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秀心下一急,哭得更伤心、无助,她现下能抓住的是汪翰。
汪翰乱成了一团,捧着胡秀秀的脸,“表妹莫哭!”
“表哥,除了你,我谁也不嫁,我不要嫁给彭善,我不要……”整个人趁势化成无骨之人,依在门上,以此离汪翰更近些。
此刻,不远的拐角处,在一丛万年青后面,大姨娘静默地站立着,身后的婆子、丫头看着西秋院前的画面。
大姨娘冷哼道:“表姑娘素日装得跟仙女似的,都被禁足了,隔着一道门照样能勾引爷们。”
婆子低声道:“候爷是打算将她许配给工部侍郎彭大人做填房。今儿黄昏说的,现在整个府里都知道。”
大姨娘早前还羡慕,现在才知道,原来彭善是个老头子,连孙儿都八岁了,这不是家里的儿女成群。
胡秀秀不乐意嫁,一心念着汪翰,莫非就要落到她生的汪词身上。
汪翰想让三房的汪锦云嫁过去,可汪三太太未必就会应,汪家三房的日子过得比他们府还要自在,人家一不缺钱用,二不缺吃穿,凭甚要卖女儿。
大姨娘想到今日送出去的香囊,有两个里头有问题,而有问题的香囊是汪词送她的,汪词说这是胡秀秀给汪诗做的。
胡秀秀没道理害汪诗,显然是拐着弯的算计她。
想到这些年,她身上的香囊多是这样拐着弯得来的,她一直不能再生,定这香囊作怪。
大姨娘没有儿子,下半生就没了依仗,心里恨得牙痒。
她低声与婆子叮嘱了几句。
婆子点头。
夜里幽会,哭得如此凄惨,她倒要瞧瞧,如果候爷、夫人知晓了,又会如何?任夫人再如何疼她,胡秀秀这般勾汪翰,换作任何一个母亲都容不得。
大姨娘微勾唇角,今日胡秀秀想害汪词,她虽不在现场,可她又哪有不怨不恨的。
汪翰对身侧的书僮道:“去,找一个梯子。”
“世子爷!”书僮望了望院墙,院门用铁链上了锁,他是打算翻墙进去,“世子爷,冯太太还在府上呢。”
“我原不想娶粗鄙贱妇,瞧了就让人恶心。”汪翰说得决绝无情。
汪德兴自作主张给他订了这门亲事,还逼他迎娶,他是答应了迎进门,可没答应与她生儿育女。那等蛮妇、溅妇如何配给他生育儿女,他瞧不上,山野猎户之后,呸,便是府里温柔的丫头都比她高贵。
书僮站着未动。
如果他搬了梯子,明儿一早,候爷肯定会打死他。
汪德兴抬腿踹了过来,厉骂道:“爷的话都不听了?”
“世子爷,你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搬梯子。表姑娘正在与彭大人议亲,你也是成了亲的人……”
汪翰怒道:“好!你好得很!”不搬梯子,就当他进不去了,他一转身,看着院门旁的高墙,用手试了试,很快就够到了墙顶,攀着墙往上爬。
墙内,传来胡秀秀担忧的声音:“表哥,小心啊!表哥……”
大姨娘主仆在一边瞧得目瞪口呆。
堂堂世子爬表妹的院墙,真是让人开眼!
大姨娘瞧了一眼,蓦然转身,面上的讥讽之色难掩。
胡秀秀算计她女儿,她就能把胡秀秀干的事给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