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女殿下猎得野猪一头，野兔一对，野鸡一只。”
统计猎物数量的侍卫高声宣布。
群臣皆惊，不由低声讨论起来。
“野猪？”
“这位二殿下真是神勇，居然孤身猎得一头野猪。”
“虽然数量不多，但一头野猪，可比十几二十几只野鸡野兔有难度。”
“少年英才啊！”
“……”
朝臣们交口称赞。
还有一些能在楚弈跟前说得上话的，笑着道：“不愧为皇女，有陛下年轻时的风范。”
楚弈点头：“明玉确实令朕刮目相看。”
贵子们的目光也落在了身着红衣的清雅女子身上，她脸上有几道擦痕，发丝也乱了些，但却更显得俊美不羁。
单知道这位殿下性子好，待人温柔，未曾想居然还有如此实力。
一个温温柔柔的女人，竟还武艺超群，这种反差感，实在让人怦然心动。
侍卫继续宣布：“御史大夫之女明怀珊明小姐猎得狐狸一只，野貂一只，野兔一只，野鸡一只，游鱼一条，麻雀一只。”
一长串的野物念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明小姐是去碧华山集邮的呢。
身着紫衣的姑娘抬了抬头，冲自家娘的方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脸。
明芝瞧见这个没个正形的女儿，别过眼去，眼不见心不烦。
楚弈知道楚摇光在桂夏郡时化名明怀珊，对这个正牌明怀珊没什么恶感，反而觉得有些新奇，便笑了笑：“看起来倒活泼生动。”
明芝忙真心实意地道：“多谢陛下夸赞，其实小女顽劣得很。”
楚明玉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问侍卫：“我皇妹呢，她猎得多少猎物？”
侍卫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作答：“三皇女殿下猎得狐狸一只，野兔一只，不过三皇女殿下还未曾归来，所以没有宣布。”
侍卫的声音不高，但足以使人听清了。
一时间，在座人的眼神都微妙起来。
这和二皇女的差距，未免大了些。
楚弈淡淡道：“不是说还未曾回来吗，急什么？”
楚明玉恭敬道：“母皇所言极是。”
虽皇帝和皇女都这么说，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一个马褡子里能装多少东西，三皇女就算再有猎物也绝不可能胜过二皇女了。
不过也正常，今日是二皇女的生辰，她就该出彩些。
“那、那是什么？！”
抬着猎物的侍卫露了面，金黄色的大虫瞬间夺走所有人的注意。
“这是三皇女殿下的猎物。”侍卫大声道。
负责登记的侍卫清点一下，高声宣布：“三皇女猎得大虫一头，雄鹿一头，狐狸一只，野兔两只，野鸡一只。”
一时哗然。
“真的假的？”
“那可是大虫啊！”
“这、这也太神勇了。”
“……”
背着楚摇光的侍卫在惊叹声中出场，她抖着嗓子打断众人：“陛下！三皇女殿下重伤昏过去了！”
“什么？”楚弈霍然起身。
这时，人们都看清了侍卫背上的楚摇光。
她仿佛是从血池里走出来的，满身满脸的血，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发丝散乱不成样子，血滴顺着衣角滴落在地，简直触目惊心。
有人下意识将她现在的样子与出发前英姿飒爽的模样做比，不落忍地别过了眼睛。
有些默默质疑楚摇光怎么可能打死大虫的，也无话可说了。
陆行云听见侍卫禀报重伤时就已经下意识冲了过去，等到凑近，看见楚摇光的模样，他的呼吸一窒，眼里瞬间盈起了泪花。
“先、先将殿下送去最近的宫殿，我记得陛下随行的有太医……”陆行云下意识看向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立即去请张院使给三皇女诊治！”楚弈道。
她走下御座，跟着陆行云一道去陪楚摇光。
伺候她的宫男也立即跟了上去。
“陛下！臣等还在三皇女殿下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受重伤的五皇子！”其中一位侍卫道。
楚弈这才发现黑马上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并带过去诊治。”
“是。”侍卫忙牵着乌云跟过去。
她们毕竟是女子，不敢背着五皇子，怕陛下怪罪，就用三皇女的坐骑托回来了。
眨眼的时间，华贵的御座就空空荡荡了。
朝臣见陛下离去，也低声议论开来。
周围的声音楚明玉都听不到了，她骑着马怔怔地停在登记的地方，望着楚弈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什么都远去了。
她所拥有的身份、爱意、光彩都被楚摇光一点一点的夺去。
楚摇光就像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吸血藤，要将自己的养分全部吸干，成就她的耀眼夺目。
“玉姐姐……”
怯怯的声音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楚明玉看向周七月，轻声说：“月儿，今日是我的生辰……”
“玉姐姐别伤心，陛下只是太担心三殿下了，你的生辰，大家都记得的。”周七月柔声道。
“我记得的。”另一道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是孟霆，他注视着楚明玉，眼睛里无声流露出抚慰之意。
楚明玉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愣住了：“方才侍卫说受重伤的是不是还有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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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后受到重击，肋骨断了两根，脖颈处有轻微咬伤……”张院使冷汗涔涔地给出诊断，“伤得有些重，不过好好调养，是能恢复的。”
楚弈蹙眉：“什么时候能醒？”
张院使答：“不出意外，今晚应该能醒过来。”
楚弈摆摆手：“开药去吧，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待在三皇女身边，为她好好调养，尽快让她好起来。”
张院使垂头：“臣遵旨。”
楚弈长久地注视楚摇光，幽幽叹了口气。
看着这张肖似自己的面容，她不由有些出神。
楚明玉是她当作继承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得知没有血缘关系，纵使失望愤怒，她也难以割舍。
而楚摇光呢，她仿佛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缺憾的，从沉溺于情爱的楚明玉与脑子不灵光的楚宝琪之中，给了自己第三种选择。
“陛下，西配殿那边的太医说诊断出五皇子的情况了，要让她进来吗？”一个宫男进来询问，打断了楚弈的思绪。
楚弈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床边的陆行云，道：“你先照看着摇光，朕去西配殿一趟。”
陆行云忙应道：“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