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大僧家的院子的,那段记忆好像被定格了。初涉人事的小淮陷入了一片茫然的状态中。
从大僧家出来后,就跟蛮力分开来走,蛮力说这是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没分开前还一再地嘱咐小淮,“你小子给俺记住了,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小子嘴巴一定要严实,别他妈的把老子给招出来。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其他人谁都不能说。知道吗?”
“知道。”他脑子迷糊的不得了,半睡半醒的症状。机械性地答应着。
“还有就是,别他妈的背着俺,再去胡弄那个傻丫头。”蛮力又警告。
“知道了,没有你,俺敢吗?别说了,俺都听你的,太困了,俺得赶快回去睡睡。”小淮疲倦而又不耐烦地说。
蛮力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向两个方向溜走,偷偷地溜回各自的草棚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那天,小淮一直睡到天黑。只到吃晚饭的时候,才被家人喊起来。
好几天后,才从那种梦一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一醒过来后,感觉自己就像变了个人。小淮跟蛮力混过一次那种事,觉的自己突然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了。心里很充实,底气似乎也有了。看人的眼神也有了变化。心底也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傲气。
同时也就觉得蛮力这个家伙特别亲,是那小子让自己从小孩变成了大人。是他使他质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对待蛮力,就像自己的大哥一样,感觉亲。
所以有事没事就往蛮力那里溜达。
早上一爬起来,就溜达到蛮力家的草棚边。蛮力正忙着,整理一些东西呢,半挎斗鸡蛋,两八斗馓子,还有些小孩子包被啥的。
他觉得很好奇,忙问蛮力,“诶,我说四哥,大清早的,你们这都是忙啥呢?”
“俺大哥家来了个闺女,今天要过十二天。”蛮力一边忙着,一边解释。
“奥,原来是这样啊。”小淮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忙活。怪不得蛮力往他要两只老母鸡呢,原来是想拿去给他大嫂子坐月子用啊。这个蛮力,还真够意思。
蛮力的大哥蛮中,到人家门里过日子,像出门的女人一样,作为娘家人,自然要准备一份像样的奶糖礼,就得像亲戚一样,所有的礼节都要用上。不能让女方家看不起男方的娘家人。
蛮力忙着去大哥家去随礼,不能跟小淮一起玩耍。小淮只能悻悻地离开了蛮力家,觉得今天一个人很无聊,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漫无目的往回溜达。
正在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来,“蛮力的大嫂子,不就是那个叫二花的那个丫头的姐姐吗。俺怎么把这给忘记了呢。”
想起了二花,他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小丫头被俺抱过一次,不知道她对俺是怎么想的。看当时那个痴迷的样子,就让人心动。今天她姐姐家孩子过‘十二天’,父母肯定不在家。父母都走了,说不定二花一个人在河滩看家呢。此时不正是去看看她的机会吗,早就说好的去拿麻包的,正好是个很好的借口。去碰碰运气,要是没戏,就顺手将麻包拿回来。”
想到这,小淮吃过早饭,小淮趁自己的娘不注意,悄悄地溜进她的草棚里,从草铺的一头的罐子里,抓一块鸡蛋大的冰糖块。用准备好的烟纸包裹好,揣进兜里。然后悄没声地窜出草棚。离开了家。
小淮顺着河道一溜烟地往南跑,他心里特别地高兴,想到马上就要见着二花了,心里却是非常忐忑。怕衣兜里的冰糖块跑掉了,时不时地伸手摸摸。
冒险从娘的糖罐里摸冰糖来给二花吃,这也是从小淮嘴里学到的。他会的特别地多。
他几天前就听蛮力这样说过,“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有贪的一面。爱漂亮的,可以送块手绢给她,会让她动心。嘴馋的,都爱吃,经常拿好东西给她吃,也能把她混到手。”
总之蛮力说了好多,他已经记不起多少了。蛮力说这些都他看庄稼的时候,跟后庄的那个看庄稼老头那里听来的。
