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僧的爹好多年后,他一有空就吹嘘。以致他的儿子大僧听在耳朵里,把爹的话视为珍宝。
大僧深深地记在心里。随着一天天长大,一天天的咂摸着老爹说的那句话的味道。
大僧长大后,他这小子内心比较阴暗。从没有像他死去的爹那样到处吹嘘。他只揣摩爹说的那句耐人寻味的话。
他自认为比他的死老爹脑子聪明:“那些意思记在心里面,暗暗地做就行,干嘛还要说出来。只有傻子才会去那么做。”
他的老爹本就有点傻。
大僧二十岁时娶了钱氏女为妻。两口子相处的还不错,生活还算和睦。可是结婚后五年没有生出过一男半女。
这可就让他们一家子人心里都非常着急。不能生养的这个罪名一下子砸在钱氏的脑袋上,不知名的药方子不知喝了多少付。都不顶事。但双方的家长还是不停地到处求方子问药。
本来面荣姣好的钱氏,被一付汤药刮的面黄肌瘦。大僧的母亲眼看着儿媳妇变成这样,吓的赶快停药。
“如果再这样喝下去的话,孩子没生出来,人先没了。什么命就过什么日子吧,也不用这样去逼她。”大僧的娘很果断地说。
后来大僧跟着人出去学着做生意。几个人一起混,一混就到大山里边。
到山里面去跟山民们做生意。把外面的东西往山里带,卖完了。回来的时候把山里的东西往外带。这种双层买卖,而且还是本小利大。大僧乐而不疲,很快就让手里面有了丰厚的回报。
本来是个挣钱的正当行业,要是本分人,用不了几年就能挣份不小的家业。但大僧是个见色忘义的东西。做事本就是个不讲规矩的家伙。因为一点点小利益,就会出卖朋友的人。所以一起同去的伙伴一个个离开他,另寻生意路去了。
在南山里做生意认识了本地一个名叫陈楼的小贩。两个人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为了朋友。陈楼家里生有一女一男。四口之家日子过的乐乐融融的。
山里人靠的是大山的恩赐,里面有好多天然的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陈楼夫妻二人又比较勤快。陈楼又会做点小生意。所以家里过的还比较殷实。
大僧在集市上和陈楼身靠身挨着摆地摊,很快就熟悉了。听说陈楼是山里面的人,大僧就想结交一下。跟陈楼说:“兄弟,俺想跟你到山里面看看,行吗?”
陈楼是山里人,人比较老实,也想结交山外面的商人。山里的人本来就比较好客。听说大僧想到山里面看看,就热情地邀请大僧:“行啊,俺欢迎你啊,正好跟俺到家里认认门。”
大僧和陈楼一来二去混的比较熟悉。陈楼妻子张小朵也很好客,一再相邀大僧住到家里来。
“出门在外,靠的就是朋友,兄弟你不用客气。”陈楼这样对大僧说。于是大僧也就不再客气,吃住都在陈楼家。你兄我弟的称呼着,真有点亲兄弟的味道。
陈楼的老婆张小朵是个典型的南方的女人。个子娇小却很紧凑有力,皮肤白净,性格开朗,思想开放。走起路来精神的很。当年是陈楼在山外做生意带回来的。她对大山里的一切都很着迷,很喜欢山里的生活。
对丈夫结交来的朋友大僧也格外亲热。只要张口,就是不停地‘大哥,大哥’地叫唤。大僧的亲爹也姓陈,一报姓名,陈楼和大僧二人在心里面,影影绰绰的感觉特别亲,相互间更不当外人了。也许是有点同宗同族的亲切感觉吧。
陈楼家住的是竹制的竹楼。十米对方,分上下两层。比较宽敞。
夏天住在上面,吹着山风比较凉爽。到了冬天又出奇的温暖。站在竹楼上,大僧就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山里人家不像外面的人家那样,把房子都拥挤地建在一块。
他们的竹楼都很散落的建在不同的地方。邻里间几乎相隔太远,最近的也有一里多路距离。
山里的空气格外新鲜,刚到此地的时候总有想狠狠一次吸饱饱的欲望,可总也吸不饱。空气里常有花香的味道,能清爽人的心扉。
最让大僧回味无穷的,还是那满嘴能甜到心坎里的蜂蜜。
正宗的户外野山蜂蜜,随便找到一窝,割回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大口朵颐,出奇地甜蜜还能咂摸出说不出来的花香味道。
山里人憨厚朴实,还都很好客,没有欺凌外乡人的恶习。至少大僧这么认为。
