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老虎啊！
楚摇光下意识想跑。
现在跑还来得及，马就在她旁边。
但是！
这可是老虎啊！
如果能猎下它，不比野猪厉害吗？
楚摇光被自己的想法点燃了，心脏怦怦跳。
“你在想什么？”楚长安拧眉，他觉得楚摇光的神情很不对劲。
好像……格外亢奋？
下一秒，楚摇光取下放在马背上的弓，弯弓搭箭，利箭射出，直中正在撕咬皮套男子的大虫。
大虫吃了这一记，立时被激怒了，狂叫一声，黄褐色的眼睛看向了楚摇光，迅速往这边而来。
楚长安难以置信：“你是疯子吗？”
楚摇光勾了勾唇角：“你才是。”
她转身取出马褡子里的匕首，扔给楚长安：“防身用。别在我背后想着使坏，否则老娘第一个削了你的脑袋。”
趁着大虫未扑上来，楚摇光迅速再次搭箭，射出第二次。
这次的箭居然射中了大虫的一只眼睛！
楚摇光惊了：“原来我是神箭手吗？”
但大虫已经彻底癫狂了，它扑了过来，直冲楚摇光。
楚摇光闪身避过，拔出犹带鹿血的柳叶刀，往大虫身上一捅。
大虫吃痛，一跃，扑向楚摇光。
楚摇光这次避不开，被扑倒在地。
大虫的爪子按在她的胸口，她气血翻涌，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被按断掉，脑子在地上磕的昏昏沉沉，甚至想吐一口血。
余光瞥见楚长安正试图骑上自己的乌云跑，可乌云显然被大虫吓得不轻，四腿乱抖，又把没坐稳的楚长安抖下来了。
楚摇光闷笑一声，她感觉到大虫沉重的鼻息靠近了自己的脖颈，如果被大虫咬一下，自己就彻底玩完了。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握紧柳叶刀，快准狠捅在大虫的后脖颈。
大虫挣扎，发出几乎要震聋楚摇光的惨叫。
楚摇光怕它发狂咬自己一口，强撑着翻身而起，换了个角度，趴在了大虫的背上。
她凤眸圆瞪，手上发狠般不断用力。
不知僵持了多久，楚摇光感受到大虫的脑袋彻底砸在地上，血液在金黄色的皮毛下蔓延开来。
楚摇光还是没动，眼神依旧恶狠狠的，刀还在往下捅，又僵持片刻，她才松开柳叶刀。
她的手抖个不停，连嘴唇都在哆嗦。
“我妈肯定不知道我还能当回武松……”楚摇光喃喃，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一只手伸了过来。
楚摇光抬头。
是楚长安的手，大概是想拉她起来。
她本来没想将手递过去的，但实在是脱力，再加上浑身都痛，便接受了他的帮助。
楚长安看着她，真心实意：“你挺厉害的。”
“少废话，把匕首给我，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差点跑路。”楚摇光没好气道。
任何武器她都不想放在楚长安手中，总感觉风险很高。
楚长安看了整个人都血淋淋的楚摇光一眼，伸手，将匕首递了过去。
楚摇光微微松了一口气，走近两步，接过匕首。
楚长安无奈：“你究竟是有多不信任我啊……”
下一秒。
他攥在手心的石头狠狠砸在了楚摇光的后脑勺上。
楚摇光踉跄两步，倒在了地上。
“不过你的不信任是对的，只可惜反应慢了一步，”楚长安勾了勾唇角，昳丽妖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恶意，“你挺厉害的，但今日是我阿姐的生辰，她必须是头名，谁都不能夺走阿姐的光彩。”
他看向地上死去的大虫，开始琢磨着是将大虫藏起来还是想办法通知阿姐，为阿姐再增一把光彩。
就是不知道阿姐会不会接受。
突然，楚长安感觉不对劲，连忙转身。
但还是晚了一步。
他一下子被楚摇光扑倒在地。
不应该啊！
他那一下子，楚摇光至少得晕一个时辰，再加上她身上本来就有伤，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起来了呢？！
“你小瞧了我。”
楚摇光揪住楚长安的衣领，染血的面孔带着森森寒意：“你也惹恼了我。”
她并没有恢复多少力气，一边揪着楚长安，一边还在喘粗气。
后脑勺生疼，让她感觉头晕目眩的，楚长安那一下子应该砸的不轻。
但她还是以一种惊人的毅力提起了楚长安。
她走了两步，又喘了口气。
下一秒，她松手，楚长安坐倒在一棵参天古木的树根边，这古树年岁应当很长，交错狰狞的树根有一部分出现在地表。
“我一般不打女人，但不会不打男人。”
楚摇光单膝跪地，再度揪住楚长安的衣领，把他的后脑勺狠狠砸在古树凸出地表的树根上。
“更会暴打你这种男人。”
她冷着脸，揪着楚长安的衣领，一下又一下砸下去。
楚摇光很快便见了血，但他只是苍白这脸，咬着牙，不肯发出任何惨叫声。
“第一回，在思明城派人勾搭我，想败坏我的名声。”
“第二回，在尚书府想害我未婚夫，反倒害了我。”
“第三回，也就是这一回，费尽心机想让我无功而返，成就你阿姐的光彩。”
楚摇光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另一只手掐上了楚长安的脖子。
但她很快就放开了，再次将楚长安微微提起来砸在地上。
树根染开一片红，楚长安的意识越发朦胧。
他仿佛看到了被内侍欺凌的自己，还有那个伸出手保护自己的小女孩。
他喃喃：“阿姐……小五好疼……”
楚摇光动作顿了顿。
旋即一巴掌扇在楚长安脸上：“傻\/叉，给老娘清醒点。”
楚长安意识竟然真的清醒了一些，他看着楚摇光，说：“今日、今日是阿姐的生辰……她一定要赢……”
“别妄想了，她输定了，”楚摇光直视楚长安，“我会赢。”
她用力将楚长安砸在树根上。
楚长安一直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晕了过去。
楚摇光强撑着站起来，看了一眼这疯犬，没来由地又觉得生气，便又踢了他一脚。
她喘了口气，提起楚长安的一只腿，费劲地将他往更远的地方拖过去。
不知拖了多久，才把他拖到了他那位穿老虎皮套的下人身边，放下了手。
楚摇光趴在地上喘了半天的气，又艰难地起身，费劲地回到大虫身边。
嘟嘟！
嘟嘟！
她倚在大虫身上吹响了骨哨。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隐隐看到侍卫的身影。
楚摇光如释重负，抱住大虫的脑袋，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