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趟车子在路上出了状况,到的时候很晚,就留在营地,等第二天早晨再装车。那天伙食还很丰盛,菜里面还加了一道肉。
因为大李庄上有户人家,小孩要结婚,头天杀了一口猪。杀猪的时候,猪叫的特别凄惨,隔这么远,割芦苇的汉子们全听到了。伙夫打听到,杀的猪肉,人家事情上用不完,可以向外卖点。
伙夫见是个机会,就当着大伙的面攒对副队长兴高:“队长,你看大伙儿来这都快一个月了,活也干的差不多了,从没吃过一次猪肉。是不是让大伙儿开一次荤腥啊。”
兴高听了伙夫的话,瞪着一双大眼:“你以为我不想吃肉啊?上哪弄去啊。听到人家杀猪的声音,肚子就咕咕叫。看把你馋的。”
伙夫见兴高这么说,心里可就有了底,手伸着:“只要你给钱,我就去找那家商量商量,给匀点过来。”
大伙一听有门路,都眼巴巴地看着兴高一个人。兴高愣在那了,也瞪着大伙儿,见一双双贪婪的眼神盯着自己,让他实在下不了台,话已经出口了,不好收回来啊。
兴高还真就来劲了,从身上掏出十块钱,往伙夫手里一递:“拿去,我看有什么本事,能让人把要做事的猪肉卖给你。”
伙夫接过了钱,带上一个社员,美滋滋的就去做喜事的那家,找到家主,以每斤五角钱的价格,称回了二十斤的肉。这一下可把大伙乐坏了。俺人头分,没人可以摊上不到半斤的肉啊,完全可以解解馋了。
看着木板上的肉,嘴巴就直流哈喇啊,一个劲地忙着往肚子里咽口水啊。争着抢着要帮老姚烧锅。司机小邓和押车的小淮那晚正好要留住在营地,正好赶上这顿肉餐。真可谓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啊。
饭后大伙闲的没事做。就想到庄子上那家做喜事的家里去听吹喇叭,凑凑热闹。
兴高见大家到这里都被拘了好久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既然都说去听喇叭,也没放在心上,就随他们去吧,也就没加阻拦。
营地里只留下伙夫和兴高两个人在留守,其他的人一窝风地全跑出去了。
四十几个男子往庄子上一走,就是一队没人管的活土匪啊。那架势,往吹喇叭的人群里一挤,好家伙,那阵势,那气场,非常震慑人,那些听吹喇叭庄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纷纷给他们让地方。
这群汉子们刚到这里听半个钟头,突然听见人群里有人大声嚷嚷一句,“新娘接来了,新娘到家了。”
“新娘回来,去看看。”于是有好多庄子里的人都不听吹喇叭了,就纷纷跑去看刚接来的新娘子。
“当地的风俗和我们那里都一样,新娘子都是很晚才到家。”割芦苇的汉子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那是,这里离我们那并不远,风俗也不会改的。”站在身边的人跟着议论。
“光听这喇叭,有点闹耳,走,去看看,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不知是谁提了一句。
“对,一起去看看新娘,也凑凑热闹,会许还能领块糖果尝尝呢,再不济也能领根烟抽抽啊。”有人跟附和。
说着就有个把人往人的家里走去,接着就有几个人跟在后边,就一起往人家的洞房子去了。
其中就有押车子的小淮,和司机小邓,年轻人最爱动,他们两可不想一直待在吵闹的喇叭面前,早就耐不住了,现在终于找到了离开的由头,自然不放过,首先往前跑。两个人这一二十天来相处的,关系跟一个人似的,亲的不能再亲。
大伙相继进了洞房,里面讨喜的人很多,男男女女的,老老少少的,除了庄子上的人,就是这家的亲朋好友,大家伙都嘻嘻呵呵地来往新娘要烟要糖吃。
口里喊着是要东西吃,却大多是来这里闹笑话的。挤挤闹闹的图的是个热乎劲。“新娘子,快点开箱子拿点喜糖、喜烟出来。没见大伙都是冲你来的吗?怎么也得招待一下啊。”有人嬉笑着对新娘子打趣。
小淮和小邓挤在人群里,几乎是大家都不认识,见有利可图,也跟上闹腾起来,“就是,你要是慢待了大伙儿,这里的人可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能咋的?难不成你还敢抱抱新娘子不成?”那边的男人接过话题,扯着嗓子喊道。
“那也说不定啊,新娘子要是真不给面子,抢她两个馒头尝尝,也未尝不可啊。要么就是抱抱也不算什么啊,说不定还要上去亲亲她的小嘴呢。”小淮见那边话刚一落音,壮着胆子,伸着脖子也跟着起哄。
“新娘子,快点开箱拿糖吧,要不然的话,那边的小哥可真就上去抢你馒头吃,还要亲你那小嘴呢。”看热闹里的人也跟着起哄。
大伙逗弄着,估计新娘子年纪太小,还不谙世事,身边又没有新郎的家人陪着,就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这可让那些喝了点酒,赤红了脸,醉意上了头的亲戚小哥们有点急火了。“大伙都给俺听好了,这新娘子到现在也不给面子,是不是馒头都没蒸熟,有点生啊?”
