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一开始便不要认识他,不要受他蛊惑,更不要爱上他。
萧婉蓉难过的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水里在没有一点温度,才起身换了衣服出来。
绿萝去准备吃食,红缨帮她绞干头发,什么都没问。
苏安安接到“萧府”的传话时微微诧异。
延芳也诧异,为何要她们说谎呢?
她悄咪咪道:“难道,婉蓉姐姐也贪玩,悄悄去逛街了,怕被萧大人说,所以找我们打幌子?”
苏安安猜不是,但是却没说,反而配合的来一句,“有可能,先前婉蓉不还说想去寺庙那边玩玩吗?”
“她快出嫁了,萧大人定是不允许她四处游玩,估计才托我们遮掩。”
延芳恩恩的点头,道:“明白明白,放心我定不会给婉蓉姐说漏的。”
苏安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而后才回了风亭水榭。
已经吃过了晚饭,沈君承去了偏房,烛光摇曳,将他的剪影倒映在窗上。
苏安安推门进去,就见他在看书,揶揄道:“你眼睛可是刚“复明”,这么用功当真好吗?”
沈君承挑眉,“就是刚复明,才应该更稀奇点不是吗?”
多年未曾看见,肯定什么都想看看。
苏安安一想也是,走了过去,瞄了一眼他手里的书,才发现不是书,是账本。
想来他是堆积了许多事儿要处理吧。
她不打算打扰他,关心几句准备回屋。
沈君承却忽然拉住了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从后拥着她,道:“刚刚去做什么了?”
苏安安乖乖的靠在他怀里,将婉蓉的事儿说了出来。
沈君承猜她瞧出了点端倪,毕竟,宴席上,她在两人中间看了好几次呢。
尤其是瞧了宋行远那厮。
说实话当时他牙根有点酸呢。
将她往怀里紧了紧,道:“他们啊,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要太好奇。”
苏安安哦了一声,本也没打算探听什么。
她倒是更关心另外一件事,“周清那里有消息了吗?”
沈君承摇头。
今儿早上参了一本周清,还成功挑起了老皇帝的怀疑,已经下令派人去赤城探访了。
周清那里也去逮捕了,可是早已人去楼空。
沈君承到没有多诧异,左右周清不可能坐以待毙,他让殿下下通缉令,只是不方便他活动罢了。
苏安安道:“那你说他是不是趁机回到赤城了?”
“暂未可知,这些天城防查的严实,想出城,怕是不易。”
沈君承猜测,周清应该没走。
他总觉得,周清还想谋什么,或者要什么……
“好了,别想太多,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回去。”
苏安安诧异,“回侯府?”
“嗯。”
“这个时候回去?”
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他父亲的死有蹊跷,沈家苛待于他,势头正好,为何偏偏现在回去?
沈君承道:“侯府来人接了。”
沈雍来接人?
难道是想趁机表现一下,再挽回一把声誉?
沈君承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回去了不就知道沈雍到底想做什么了吗?”
再说,虽然现在势头都偏向他不错,但终归还没拿到实证,在此之前,他可是一直是孝顺的侄儿。
当他表示体贴,不愿意相信,回去求证时,沈雍就会被推到舆论更高的风口浪尖,当一切真相大白,他痛心时,沈雍就会狠狠跌倒,迎来万人唾骂。
苏安安看着他的眼睛,转念一想,明白了过来。
论卖惨,谁比得过他。
翌日,两人就辞别了老王府,回了侯府。
老王妃早知道沈君承会回去,也没挽留,只是叮嘱一句,“回去万事小心。”
沈君承表示明白,一一同长辈告别,上了马车。
王府离侯府不远,两刻钟便到了。
轿帘挑开,沈君承下来,再次望着门口的狮子时,眉眼微沉。
听说他回来,吕氏派了三房家的人来迎接。
沈正和何氏见他来了,忙热情相迎。
到如今这瞎子回来不过个把月,眼睛能看见,府里还搞成这样,再不设防他们也猜到,这瞎子怕是从不简单。
只是察觉的何其晚哪。
何氏现在就一个想法,撇开他们三房,毕竟当年,与他们无关,都是二房家做的好事。
所以,她态度非常热情,连沈正都慈爱了的真实了起来,让人产生错觉,他沈雍附身了似的。
沈君承微微一笑,面上的客气维持好,毕竟,门口有人看着呢。
再进朝阳厅,苏安安恍惚记起一个月前,刘氏为了迎接沈君承大肆操办的样子,那时,风光无限,高朋满座,热闹无俩。
现在,偌大的厅中,一片死寂,连仆人们都在观望。
苏安安看了看这已见衰败之气的院落,摇了摇头,回到了泽辉苑。
沈君承则去了雅兰苑,因为有仆人请他过去,沈雍在那里。
才踏进去,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就传了过来。
这院中,唯有那一树栀子花枝繁叶茂,开得如火如荼。
沈雍站在栀子树前,似乎若有所思了很久,当一声淡淡的“二叔”传来时,他才回神。
看着一个月前还病恹恹的仿佛能随时离开人世的瞎子,现在风姿玉立,玉袍长袖,双眼淡漠的看着他,不由微微一哂。
“你这眼疾,倒是好的突然。”
沈君承:“这都多亏了二叔当时帮我请了医术无双的杜太医。”
沈雍瞥了一眼,“是杜太医医术无双,还是你早已痊愈?”
沈君承挑眉,“二叔觉得呢?”
沈雍双手背后,“你倒是隐藏的够深,二叔错看你了。”
事到如今,沈雍还能窥不破其中缘由吗?
从爆出刘氏在婚礼上下毒之后,事情就一直没断过,且每件都跟他有关,一个放养在乡下什么都没有的瞎子,能做到吗?
呵呵,说来还是他蠢,防备心不够,以为当年自己亲自下的药,他不可能看见的,以为他病弱膏肓,不过是蜉蝣撼树。
导致了他现在一败涂地。
事已至此,他们都无什么好隐藏的,沈雍颇为好奇的问道:“你这眼疾,到底是何时痊愈的,又是哪儿位帮你治愈的?”
沈君承自是不会回答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道:“这个问题,二叔不觉得没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