大僧用很低价格买走山上的产物。又把外面的东西带进山里,以高于外面好几倍的价钱卖个山民。
只要开口要价,山民们都从没讨价过,直接就交易了。
每次买卖做完,大僧都在心里高兴,暗暗地嘀咕:“他妈的,这山里面的人真好忽悠,又让老子狠赚了一把,真过瘾。”
山里人思想开放程度是大僧从没有想到过的,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避讳人。特别是夏天,山里面的小溪一米来深,清澈透明,那些山里的小媳妇,未嫁的少女。天气稍微有点热,就会毫不顾忌地脱光衣服,纷纷跳进水里洗澡。
不管身边有没有男人经过。那美艳无比的躯体一下子全都暴露在阳光下,着实让男人望而却步。本地的男人见怪不怪,低着脑袋好像没看到一样,轻松走过去,却让这个外乡的男人大僧一眼看去,就再也挪不动步子。
大僧很快就知道了这点。常常躲在附近的灌木丛后偷看。就像他说的那样:“咱初来乍到,不敢造次。要不老子早就她妈的对她们动起手了。”
更为撩人的是,一等到了夜晚,陈楼和媳妇在床上无休止地做着人性运动。把小楼都晃的摇摇直响。啪啪声不绝于耳。也毫不避讳住在楼上的客人——大僧。
女人像只萌春的猫,拖着长长的尾音哼着。陈楼开始还算低调点,闷声不吭的,等到了后来,也就不管不顾起来。闷哼着特别厉害,让男人听在耳朵里,都得替他担心,害怕他一时会因为喘不过气来而脱气。
借着月光,大僧也不客气,悄悄地靠近近,顺着竹笆的缝隙,一睹为快。一对白晃晃的玉人,在脸前活生生地演绎着人间喜剧。
等到了第二天早晨,看了一段撩人的撩人的活话剧,听过一阵的摇床的声音,也胡思乱想了一夜、也熬了一整夜的大僧。双眼的眼眶成了熊猫眼一样,黑暗暗的。
陈楼夫妇看在眼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来实在不落忍,陈楼就提醒他:“兄弟,实在对不住,让你这么受煎熬。在俺这山里,你也不用这么拘束自己,可以随便去撩那些山妹子。找个相好的。不是难事。”
而且还告诉他怎么去撩山妹子的方法:“不要吝惜财物,只要能舍得给点实惠的东西、就能勾搭上山里妇女。”
不过陈楼最后还是警告他一句:“最好不要去惹那些未出嫁丫头,万一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想走出大山都没那么容易。”
大僧谨记陈楼的警告。他可不想被困在这大山里面。
大山里的妇女没有多少贞洁观念。只要你向她示好,给点东西什么的,只要是背着点她的丈夫就行。男人其实也很贱,有时候就是无意中发现,只要不明说,也装作看不到,远远地走开。
当然,那些没嫁人的姑娘最好少去招惹。不然惹出事来,你就只能乖乖地留在大山里面当人家的上门女婿。
大僧在山里占了不少妇女的便宜。只要看上眼的,买东西的时候,少收点钱或者不收钱。拿到好处的妇女都会红着脸、扭着屁股悄悄离开,走不远的时候,回头冲你嫣然一笑。
那一笑就会表现出所有要表达的爱意。
大僧就会等到山里男人们出去忙活的时候,勾搭到他想要的女人。只要冲她们招招手,地方不用自己选,只需跟在女人屁股后边,保准能找到一块僻静的天然妙境。
到了地方,也不用自己着急忙慌的,只需静静地站着,热辣的女人,会不紧不慢地把他的衣服一件件蜕光。整个过程就是一种仪式,也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闻着花香,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怀里抱着涌动可人的小女人,那种境界,想想就让大僧心醉。好多年后,每每想起这段生活,都让他感觉身临仙境一般。
大僧几乎混熟了那片竹楼里的年轻妇女。他玩的特痛快,特别野。心野了,人就会忘乎所以。也忘记自己身处何处。
大僧开始把陈楼也不放在眼里了,他开始对陈楼野了起来。
大僧对张小朵开始不客气。刚吃过饭,陈楼说出去找些竹笋回来。大僧眼看着他离开的。张小朵扭着屁股在脸前收拾碗筷。蠕动的屁股,像是在召唤他,让他产生了莫名的冲动。
