证吗?”
沈惊棠稍稍回忆了下,然后发现自己对结婚证这个东西的印象很模糊。
回想了老半天,她才说,“当时我看了一眼,就被你哥收起来了。”
这回,程薇薇愈发肯定她哥的腹黑形象了,这为了将来不和老婆离婚,居然暗戳戳把结婚证给收了起来。
啧啧啧,这心思。
不过,她也就只在心里暗爽着,并未告诉沈惊棠,很快,她又说:
“嫂子,那你对礼物有什么想法不,我保证,我肯定不会提前告诉我哥的。”
沈惊棠视线无意识的盯着桌面看,她有些茫然,“还没想好。”
这些年来,她除了给沈枧绥这个男性送过生日礼物外,就没再给其他人送过。
而且,她送的都是一些沈枧绥这个年纪需要的,球鞋,手表,游戏机之类的。
而这些东西,她觉得放在程宴深身上会非常的违和。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沈惊棠向程薇薇打听了下程宴深的喜好,结果小姑娘说:
“嫂子,我们***时给我哥送的礼物都非常的俗气,他都直接丢到杂物室里冒灰了,不过你不一样,我哥那么喜欢你,只要是你送的,我相信我哥肯定都会喜欢。”
她对她信心满满,但沈惊棠在送礼物这块,却真是半点思路也没有。
这眼看着没几天就国庆节了,她都怕自己没时间准备。
两人结束电话后,沈惊棠正欲起身去付钱,结果被桌面上的杂志吸引了去。
黑色封面的杂志上,郝然立着一块灰褐色的木牌,牌面上有祝福语,小小一块,看着却非常的精致,在它边上还写着介绍——
鸿鹄大师作品,心诚则灵。
之后后面还跟着一连串的地址。
大致是可以去那挑选木材,自己打磨刻字,等到最后成品出来,你可以送给自己想送之人。
而这些木材,是常年在佛祖面上受过香火的,能受佛祖庇佑。
沈惊棠在以往是不信这些的,但现在程宴深成了她在乎的人,她便有了想法。
买完手机后,沈惊棠给江川去了一条信息,是那处雕刻木牌的地址。
随后,她还在后面添补了一句,【这件事你别告诉阿宴。】
江川本来还真有想法要告诉程宴深的,但最终,他却选择听从沈惊棠的。
毕竟,老板没让他监视她。
晚上,沈惊棠去了那处地址后,发现里面很安静,只有一个留着长胡子的爷爷戴着老花镜在灯下雕刻。
她在心里猜测着,这位应该就是鸿鹄大师。
刚准备打招呼,对方就哼声说,“小姑娘,你这细皮嫩肉的,真打算要自己刻?”
沈惊棠诧异,她好像什么都还没说呢。
他怎么就知道她是来刻东西,而不是来买东西的,毕竟这院子里可是有不少小摆件。
面对对方的质疑,她认真点头。
“大师,你好,我是诚心想来这里刻一块***安牌的。”
她的言语认真,倒是换了大师一眼正视,不过声音还是淡淡的。
“那边有木材,你自己去选块喜欢的,工具也都在那边,想做多大的,自己去锯。”
“好,谢谢大师。”
之后沈惊棠要去锯木材时,江川见她拿工具都困难,就要上前来帮忙。
结果后面的大师轻飘飘的落下一句,“心诚则灵,经过他人手的,虚假。”
沈惊棠冲江川淡淡一笑。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
之后,沈惊棠锯好一块上好紫檀木后,开始在大师的指引下打磨。
江川站在一旁看到她手都磨红了,心有些不忍,这种粗活真是不适合太太来做。
只是,要是老板知道太太对他的礼物这么用心,肯定会很感动的吧!
接下来的这两天里,程宴深发现沈惊棠回复自己信息回复得非常慢。
就连两人晚上打视频,她也是恹恹的,没什么兴致,老是说自己困了。
她的这种反常,自然是引起了程宴深的怀疑,当即很快便给江川去了电话。
沈惊棠提前和江川打好了招呼,在程宴深质问时,江川的回答始终不暴露半分。
程宴深身在江南,心却在江北。
在这之后的两天,他没给自己留一点休息的空隙,工作得非常迅猛。
简晓东每每给他递送文件,陪着他去见客户时,都会嘟囔老板是魔鬼。
他睁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难受至极。
特助做到他这个份上,这要是不给他涨工资,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他这简直就是用生命在打工!
终于,在国庆节的前一晚,程宴深结束了江南的全部工作。
在简晓东庆幸终于可以休息了时,程宴深却冷不丁的说:
“联系私人飞机,我们现在回江北。”
蒋晓东懵逼眨眼,“老板,你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不先休息下再回去?”
闻言,程宴深冷淡的扫了他一眼。
“你累了?”
简晓东哪里敢说累了,直接听令行事,“老板,我不累的,我现在就去联系。”
与此同时,沈惊棠告别了大师。
她拿着小木牌和刻刀回家,这余下的几个小字,她准备今晚刻完。
今天是十月三十号,明天是程宴深生日,也是他出差回来,她准备给他个惊喜。
晚上进门前,沈惊棠交代。
“江川,从明天开始,你就好好休息吧,这个假期我应该不会出去,如果我出去,会提前给你发信息的。”
江川笑的很开心,“好的,太太。”
到家第一件事,沈惊棠便是给程宴深去了一条信息,【阿宴,我到家了。】
这回,对方并未秒回,她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进了工作室。
这几天,她都在忙着给程宴深准备这个礼物,旗袍的制作倒是先搁置了。
不过想着国庆有七天假期,她倒是也不慌不忙,反正肯定能在十月十五日前完成。
听着简单只剩下几个小字并未雕刻,但实际雕刻起来,这个过程却是非常的复杂。
单单雕刻有些枯燥,她心思一转,索性塞了耳机听歌,准备放松放松心情。
两个小时后,别墅外一阵轰鸣声,紧接着是门开声,脚步声,呼喊声。
但沈惊棠戴着耳机,除了音乐声外,其他任何,她都没听到。
程宴深在飞机上浅睡两个小时后,这会儿精神正好,说走路带风甚至都不为过。
他没在客厅看到人,便直奔工作室去。
一步,一步,三步……十二步……
在第十三步时,他推开了门。
入目的是穿着嫩绿色裙子的女人坐在凳上,恬静小脸低着,柔和的眉目间一片风情,她一手扶着木牌,一手拿着刻刀,耳上挂着有线耳机,神情认真温柔,宛如仙女。
看到这一幕,程宴深的喉结不自然的轻滚,短短一周不见,他好想她。
下一秒,他迈着大步,朝着她的方向前去。
沈惊棠听不见他的脚步声,直到眼前一阵阴影袭来,她这才惊觉到不对劲。
猛的抬头一眼,男人清俊的脸映入眼帘,来不及惊呼,男人率先低头。
他温热的大掌捏着她细白柔软的后颈,隔着一张方桌,和她缠绵接吻。
在亲吻的这一分钟里,沈惊棠始终处于一个很懵然的状态。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抬步到她面前。
随后,她整个人被抱着坐在了长桌上,之后,熟悉的气息继续缠绕。
男人吻她,更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轻撵期间,唇齿相依,她娇声问:“阿宴,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怎么……”
话未问完,她被他压到身下,他单手护住她的脑袋,哑声问,“喜欢吗?”
“嗯?”
他流连她嫣红樱唇,随后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她皙白细腻的小脸,最后停在耳垂。
“我提前回来,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