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那天吃晚饭的时候,小淮一点都不饿。那是因为中午的时候,二花一下子就给煮了二十个鸡蛋,说是给他好好补补,结果吃着吃着,就吃撑了,一个饱嗝上来,全是鸡屎的气味。
就是撑成那样,二花还是满眼的情义劝着他:“不就是几个鸡蛋吗。俺娘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跨一个山沟,还能吃一个大馒头呢。这鸡蛋跟馒头比起来,可小的可怜。多吃点,看刚才把你累的,看了就让人心疼。”
“还是算了吧,俺实在吃不下去了,要不你瞅瞅,鸡蛋都装到了喉咙跟前了。”小淮说着,张开大口,招呼二花看。
“你得了吧,哪有你这么夸张的。”二花被小淮逗乐的花枝乱颤。
见小淮实在吃不下去了,二花才停止了劝说。把剩下的四个鸡蛋包好,说等会饿了再吃。哪里还会饿啊,饭后都有两个小时,怀里抱着二花还一个劲地打饱嗝。
“花啊?闻到了吧?”小淮问。
“什么?闻到什么?”二花看小淮一脸正经的样子,忙问。
“鸡屎的味道啊。”小淮还是正经地说。
“你拉倒吧,多恶心啊,还是别胡扯了,啊。”二花没有被逗乐而是正经地说。
小淮轻声地告诉二花自己打嗝出的秘密:“你是闻不到,可我哈出来的气味怎么都是那种臭鸡屎的味道啊。”
这回,逗得二花乐的不停地耸动着颤抖的娇躯,撩拨起又一次深沉的爱。
小淮那天临走的时候,二花还没忘记告诉他拿上那个麻包,小淮拒绝拿走那麻包。
二花说:“这东西太大,放在俺家,装东西没人能扛得动,你还是拿回家吧。”
小淮说什么也不拿。二花很好奇地问:“我都告诉你了,这东西放在这里没有用,你怎么为啥还不拿走。”
小淮神秘地把脸贴在二花的耳边说:“我拿走了,以后还找什么理由来找你呢,还有就是万一来找你的时候,被你爹娘堵住,我怎么说啊?”
看着小淮半天,二花才明白过来,挠着小淮:“你怎么这么坏啊。”
嘴上说着,二花的心里却是甜甜的。男人不坏点,哪里还有什么情趣呢。女人最爱这种男人啦。
大姐家的孩子刚过十二天,他的爹娘一心顾着去照顾大花了。连三花都乐意去逗弄那刚会走路的大外甥,和刚出生的外甥女。
二花知道三花其实也想去大姐那里蹭口坐月子的好食物。大姐坐月子,那么多的亲戚送了那么的鸡鱼肉蛋,大姐一个人吃不完。
眼下天气还这么热,放久了会坏掉,只能让家里人合起伙来吃。
这不,昨晚小淮刚走不一会儿,老爹就拎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鱼肉回来,说是给她吃。
她当时也没做晚饭,随便吃几口,说太腻,留着明天慢慢吃,其实心里早有打算,是留着明天给她的相好淮子哥吃的,处在这个时候的少女,处处都会想着心里的人。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人,一心装满了她心爱的人。
就像二花猜想的那样,天刚亮,老爹就领着三花到大姐家里去了。
一大早起来本来不饿,也懒得做早饭,可二花怕那放了一晚上的鱼肉馊掉。还是到菜地里整些蔬菜回来,一颗颗用心淘洗干净,切碎。从新把那一大碗鱼肉分开来炒一遍,盖在锅里就等着小淮哥哥。
二花刚收拾完,小淮一下子就钻进了二花睡觉的屋子里,当时二花在爹妈的屋子里烧着锅。愣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棚子里。
像平时一样,洗把脸后,站在棚子旁边往北边望了望。没见一个人影,她叹了一口气。
悠悠地嘀咕道:“是不是俺也太着急了吧,他这个时候怎么会过来呢,要来也得晚点来吧。”
二花拽了拽身上的小花褂子,这是她刚换的。家里没给她做几件花衣服,热天也就这么两件,来回换洗着穿,还是非常地紧张。遇到阴雨天,洗的衣服干不了,身上的只能将就着穿在身上,那个馊味,闻起来特别不舒服。
好在一个人待在这没有邻居的的地方。什么时候能多两件衣服啊,只能等到将来自己当家作主的那一天。
她看着空旷的河滩上,没有一个人影,觉得没有她的淮子哥哥在,实在是无聊。低着头就想到自己睡觉草棚的针线筐里、拿些针线活来干干。
刚进屋,一眼就看到自己起床的时候,可能有点匆忙,忘记了整理一下床单,那个床单在床上乱的像蹬起波浪,一点也不雅观。赶快得去弄整齐点,不能让她的情哥哥淮子看见。那样的话,会让他感觉自己是个邋遢的姑娘。
姑娘,不,她还是个姑娘吗?不!她已经是个‘女人’了。这个词,从心里一跳出来,就让她猛地一惊。
是的,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姑娘了。从昨天那个时候开始,她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走进了一个欢乐的世界,回来后,她已经是个女人了。
二花往床边来,想把床单整理一下,刚撩起床单一角,准备叠起来的时候,床头的暗地里突然一下子窜出一个人来,一下子就把二花抱了起来。
“啊!”二花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大叫一声,瞬间脸色发白,差一点晕死过去,要不是在要晕倒的瞬间,眼角里扫见的是熟悉的脸,说不定就真的晕死过来了。
当仔细一看确实是淮子的时候,心里才稳住,“洼”地一声哭了起来。
用手不停地拍打小淮,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你这混蛋,想干嘛呀,想吓死我吗,魂都快没啦。”
小淮知道确实吓到了二花,只能任由二花的捶打和笑骂,这样会许二花心情会好很多,魂魄即使被一时吓跑也会回来。他不停地道歉着,安抚着她,“别怕,别怕,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吓到了你,俺真是混蛋。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你说错了,应该说一辈子再也不敢了。”二花撅着嘴巴喊。
“一辈子再也不敢了。”小淮先是一愣,跟着就心里美了,他知道知道丫头让他说的这句话的含义。一辈子,多好啊。
他很喜欢这个怀里的丫头,抱着她躺在床上,热辣的眼神看得二花到处躲闪眼睛,实在不好意思的时候,只能乖乖地闭上。享受着他给她带来的挚爱和甜蜜蜜。
十几天里,小淮逮住点闲空就往二花那里跑。
不管是早晨还是傍晚,二花老早就煮好了鸡蛋,留着给她的情人淮子,鸡蛋煮完了,开始煮鸭蛋,鸭蛋吃没了,就动起了鹅蛋的主意。
在大花满月后,她的老爹和娘亲都不用再去大庄时候,她的娘到土瓮里一找那些蛋,怎么一个也没剩下。
“二花,那些蛋都哪去了?”二花的娘问。
二花嘟着嘴装出一种无奈的表情来:“你们都去俺姐那里,没人顾我了,为了省事,我就拿来煮着吃啦。”
二花的娘有点不相信她说的话,很奇怪地看着女儿:“你吃了?那么多的蛋,你给吃啦?你之前不是挺讨厌吃鸡蛋的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爱吃啦?”