他几步窜到张小朵的后边,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本来还以为她会反抗一下。可这女人不但没有拒绝的意思,反倒对他的拥抱,做出热辣的回应:“哥!你等会,让俺把碗筷先洗干净,”
本就是因为冲动而去试探一下,没想到一试成功,被一声呼叫,立马酥化大僧的神经。他哪里还能让她去继续洗那碗筷啊。“俺心里急,等不了。”于是二人一拍即合。
大僧在竹楼上极速而又紧张地动作起来,把陈楼的媳妇全身衣服一件一件往下扒,然后重重地压上自己的身体。开始磨着这个早已朝思暮想的女人。
摇晃的竹楼配上吱呀作响的天籁,让他有种在云里雾里飘荡的愉悦。真有一种做神仙的感觉。他对女人说:“要知道这样,俺该早对你好了。”
“这哪带后悔的呀,咱们都不是刚认识吗,还生着呢。这回好了,以后就熟悉了,用不着猴急。以后咱们有是时间。”女人讨好地说着,露出一种甜甜的笑容来。
到底她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女人,感觉就是不一样。陈楼的老婆也没拿他当外人,回报他的是炽热的给予和似火的缠绵。还不停地喊他:“大哥,大哥。”音调拖的长长的,别有一番味道。
正在他们忘乎所以的时候,陈楼手里攥着一把柴刀站在床边。大僧不得已把家伙事从陈楼媳妇的身上收回。躲藏已经不可能,他只能赤身站在那里任由陈楼处置。
“兄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大僧开始语无伦次了。
“你给我滚出去,永远离开这个家。”陈楼看着大僧丑恶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他感觉自己被脸前的这个外乡人给愚弄了,亏自己还真心实意地对他。好吃好喝地招待他,怕他寂寞,还掏心掏肺地把大山里的风俗人情告诉他。调转头来就给自己一刀子,下手还这么狠毒。他发怒了,出于自卫的本能,他往外指着,下驱逐令。
“兄弟,我······。”
陈楼没有对他动粗。只是把他驱赶出他的家门:“你最好给俺离开这里,就当俺当初眼瞎,俺就当不认识你这个人。”
不管大僧怎么解释,怎么央求:“兄弟,是俺的错,纯属是冲动,俺一时没把持住,有点对不住你。你原谅俺这一次吧,俺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僧偷瞟了张小朵一眼,指望她能说两句话,帮帮自己,不然这一出去,就再也不好意思回来了。可张小朵低着头,根本就不搭理他 。
陈楼不说话了,指着门外,示意他赶快离开,冒火的眼睛里表明,他再不走的话可就不客气了。在人家的一步三分地上,他只能认怂。
其实他什么也解释不清楚,只能默默地离开。他实在是对不起人家,人家给提供吃喝,还给住的地方。当他是亲兄弟一样,他却贪恋人家的婆娘。人在江湖混,讲的是义字当先,他丢掉了本分。
等他第二年再带着货物进山,抱着侥幸心理,指望时间会让不愉快淡化,他们之间会许能重归于好。一路上都把见面后的语言编好了,熟记在心里,自己保证一旦跟陈楼说起来,保准他抛弃前嫌。
还有就是张小朵那里,毕竟陈楼的婆娘对自己还有点意思。就是陈楼不能容他,他的媳妇也会包容他的。他想的挺美的,可人家陈楼已经和他形同陌路,再也不搭理他。
他先前还以为时间会让陈楼忘掉一切呢,可陈楼却没有。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憨厚的山里男人也不是随便可以愚弄的。他们也记仇。恩怨分明。
他的货物,山里人也没有人买了。他以为先前那些和他相好过的女人会许能接纳。可无论他找到哪家,哪家都对他不理不睬。
大僧只能很狼狈地带着货物,另寻出路。
在大僧准备要离开时,在距离陈楼家三里路的地方,看见了陈楼一双儿女在地头玩耍。大僧有点气恨起陈楼夫妻两个。心里抱怨地想:“既然你对我这么无情,可别怪我不义。”
大僧往四下看看,见四周没有人,就把陈楼四五岁大的男孩偷了出来。从此再也没进过山。
大僧把男孩抱回来当了自己的儿子。取名宝儿。
打打哄哄,哄哄打打,一晃就好多年。
陈楼夫妻听女儿哭诉着说:“弟弟被先前住在家里的那个客人给带走了。”
孩子的爹娘知道是被大僧给拐走了自己的儿子根宝。陈楼的老婆见不到儿子,一下子就跟疯了一样,一把拽住丈夫,大声地喊道:“人是你找回来的,也是你赶走的,现在根宝被他给拐走了,你得给俺找回来。”
