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雍嘲讽一笑,“确实。”
沈君承没心思跟他在这唠家常,既已挑开,索性直接问:“当年,我父亲究竟如何过世的?”
沈雍扬眉,“你不是一直在查吗,你这么能耐,何苦还要我告诉你。”
沈君承呵了一声:“也是,早晚有一天真相会出来。”
他转身离去,冷冽的背影像极了当年的沈毅。
沈雍阴险一笑,沈毅啊沈毅,你死都死不绝,留下一个孽种,既如此,我只好再帮帮你了。
晚膳是各吃各的,三房二房都没出来,吕氏年纪大了,连番打击,儿子革职在家,受不了打击,病了下去。
三房和二房还是要去侍药的,毕竟是婆母,只是老太太心情不好,都发泄在了儿媳身上,将刘氏骂了一番。
不是这个儿媳屁用没有,当年下个毒,都毒不死那贱种,怎会有如今的局势。
刘氏银牙暗咬,到这个节骨眼上,和着全都怪她了,她又做错了什么。
实在忍不了吕氏的冷嘲热讽,也受够了半辈子被这刁蛮的婆母打压,刘氏直接狠狠怼回去,老不死的都用上了。
一旁的三房默默鼓掌,二嫂勇猛,然后赶紧退,别有什么事儿在牵扯到他。
吕氏被气的都要翻白眼了,一句,你你你没说完,愣是给气晕了过去。
刘氏吐气,气死拉到,老不死的这么久了还不死,忒能折腾。
她走时吩咐了仆人不准乱说,现在府里情况紧张,丫鬟们也都战战兢兢,只有老夫人身旁的嬷嬷在哭嚎。
刘氏没管,直接甩袖走人。
刚到了房间,就看沈雍背对着她,对着一幅画出神。
刘氏瞥到那个放花的匣子,只觉得眼眶生疼,不由嘲讽道:“呵呵,这么多年了,你倒是长情。”
对一个死人都能缅怀这么久。
这是她第几次见他肆无忌惮的拿出来看了。
沈雍眉心不悦,收起卷轴,冷冷看她:“你胡说什么?”
刘氏掌心紧攥,回想婆母的打压,丈夫的冷眼,半辈子的屈辱上涌,导致她理智失控,“我胡说什么,你不是心知肚明,沈雍,你看清楚,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要纳妾,藏外,我什么都不在意,家中处处为你操持打点,可你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
一个眼神不曾给,两个孩子出生,后继有人后,就让她生生守了活寡,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他知不知道!
刘氏咆哮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你惦念这么久,我又是哪点比不上她,你说啊,你说啊!”
沈雍眯眼,已经极为不悦,“胡言乱语,我看你是精神错乱了,来人,看好二夫人,近日不准他在出门半步!”
又要禁足她,刘氏满心不甘,在他转身要走时,忽然一个冲动,趁其不备抢走了他手里的匣子。
“刘莹!”沈雍眼睛瞪大,吼了一声,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刘氏已经打开了匣子,看到了里面的画像。
画中女子巧笑嫣然,眼眸多情,一袭兰花流仙裙清丽出众。
刘氏紧紧的攥着那副画像,看到落笔的日期和题字,眼眸瞪大。
那么早,那么早啊他就惦记起那个贱人了。
沈雍忙夺过,一把推开了刘氏,仔细的将画抚平,小心翼翼的又给装到匣子里。
刘氏跌坐在地上,看他那宝贝的样子,不由大笑道:“哈哈,沈雍,你活该,你也是活该。”
“觊觎长嫂,偷画其像,阴暗心思,龌龊之举,你……”
刘氏的话还没说完,沈雍忽然重重一巴掌甩过去,直打的刘氏到地不起,门口的丫鬟瑟瑟发抖。
沈雍才缓慢走来,居高临下道:“我警告你,再口出妄言,便不再是禁足了。”
刘氏被的感觉脑袋嗡嗡作响,抬眸就看见沈雍狰狞的嘴脸。
这是她的夫君啊,半辈子忠于他,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一顿打和警告。
她不甘,不甘心啊,啐了一口血,颤巍巍爬起来,狠狠道:“呵呵,沈雍,你敢打我!”
时至今日,真当她难道就没有一点后手,任由他欺凌。
她目眦欲裂,恐吓道:“你不要以为你曾经做的事儿抹的多干净,大哥是怎么死的,大嫂又是怎么死的,我比谁都清楚,你把柄在我手上,昔日我体谅你,不代表你可以任意欺凌于我。”
她命令道:“我要你现在毁了那个匣子,再跟我道歉,否则,我全给你捅出去。”
大不了,两败俱伤。
沈雍眯眼,“哦,你清楚什么?我看你就是病的不轻。”
他口气轻蔑,显明不信。
刘氏被激,就证明给他看,“怎么,不信?呵呵,秀辉苑,暖厢房,午后时分,你做了什么,你在大哥的寝居里做了什么,你真当我不知道?”
哈哈,她知道,她清楚且痛心的知道,沈雍强了柳心莲,他的长嫂!
柳心莲不堪受辱,才会在事后上吊死的。
她大笑着:“我当时就在院子里,你们的每一句,我都听得清楚,你的每一分陷害,我也都……”
刘氏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被沈雍掐住了脖子,满面涨红,死死的挣扎。
沈雍不断收紧掌心,面容狰狞,“那你倒是怪能忍。”
竟然不知道这女人一直知道这件事,不然,他早就不留隐患了。
幸而现在也不晚……
沈雍阴鸷的看着刘氏挣扎,最后瞳孔涣散,逐渐没了动静。
他才猛然松开了手,“别怪我心狠,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再看她一眼,沈雍回头对着刘氏身旁的婢女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几个婢女早就吓破了胆子,哆哆嗦嗦,唯有碧莲勉强稳住,说了句,“奴,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沈雍一个眼神扫来,冷冷道,“很好。”
“来人。”
立马有他的人推门而入,见到这一幕,皆不由面面相觑,没人出声。
沈雍宣布,“二夫人忽然恶疾暴毙,因着病体会传染,不得已,火化处理,明白了吗?”
“明白了。”
沈雍又看向一旁的侍卫,一个眼神过去,那侍卫就明白了。
身后那一群婢女全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刘氏被抬了下去,裹上一块布,悄无声息,无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