二花的娘一脸的疑惑不解。
为了摆脱怀疑,二花尽量撒谎:“你们天天都去大姐家吃好的,喝好的,丢下我一个人,都不管我。不知道人会生气的吗,一生气,什么好吃的、难吃的都能吃下去。”
二花的娘还是半信半疑,“能吃了?真的会这样吗?”
既然二花坚持说是吃了,也不再去追究。
可是自从父母和三花回来住,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这可就给二花和小淮的幽会带来了麻烦。
二花和小淮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整日缠绵在一起了。
还好,小淮家里顾着盖房子,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
实在小淮想二花的时候,半夜里摸到河滩上,学着猫头鹰的叫声,给二花打信号。
小淮学猫头鹰的叫声特别像。猫头鹰发出的声音一点也不好听,在黑夜里让人听了瘆的慌。
在夜晚林子里有个把猫头鹰的叫声,不奇怪。二花的爹娘从没怀疑过这叫声,还忌讳着呢。
每次听到,二花的娘还习惯冲地上吐口吐沫,嘴里还一个劲发出‘呸呸’的声音。说听到猫头鹰叫唤,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三花听到了猫头鹰的叫声,会把脑袋蒙在毯子里,害怕的直哆嗦。
二花听到了,知道她的情哥哥来了,没法再为她的情哥哥煮熟鸡蛋,为了怕母亲发现少了鸡蛋,也不敢拿多,只能拿上一个被自己揣了很久,还留有她的体温的鸡蛋。
胆战心惊地从草棚里出来,顺着林子往北跑,离棚子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有一个被雨水冲出来的大洼地。里面被风刮来好多树叶子。正是个很好的天然洞房。白天二花来清理过,尽量不让那些小虫什么的光临。
每次见面,在淮子热烈拥抱她的时候,她都会把一只手举得高高,害怕手里的鸡蛋被情哥哥挤坏掉。
嘴里小声地喊着:“哥,哥,你等会,你等会,我手里还有鸡蛋呢,你还是先喝了它吧。”
每次都是温柔地劝说,小淮每次都是没办法,只好停下来,接过鸡蛋,往自己的脑袋上磕碰一下,然后快速地张开大嘴,把鸡蛋倒进去,然后闭着眼睛生吞到肚子里。
那种满满的、咸咸的、温温的、感觉一下子填充了整个喉咙,鸡蛋液一路往下滑去,特别舒适,特别温馨。鸡蛋带着二花满满的温柔和情意,落入了肚子里。
随后就是悉悉索索的杂草声,一种感情的回报才刚刚开始,很快在这个露天类似峡谷的地方铺热开来。
每每激情过后,二花总会满足地躺在小淮的臂膀里,摸着小淮的下巴深情地问:“哥,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来吗?”
她的淮哥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简单的“嗯!”
“哥,天天来回那么远,累吗?”二花挠着着他的脸问。
他总是轻轻地点着脑袋,随后“嗯,”一声,随后又愣了一下,转而又摇了摇头。
二花总想在这个时候多说点话:“哥,每次来的时候,你能不能学点别的叫声啊,你学的那个猫头鹰的叫声,听着让人身上觉得怪渗人的。我都有点怕。你不知道,俺家三听了,直往俺怀里钻。还把俺搂得紧紧的,俺费了好大劲才能跑出来。”
小淮这个时候,一点精神都没有:“你就将就着听吧,我一时半会也不会其他的呀。”
歇了一大会,淮子就有点眼皮发重,有种特别想睡觉的感觉,他不想在这个地方睡着。他要在睡着之前回到家里。于是就催着二花,“天有点凉,下露水了,你回去吧,俺也要回去睡觉啦。明天还要给家里盖房子呢。”
二花这个时候都会变的很听话的样子,说话的声音都是嗲嗲的,“哦,俺听你的,你回去可要小心点。”
然后就离开了这天然的草窝,往草棚里跑去,小淮看着二花进入了草棚,这才撒开腿往家里飞奔。
到了圩门口,就要净量放轻脚步,还要躲着走,躲着那几户喂狗的人家。怕招惹了那些狗东西,大半夜的一窝蜂地追赶来,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小淮天天想二花,就走夜路,可天天走惯了也没觉得什么可怕的。可是一个月后发生一件可怕的事情后,小淮开始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