陈楼也一脸的慌乱:“陈大僧那个家伙是俺在集市上碰到的,到家里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竟然忘记了问他的家乡住址。俺现在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不知道大僧的家乡住址,陈楼就没办法去找回自己的儿子。陈楼的老婆自从丢了儿子,开始整天茶饭不思,很快就生起病来。
陈楼丢了儿子,如今又见老婆病成这个样子。非常后悔,怪自己交友不慎,竟然引狼入室。为了让家人好起来,他决定要找回自己的儿子。哪怕踏遍千山万水。
临走的时候安慰病怏怏的老婆:“孩子娘,你要好好地保重身体,好好地照顾好女儿,我这就去把咱的儿子给找回来。”
陈楼把家里的老婆和孩子托付给家里的亲戚。踏上了寻找儿子的艰难之旅。
说的挺好听,想法也挺好,等陈楼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时候,才知道想寻找到自己的儿子,有多艰难。茫茫人海,犹如大海捞针一样。他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陈楼光是在当初第一次和大僧见面的地方,一待就是两个多月。
但凡听到和大僧口音相似的人,就赶紧跑去跟人家打听。尽最大的努力去描述陈大僧的模样,得到的都是摇头说:“不认识这个人。”
陈楼一找就是十几年。最后终于在一个集市上,从一个贩卖的小鱼干的商贩那里、打听到了大僧这么个人。贩鱼的小商贩说:
“这个人俺也见过,可他不姓陈,大概是姓唐。叫唐家银。这个人最近好像回家去了。至于什么时候过来俺就不知道了。对了,他家大概住在江北地区,一个靠洪泽湖的地方。你可以到那里去找。”
有了名字,有了具体的位置,找起人来就方便很多,于是陈楼开始往江北地区走,到洪泽湖附件的集市上转悠。
功夫不负有心人,陈楼最后还真找到了这里,找到唐大僧的门前。等陈楼找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儿子根宝原来的模样早就没有了。
大僧一见到陈楼找来,开始先是一怔。眼珠一转,就计上心头,干脆装作不认识他:“我说,你是谁啊?”
“怎么?兄弟啊,我是陈楼啊。你不认得我了嘛。”陈楼从大僧的眼神里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他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就得忍着,尽量放软语气,希望大僧能把儿子还给他。
“不认识,你来俺家干嘛啊?”大僧还一直像演戏一样,让人作呕。
“兄弟,当年你也太会开玩笑了,走时怎么把俺儿子根宝给捎走了啊,这玩笑开的有点太大了吧,害的俺找了十几年。”陈楼尽量往好处说,不想惹恼脸前这个让人恨之入骨的家伙。“什么根宝不根宝的,俺不认识。”大僧还想一直抵赖下去。
正说着,大宝背着一捆草回来。孩子虽然已经长大,但那神态,陈楼一眼就能认出。他忙不迭地迎出来,喊道:“根宝,根宝,我的儿啊,爹可把你给找到了。”
儿子根宝根本就不认识陈楼:“你谁啊?谁是你的儿子啊。尽胡闹。瞎喊什么呀。”大僧刚才还一怔呢,见大宝这样,心里一喜。
陈楼也是一怔,转而一想:“他被拐出家门时候才三四岁,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他哪里还能记得自己。”
“根宝啊,俺真的是你爹,你离开家的时候才这么高点,是不是不记得爹了?你想想。”陈楼用手比划着高度,热切地望着大宝。
磨了一会,大僧又恐生变,就在旁边怂恿根宝道:“大宝,这是哪里来的野种,跑来捡便宜,说是你爹。给我好好揍他。”
唐宝这时候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一脸的楞像,跟二百五没啥两样。听大僧这样说,气哼哼地握着拳头,就冲陈楼冲过来。真的还差点揍了这个上门讨便宜的家伙。
