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六顺出事后,杨瘸子一直睡在大女儿大花的家里。这是老伴一再地嘱告,他才这么做的。不过他的老婆说的也没有什么错,大女儿是结婚了,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大小孩子。什么都还不懂。
杨瘸子,吃过晚饭就拄着木棍从河滩上要回女儿家。他和老伴说好了,老伴晚上在河滩上的棚子里陪两个丫头。
自己在大女儿招婿前,到老屋子里去照顾点大女儿。夜里怕女儿害怕。毕竟家里刚死了人。女儿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
本来想一大家子都回来在一起过。老伴坚持:“不用那么麻烦,招婿上门,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事就能有着落。搬来搬去的多麻烦啊。等新女婿上门,你还能在一起过吗?”
老婆永远都是有道理。杨瘸子心里就是佩服。就按老婆说的做就是了。
杨瘸子刚到老屋门口,就见有人在窗口前鬼鬼祟祟的往里面瞅着。一见杨瘸子提着自做的油灯往家里来,一闪身就跑了。天有点暗,光是看到背影,分不清楚是哪个。
杨瘸子好奇刚才那个小子干嘛从窗口往里看,就一瘸一拐地来到窗口往里瞅一眼,大吃一惊。原来屋里的油灯下,一个赤身男人正将自己的女儿压在床上,做着挤压的动作??????。
“他娘的,是谁啊?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现在就来欺负我女儿。”杨瘸子气哼哼地冲着里面就大叫。
来到门前拿起拐棍就捅门,闹得动静就很大。门是从里面闩上的,一时半会,瘸子推不开。过了好大一会儿,门才从里面被来开门闩。
门一推开,瘸子看到庄子里有名的无赖,‘老麻条’唐殿银站在屋里面。
唐殿银不慌不忙地对进门的杨瘸子说道:“死东西,干嘛这么急要进来。是不是吃饱撑的?”
“你,”杨瘸子最惧怕老麻条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老麻条和他同岁,从小就老欺负自己。当年自己带回孩子她娘的时候,老麻条就一直眼红,自己都孩子一大堆了。还一直盯着别人家的被窝。
在杨瘸子去赶集不在家的时候,就把孩子她娘给欺负了。等到杨瘸子回来,媳妇哭的稀里哗啦。为了怕老麻条再来骚扰,他还特意用一根钢条,放在锅洞里烧红,学着铁匠的样子,硬是打造了一把刀子。
下了狠心,把刀子磨成吹毛利刃,佩戴在身上。等逮到机会,就杀了老麻条。老麻条知道后,还真就害怕起来,再也不敢占杨瘸子的便宜了。
即便路上碰到,也怕杨瘸子旧仇复发给他一个促不提防,来那么一刀子,干脆躲得远远地避开。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人也渐渐老化。杨瘸子不再像先前一样走哪身上都带刀子。
如今见女儿孤单,又来欺负她了。他举起拐棍,就想打过去。
“你慢着,瘸子,你可搞清楚了。我可不是强迫你家丫头的,她可是自愿的,不信你问问。”老麻条大声喝住瘸子,指着瘸子说道。
瘸子看了女儿一眼,确实不像被强迫的样子,悻悻地放下拐棍。
老麻条看着瘸子,得意地哼哼说:“都什么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你的女儿又不是什么物件,你还想省着留给自己用啊?”
“你,”杨瘸子还想举起拐棍。
“你什么,你,笨蛋东西。老实给我呆一边去。”老麻条说着推了瘸子一把,扬长而去。
杨瘸子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身后有门板抵一下,差点就仰面摔倒。
杨瘸子气哼哼地怒斥女儿:“看你做的好事?”
“谁让你来这里的。”女儿开始嘟着嘴抱怨起瘸子来。
“大花啊,你这孩子多不懂事啊,那孩子他爹才走几天啊,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啊。”杨瘸子指着床上熟睡的孙子,耐着性子对女儿说。
见女儿低着头不再说什么。杨瘸子还没玩没了地啰嗦:“你就是想男人,咱也得慢慢来,耽隔不了几天,我和你娘都商量好了,帮你再找一个上门的女婿。”
杨瘸子看女儿一直不说话,还在嘀咕:“你觉得实在熬不住,也不该找老麻条这样子的人啊。他都多大了。和你爹我一般大啊。”
大花见老爹越说越离谱,忙拖着长腔叫一声:“爹!你说什么呢,越说越不像话了。”
杨瘸子这才止住嘴。本来打算今夜睡在这屋里,怕女儿夜里害怕。毕竟家里刚过世个新鬼嘛。就试探地对女儿说:“把我的被子,抱到锅屋里,我今晚睡在那。”
大花怔了怔,忙着跑到锅屋,先点起油灯,一折身就回来将老爹的被子抱往锅屋里去。
杨瘸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拄着拐棍,就往锅屋里挪。女儿帮着铺好被子,就转身离开了。回到堂屋后,就听见‘哐当’一下就栓好了门闩。
杨瘸子一口吹灭床头油灯,和衣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心事。琢磨着尽量给女儿找个女婿。