那老头看庄稼的时候,没其他的话题,总喜欢跟蛮力说这些。蛮力说他开始还挺喜欢听他说这些,后来发现那老头善忘,说久了,就会来来回回地重复着说。
不知道二花属于哪方面的女人,是属于爱吃的呢?还是爱漂亮的呢?还是个招蜂引蝶的?他分不清楚。管她呢,这么甜的冰糖,哪有人不喜欢的。
家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东西了。一把火什么都没留下,娘的那个糖罐还是在灰堆里扒出来的呢,好在糖罐没被烧坏,盖子都好好的,里面的冰糖还好好的存着。
罐子里的冰糖特别好闻,特别是刚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那种清香的味道,是没法形容,总之特别地好闻,醒脑。
那些冰糖特别地好吃,可家里兄弟姐妹那么多,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动。
如今为了讨好自己可心的女孩,又冒了一次风险。万一被娘发现了,别看长这么大,一棍子打过来,可不问你是不是她的儿子。不管打的怎么样,反正就够受的。
四五岁的时候,因为想贪吃那罐子里一小块冰糖,被发现了,火烫烟袋杆子一下打过来,屁股上就留下一个烙疤。尽管那时候,那冰糖罐子还属于姥姥的。
现在为了二花,他可是豁出去了。
大姐家今天宝宝过十二天。二花的老爹一大早,就带着三花过去了。
二花的娘自从大花的姐姐生下孩子后,一直住在大花家,照顾大花的坐月子。
河滩上的草屋里,还有好多东西,外面还有鸡鸭鹅。怕被别人戳空偷走,就留下二花看家。
二花这些天跟娘学会了纳鞋底,家人都顾大姐去了,觉得没什么事,就拿过针线筐,坐在草棚里学着剪裁鞋底。
低着脑袋正聚精会神地干着呢,突然感觉有人影飘着脚前,忙抬头看,吓了一大跳。不知小淮什么时候站在草棚门口。
小淮看二花被自己吓得身子一哆嗦。忙陪着笑脸,蹲下身来安慰:“被吓着了,别怕,还说是大姑娘了呢。怎么胆子这么小啊。”
“谁被吓着了?大白天的,像个冒失鬼,走路咋一点声音都没有啊?”二花见是小淮,撇着嘴一脸地不待见的样子。
“怎么啦?生气了?是不是我好久没来,想我啦?”小淮逗着二花。
“哼!你就臭美吧,谁个想你啦。不是说好过两天来拿麻包的吗?怎么到现在才来?”二花一脸的抱怨,撅着嘴巴,把头撇向一边,像要不搭理人的样子。
小淮看着二花那天真浪漫的样子,心就有点疼,知道二花想着自己呢,就像他想着她一样。
伸着手摸着二花的下巴打着打趣的语气:“别生气了,小心把脖子给长歪了?那样的话,小心没人要。”
“没人要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讨厌。”二花嘟着嘴,抬手打掉小淮摸她下巴的手。
“看你说的,怎么和我没关系呢,你没人要的话,我会心疼的。”小淮满怀深情地说。
“哼!竟说些好听的,俺才不信你的呢。竟是胡说八道。你来干嘛?是不是来拿麻袋啊?”二花充满了敌意的样子。
“对啊,我是来拿麻袋,在哪呢,”说着小淮站起来问。
“谁又没想留着你那破麻袋,等着,我拿给你。”’二花气得急匆匆爬起来,就往身后去拿那叠叠的整整齐齐的麻包。
小淮见二花转身往后要去拿麻包,一抬腿就跟了过来。麻包像块布匹一样压在床上的席子地下,二花掀开席子,拿起麻包,刚转过身来。
小淮一把就将二花搂在怀里,嘴里喃喃地说:“二花,俺想你!”
二花突然间被小淮拥抱在怀里,一下就紧张起来,心里砰砰地直跳。极力地想挣脱开,可又挣不了,急的跟什么似的,“讨厌,说话都不算数的人,俺不想理你。不是说好了两天的吗,咋这个时候才来?”
小淮可不管二花怎么抱怨自己,一切都不需要表达,他要用拥抱代替了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二花才从新有了思维,好像从梦中醒来一样,脸红扑扑的。她把脑袋抵在小淮的胸口,问,“你先前的兜里装的是啥啊?膈应的人非常不舒服。”
“哦!俺给忘了。”小淮忙起来去地下捡起自己的褂子,从兜里拿出那个纸团,把黄白色的冰糖露出一角。往二花的嘴里递过去。
二花舔了舔,深情地问,“是冰糖啊?你带它来干啥呀?”“给你的,甜吗?”小淮爱惜地回应着。
“甜,你也吃吧。”二花拿过纸团,往小淮嘴巴里送。
“俺这是专门带给你的,俺不吃。能感觉到甜就好,人家说了,干这个,能感觉到甜蜜,俺怕你感觉不到,特意带来给你加点劲。”小淮戏谑地说。
“讨厌,净瞎说。”二花瞥一眼小淮。
那天,小淮一整个白天都待在二花家的草棚里,和二花一次次地爱着,谈着,谈着,爱着。好像世界已经与他们隔开。
他们之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说不完的爱恋。
有一种想要一次爱得满足的感觉,可无论怎么谈,怎么爱,还是爱得不够,谈的不完。等到天上了黑影,估摸着二花的老爹要回来的时候,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