“这不是废话吗,你说呢?人家是第一做新娘子,肯定有点生啊,还用你说啊。”旁边有人吵吵。
“既然新娘子还是个生瓜蛋子,借助大伙的力气,给挤挤。说不定挤一会就会熟淌了呢。”那人提议道。
“对,挤挤。”就怕有人跟上起坏主意,他这么一起哄,人群里的半大小子们,也不管身边有老的有少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纷纷朝着新娘的方向挤起来。人群开始涌动起来,场面非常乱,也非常闹腾。跟搅和一大锅粥一样,沸腾开。
小邓和小淮看着新娘子低着脑袋,被人群挤来挤去的,相互看了一眼,就心领会神。扒着人群,就往新娘跟前挤。
小邓在外面跑惯了,见的世面也比较多,比一般人放的开,变得有点不着调。刚挤到了新娘面前,双手捧着新娘的脸蛋,就往新娘的嘴上亲。一亲上了新娘子的嘴巴,感觉上是特别酥心,就不想放开了。
瞬间让吵闹拥挤的人群静了下来。“我的天啊,说着玩的事,那小子还真的动真格了,还真的动上了嘴了。”大伙一下子被惊住了。
刚开始,新娘被这家伙搞的蒙住了,嘴巴像被吸盘吸住了一般,伸长脖子被小邓亲着。被亲的卖了一会楞,等缓回过来,可就不干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都是老亲世交的,叫人以后怎么见人啊。
新娘子一恼怒,奋起挣扎,连推带挠的,才费力地挣脱小邓的纠缠,让他乖乖地放开两手,嘴巴分开。一有了喘息的机会,新娘子看着脸前皮笑肉不笑的猥亵男子,恼羞成怒。跟着就扬起手来,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过来。一边打过来,嘴里还骂了一声,“畜生!在家对你亲姐妹也这样吗?”
‘啪‘地一声响亮,刚好打在小邓的脸上,要是白天的话,肯定能看到手掌的印子。就这晚上,那一巴掌,也把大伙儿都给惊住了,大家伙一时间也不往前挤了,都直不愣地看着小邓的举动。
小邓被打的,瞬间起火,想抓住新娘,把挨打的巴掌给找回来。新娘就在脸前,他眼睛里冒着恼怒,伸手就抓住了新娘子的头发,抬起另一手就想一巴掌掴过去。
可人群里大都是新郎官的亲戚,可就不干了,有人大声地呵斥制止,“你小子敢动手试试,敢动新娘子一巴掌,俺非剥了你不可。”有人这么一吓唬,小邓还真就不敢动手了。立马放开了新娘头发。
刚才那么多的人看到小邓亲新娘子那个举动,里面就有人家好多至亲,就很气恼,本就想起来找小邓的麻烦。
见小邓被新娘甩了一个耳光。就有人喊了一声:“好!新娘子打的好,哪有这样闹洞房的,说笑归说笑,哪带他玩真的。再说了,新郎还没亲你的小嘴呢,就让他抢先了,这还得了。这不是流氓吗?哪来的这么个亲戚啊,一点素质都没有,抓住他,给我打,狠狠地打。真是缺少教养的东西。”
至亲们这么一咋呼,人群就有点炸开了,“对,打这个不要脸的哪门亲戚,竟然占新娘的便宜。还真动嘴亲人家新娘的小嘴,不带这样的,抓住他,看看到底是什么关系的亲戚。”
于是有好多至亲的人开始往新娘子身边挤,去揪耍流氓的小邓。
幸亏一起去看热闹的割芦苇的汉子们,混这么多天,都认识小邓。明知道小邓这种行为是在耍流氓,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家打啊。
毕竟是同一地方出来的人,是为大伙才来到这里的。再说了,明天还要指望着他往家里拖芦苇子呢,要是被打伤了,还是被打残了,那可是要耽误事的呀。
于是,站在洞房的油灯下几个汉子,一见小邓和小淮要吃亏。头一扬,一口气吹灭了靠近头顶的油灯。顿时,洞房里一片黑暗。挤挤闹闹的声音不绝,哭喊声也有了。黑暗里哪还人顾着去打小邓啊。
小邓这个时候却是不惊,跟新娘面对面站着,油灯一灭,小邓顺势把新娘搂在怀里。两只手可就不老实了,两只冰凉的手伸进新娘的衣服里,想上上下下抚摸一遍。
可眼下是寒冬,新娘穿的都是厚实的衣服,腰里还扎着一根布带,一时也不得法,新娘子还又不老老实实地挣扎着,拒绝他的可耻行为,一时间,他的龌蹉想法竟然没有得逞。
知道没多少时间,一旦油灯再被点亮,可就没法脱身。想到这,才狠掏新娘身上几把,往门口挤出。
几个人趁着看不见,赶快离开了洞房。等灯从新点着,人群才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