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蝶无心暗暗咋舌。
这女子,不简单,察言观色的能力非同一般。
只是不知修为造化如何,要是在法术上也如此聪慧,倒是一强敌。
“蝶少主,意下如何?”
寒韶生着一张狐族人少有的鹅蛋脸,一双浅色双眸隐含这雾气,睫毛细密且浓黑,这样真诚且带着祈求般的神情看过来,就连蝶无心也有了半刻的失神......
她望进那双水雾,朦朦胧胧,如同兑入水的雪山,雾气弥漫,看不清前方的路。
大雪漫天,那两条交缠的人影异常清晰的背影,整个天地间都充斥着他们二人的话语。
“我会护着你。”
“公子别说大话了,谁又能保证能真正护着谁......”
她神思都有些恍惚,蝶族本就畏冷,此刻鹅毛大雪却只让人感受到凄凉。
蝶无心甩头闭眼,再入目却只探到一片水雾,仿佛适才所看的都是她的臆想。
“自然是要去看看。”蝶无心直视寒韶,这女子竟丝毫不慌。
刚才所见绝不是幻想,倒像是狐族的媚术。
好高深的术法,竟一时不慎着了道。
“那公子,寒韶告退。”走时还礼节性的朝蝶无心一笑。
一如她来时走的也是仙气飘飘,只是蝶无心总觉得就在适才,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怎生带了丝挑衅。
这种眼神她见多了,大多都是那些试图打败她时片刻的嚣张嘴脸。
难道她也曾败在过她手上?
可她平生从未与女子交过手。
“无心?”
“你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思绪与目光竟也随着那女子走远。
“她是?”
这个女子好生厉害啊,这份浑然天成的独特媚术,还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你多虑了,寒韶她,没有法力的。”
蝶无心疑惑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睁眼说瞎话吗?妖界的妖怪会没有法力?太能扯了吧。
“你不用这样,我没有想对她下手,你大可说真话。”蝶无心平白的有些气闷,她还不屑于对这个女子下手。
就是因为蝶无心的轻敌以及心中仅存的这丝善念,铸就了日后的追悔莫及。
墨无瞳叹了口气,带上了情绪:“你以为我会骗你。”
他日,他真的骗了,还不止一次。
稍微沉闷了片刻,墨无瞳见她仍旧一脸求知欲,无奈开口:“寒韶,她的母亲是千年雪莲。”
蝶无心顿时了然,难怪,这样便解释的通了。
妖界有个诅咒,一切的天地间所孕育的灵物都是有法力的,但一旦沾上了鲜血便不再与神圣挂钩,每一族都有自己所视为神圣的象征品。
就如同狐族视雪山为神圣的象征,便只能心存敬畏。
不能接近,更不能亵渎。
而寒韶,就是那个诅咒。
“怪不得,如此美人,可惜了。”
都说中了诅咒的妖,活不过成人礼,看她如今的样子,只怕也过不得多久。
若是在蝶族,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她可是不会做这等百害而无一利的买卖。
“不算可惜,她还有机会。”
“什么?”
她回过头看向他,却只将这人也正看向自己。
他如墨的眸子完全与这黑夜混为一体,黑夜中暗含星辰,他眼底却隐匿风暴。
两人的距离不算太远,但蝶无心就是嗅到了危险的意味。
尤其是明妍适才躲在她身后告诉她只是墨无瞳以前的房间时,她心房都不由自主的颤了一瞬。
“你可以走了。”她转身去到门口。
他微一挑眉,唇间扬起了一个久违的笑容,慢慢的逼近她,直至到了她的身后。
蝶无心一个旋身,毫无意外的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她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鼻梁挺拔,一只碧瞳幽幽的冒着光。
他倾身向前,进一步拉近了与她的距离,双手撑向她的颈后。
空气中顿时生出暧昧的气氛,这距离很近,两人都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发烫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部周围:“三日后的存食礼,等我一起去可好?”
那双眼,带着蛊惑人心的本事,想看透她的一切。
“好。”
蝶无心带着心虚倏地撇开眼,一把将他推出了屋子。
他没有立即离去,只看着已经紧闭的门,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今日身上穿的太过耀眼,盖住了以往的沉闷气。
一个人,在两种情绪间当真可以切换自如?
说起来蝶无心都只觉一阵后怕,就适才墨无瞳双眼盯着她的那时,那种奇怪,那种陷入幻境的感觉纷至沓来,她瞧着墨无瞳,倒是看到了另外一桩事。
那桩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