“根宝啊,你真的不认识爹了吗?咱家的小竹楼,还有你的娘。对了,还有个姐姐,每天牵着你的手一起出去玩。还有,你最喜欢吃的蜂蜜。”陈楼尽量想唤起根宝的记忆。
“你还是走吧,俺谁也不记得,赶快给俺走,不然的话,俺可真的对你不客气了。”根宝攥着拳头,示威一样,在陈楼脸前晃动。
陈楼的心一下凉了起来,他感到非常失落。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儿子。没想到儿子会对他这样。心疼的非常厉害,好像心尖上再流血。他只好离开了大僧的家门口。
可怜的陈楼只能在路边淌着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楼虽然不能带回自己的儿子,也想赶快回家去,把找到儿子的消息告诉自己的老婆。告诉她,自己的儿子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这也是一个好消息啊。这样也可以安慰一下老婆。
等到他回到家后,他的老婆已经病入膏肓,只剩下一口气。就盼着丈夫陈楼把儿子带回家里来让她看最后一眼。见陈楼自己回来,身后没见自己的儿子。失望地撒手人寰。
陈楼悲痛万分,抓住媳妇的手,发誓道:“媳妇啊,你放心,俺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把儿子根宝给你带回来。”
陈楼安葬好老伴后,前后跑了十几趟来找过自己的儿子。每次陈楼都是被大僧打骂走的。大僧最后还威胁他:“你怎么不识趣啊,你没发现大宝根本就不认你吗,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信不信?我让大宝偷偷地弄死你,让你在这里做个孤魂野鬼。”
陈楼害怕了,他知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个姓唐的家伙,真能干出这样的事。他开始有点胆怯了。
陈楼几乎是伤透了心。
看着有点愣相耍着混的儿子,陈楼没有抱怨儿子。他明白自己的儿子是怎么长大的。
“大僧的老三是当地的干部,很有势力,你没有办法带回你的儿子。再说了你的儿子也不信你是他的亲爹啊。俺们庄上的人都明明知道,那孩子是大僧偷回来的。可也没办法啊。这年头谁敢站出来抱打不平,给自己招惹是非,给你主持公道啊。还是回去吧,会许哪天,唐宝自己会回去找你的。”好心的本地人提醒远方来的陈楼。
“唐宝宝,本来是很聪明的孩子。自从进了大僧家,稍不住留神就要挨打,时间久了,人就有点发呆。你不能怨他不认你,他还太小,脑子不好使,等到哪天想起来,说不定就会回去找你呢。”另一个好心人也这么说。
陈楼觉得有道理。他也只能回去,在这里干耗着也不是事。老伴走了,家里面还有个闺女需要照顾。他只好噙着泪水离开这里,回家去等着上天的怜悯。期盼着根宝突然间好起来。然后找回来认祖归宗。
根宝的脑子被管制的有点抑郁,做事也就二百五了。即便眼下遇到的是新社会,他也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和唐宝宝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到学校里上学去了,大僧也没有让唐宝宝去读书识字。
怕唐宝因为读书识字会长了本事。哪天自己跑掉。他就想把唐宝变成一个傻瓜、笨蛋。这样才能老老实实地给自己当儿子。延续自己家的香火。
也怕别人家在暗地里使坏,告诉孩子真相。
平日里也不让唐宝跟其他小孩一块去玩。严密封锁唐宝的自由,和活动的范围。
在家除了刷锅洗碗,就是抱草烧锅。日子久了,连说话都不利落,而且也不爱说话。唯一能发出响亮的声音,也是他大僧招唤大宝的时候。
只要大僧呼唤大宝,大宝必须大声地回应,不然的话,第二声喊过来的时候,后脑勺后边指定会挨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在脑后,每次都差点打死他。挨巴掌的时候,还同时被骂:“你妈的,耳朵聋了吗?再不听话,小心老子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