迷迷瞪瞪就迷着了,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似睡着没睡着状态下,隐隐地听到堂屋的门有节奏的敲击声音。
杨瘸子激灵灵地就被惊醒,六顺刚死不久,他几十岁的人,还是多多少少地有点怕鬼魂什么的。他竖起耳朵,往堂屋门口听着动静。
“谁啊?”嫣然是女儿大花压低的声音。
“是我。”敲门人也把嗓门压的低低的。
声音太小,杨瘸子一时分不清是哪个。但他知道了,这不是六顺的声音。才舒了一口气。他摸索到自己的拐棍,想看看女儿是什么反应,再冲出去不迟。
门‘吱呀’地发出轻微的响声。听着声音,就知道大花给开了门,让人进去了。
“这孩子怎么大晚上的又往屋子里放人?”杨瘸子心里那个气啊。
杨瘸子为了搞清楚大花放进去的到底是哪个。就轻轻地挪到了堂屋的窗口,往里面听着声音。
“你怎么现在还来啊?不怕被俺爹发现啊?”大花压低声音问。
“你爹睡着了,刚才我听到他打呼噜才来敲门的。刚才才干了一半,就被你爹给搅和了,还没过瘾呢。”男人的声音。
“你个死东西,馋的那个熊样,看你刚才对待我爹那个态度,想想都来气,真想不理你。”大花说着。
“我那也是事赶上了,多扫兴啊,憋不住了才说的,再说了,不也是为你好嘛。”男人的声音。
“你那是为了我吗?你那是欺负人。”大花声音提高了些。
“来吧,我都快急死了,啰嗦什么。”男人的声音,随后是床的摇摆声。
“下次不能那样对待我爹,我都给你这样了。”大花还在讨价还价。
“我要不给他点下马威,他以后还指不定怎么管你呢。我还是为了你好”吱呀的床声和男人的嘀咕声,搅在一起。听的模糊点,但还是能听清楚。
“你呀,嘴就甜吧,做什么都说是为我好。得了便宜还在这里卖乖。”大花被压得喘着粗气。窗口外能听得真真的。
站在窗口的杨瘸子听出了男人的声音,知道是哪个。那个麻条又回来了。他气的就想再去砸开门,赶走那个畜生。转念又一想,刚才麻条不是说过吗,自己怎么那么不懂事啊。
毕竟是大花愿意的事啊,他要是在这个时候横插一杠子,岂不是得罪女儿。
还是懂点事吧,装作不知道。女儿跟谁生出孩子,不都是他杨家的孙子嘛。他老麻条真他妈的是个贱种,万一把大花搞怀孕了,生出个孙子,我杨瘸子,就不成了你老麻条的老丈人了。
到底是赢还是亏,杨瘸子一时竟把自己想糊涂了。像个瘪了气的气球,悻悻地往锅屋里挪。
杨瘸子躺在被窝里,再也睡不着了。一双耳朵就竖着往堂屋里听。
心里暗暗地骂着:“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啊,自己的亲生闺女在屋里陪着自己的仇人睡觉,自己在这里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大概一袋烟的功夫,就听见堂屋传来开门的声音。
“小心点,天太黑,要不就别走了。等天亮了再说。”大花送人还要关切地叮嘱一下,声音还是压得低低的。
“没事,我怕在你这睡过了头,天亮了,被你爹逮住了,会和我拼命的”老麻条也压低声音说。
临转身的时候不知道弄了一下大花哪里。
听到大花发出嗲嗲的斥责:“讨厌,你这死鬼。”
大花平时的爱说的口语,在这个时候发出来,似乎有点忌讳。大花话一出口,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老麻条听到大花说的话,似乎也被吓得有点绺毛。寒毛直竖,往身后望了望。快速地离开。
他真怕吊死的六顺,这个时候站在他的身后,用手里的绳索勒住他。
门在他的身后快速地关上,门闩‘哐’的一声闩上。
第二天,杨瘸子连早饭都没在女儿那里吃,就一瘸一倒到了河滩上,催着老婆这天把赶快给大花张罗男人。不然的话,真指不定哪天惹出什么事来。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对大花的婚事急了起来?”老伴一看瘸子那样,就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得理不饶人的神态,歪着脑袋地问瘸子。
“哎!不是让你说中了吗。还真是知女莫若母啊。大花那丫头还真就??????”杨瘸子无奈地说。
“怎么?发生事了?”老伴还是想知道原由。
杨瘸子下意识地往四下望了望。
“没什么人,两个丫头还在熟睡呢。”老伴不耐烦的说。
杨瘸子示意老伴近点,然后压着声音,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老伴说了一遍。
“这个畜生,哪都少不了他,净找便宜的事,你怎么不管呢?是不是男人啊?”老伴雷霆大发。
“我本来开始是管着来的,可架不住你女儿大花乐意啊。”瘸子无奈地说。
“你就是个窝囊废,大花屁大点的孩子知道个啥啊?我真就搞不明白,你担心个啥?孩子怎么就摊到你这么个爹。”老伴还是不依不饶地责怪瘸子。
“娘的,要这么说的话,老子这就跟他拼命去。”瘸子气哼哼地到草棚里,去寻找当年他做的那把刀。
“你也不要充好汉了。现在已经成这样了,吃过饭我就找人去,张罗张罗,会许没几天就会有消息。瘸子老婆见老伴被自己惹怒,知道这样也无济于事了。就跟进棚子里安慰起瘸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