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祭祀结束,藏书阁周围的凉亭里学子们的示才正式开始,而其间最受欢迎的无疑是宋瑜、周淮二人,颜派的书法,晋派的工笔画,所有的学子看宋瑜当场绘制工笔画,才知道真正的晋派工笔画法用的笔与颜料都不同,是由晋国府的名匠们专制。
他们的颜料不会褪色,他们的笔绘出的画更细腻逼真。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而姑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美得似真人的宋瑜挥毫泼墨,他绘的是《兰花图》只一株兰花,寥寥几片叶子,题了一首关于兰花的诗,画逼真,字更好,诗亦带了一股仙气。
八公主、十公主与皇家的几位郡主、皇族宗室女,呆呆愣愣地看着宋瑜,八公主似忘了地方,“我还以为六皇姐的驸马海琼琚就是最好看的,世上有人比他还要好看。”
十公主盯着宋瑜,只觉人长得好,做什么都好看,连呼吸都忘了。
几人正看得入迷,只听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翩然而入,手里拿了一根马鞭,她静静地立在宋瑜面前,“你就是宋瑜?”
十公主惊呼一声,“海宁王府的莲湖郡主,她不是在江南,怎么来皇城了?”
宋瑜抱拳应道:“在下正是宋瑜。”
莲湖郡主挥着手里的马鞭,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宋瑜,“我乃海宁王府嫡女莲湖郡主,你可愿意做我的郡马?”
八公主嘟着嘴,“也太不要脸了,竟然这般问话。”
直接就这样问了,便是她们是公主也不好意思这般问。
“为了见到宋瑜,我们好不容易寻了今儿的机会,可她怎么跑进来,太可恶了。”
宋瑜不予理睬。
莲湖郡主喝问道:“我问你呢?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宋瑜冷着声儿,即便很冷,可这样的话出来,越发诱人。
莲湖郡主又道:“为什么?”
宋瑜答道:“我有意中人,但不是你。”
“谁?是谁?比我还好吗?”
“她的身份虽不如郡主尊贵,她的容貌不如郡主好看,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最好的。”
莲湖郡主想着这么好看的人,可人家不喜欢她,也不想做她的郡马。“到底是谁?你今儿不说出来是谁,我绝不会饶了你。”
宋瑜温润如初,不紧不慢地道:“在下宋瑜无心娶皇族贵女为妻,请让开。”
“可恶!”莲湖郡主扬起马鞭飞了过来,所有人倒吸一口寒气,却见马鞭被一人夺下,跳入圈的人是周淮,他蹙了蹙眉头:“师兄,你没事吧?”
昨日周淮便已建议宋瑜,叫他不要出现,免得那些贵女见了他就跟疯了一般。
现在,只见一个翠衫礼袍的少女快奔而至,提着袍摆,这动作委实不大好看,“宋瑜,你说的心上人是不是我?是我吗?是不是我?”
莲湖郡主看着周淮,这人的身手好厉害,只一下就抢了她的马鞭,虽然长得不是特别好看,但这人的气宇不凡,是那种越看越顺眼的类型。
周淮看了看手里的鞭子。
莲湖郡主大叫一声:“这是我的鞭子!”
周淮直接将鞭子给扔到一边草地上,“此乃白泽书院,不是西郊校场,你拿鞭子,我执棍,可以打上一场。”
他抢了鞭子,都说是她的,居然给扔了。
莲湖郡主从不到大,都是奉承的人,从来没人敢这么做,这个人好厉害。
她正盯得出神,周淮望了过来,莲湖郡主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很好看,就似能说话一般,这让她觉得此人比宋瑜亦不差,甚至更有男子气概,“那个……公子有没有订亲?”
八公主实在看不下去,“莲湖,你有完没完,见一个就问人家娶不娶你,订没订亲,你不累吗?”
莲湖郡主道:“我们是皇家的金枝玉叶,自与寻常姑娘一样,只要相中了,对方又没订亲、没妻子,怎么就不成了。”
周淮不理莲湖郡主,转身就走。
莲湖郡主追上周淮,他快她亦快,鞭子亦不要,觉得这个人顶顶厉害。她手里的鞭子,便是她父王想夺,没有三十招也夺不走;她大哥得用二十招,其他兄弟用的招数更多。其他人不敢抢夺她的鞭子,今儿周淮只用了一招就抢走了,快得她都要愣了。这个人厉害,只一招,但她知道对方会武功,且是自小习武之人。
宋瑜正走着,前方的白色蔷薇花畔,俏生生地立着一个少女,一袭杏黄的长裙,打扮清爽雅致,手里拿了一块好看水墨丝帕。
他停下了脚步,但见那少女娇唤了一声:“宋公子,是我——柳蕙。”
宋瑜笑,笑得令天地失色,柳蕙只觉自己的世界只剩下他,她回以他更灿烂的笑,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浆。
八公主几个看在眼里,“这臭丫头是谁?”
旁边的宗室女道:“是柳相大人的嫡幼女,上头嫡出的庶出的哥哥一大把,就她一个嫡女,还有比她大的三个庶女,庶女早嫁人了。”
“听说家里宠得好,被柳相夫妇当成掌上明珠。”
“也不怎么样儿,比八公主、十公主差远了。”
“我听说去年冬天,她三天两头的出来买东西,原来是为了宋公子。”
“太不要脸面了,怕是宋公子都不知道她是谁。”
姑娘们又嫉妒又羡慕,宋公子居然对柳蕙笑了,笑得还这么好看。
不远处,冯昭将一双孪生子放在推车里,里头可躺可坐,与陆妈妈、银花等人走得很慢,就像是在溜娃、赏花。
冯旦、冯白显然被这里的大好景色给吸引了,不哭不闹,一双眼睛四下打量,素日在府里,周围的人多,他们亦不认生。
蓉蓉道了声:“小师叔,宋师兄喜欢上那么一位姑娘,看上去很普通。”
冯昭寻声望去,却见宋瑜与一个杏黄春衫的少女站在一处说话,宋瑜落落大方,那少女却是含羞带娇,少女视宋瑜为挚爱,可宋瑜却未必是真心相待。
他若笑着,但笑意难达眼底,反而有一股冰寒的杀气,又似在辛苦的克制什么。
他右手放在腹部,手里转着一片竹叶,另一只手负在身后,这样的人骄傲,同时亦是成竹在胸。
冯昭将头扭向一边,继续推着孩子往前,整改过的冯祠,后头有一座小院,可供看祠人住宿,同时里头还有厨房、小憩室、茶水室等,更有一间主子们可用的三间正房。
冯昭道:“孩子们该换尿布了,先回后院。”
莲湖郡主还追着周淮,想与他说话,更想打听出他的名字。
宋瑜在与柳蕙游园赏景,看二人的样子,似宋瑜在向她介绍什么,柳蕙很享受周围少女们那羡慕的眼神。公主又如何,郡主又怎样,可宋公子只喜欢我,即便我是平民女儿,他依旧会喜欢,因为我是柳蕙,是他眼里灵动、活泼又真实的姑娘,不像其他贵女太做作。
冯祠静休院,从偏门而入,看门的是晋国府的几名小厮,一行人进了正房花厅,冯昭将儿子抱到休憩室,放在小榻上,陆妈妈取了尿布,又有丫头打了热水,给孩子洗了屁股,再换上干净的尿布。
又有仆妇快速递来了温度正好的驼奶。
冯旦、冯白兄弟俩一人抱了一只琉璃瓶喝着,两只小退互蹬,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好像这里不是家里。
冯昭抱着冯白,脑海里都是宋瑜、周淮的样子。
宋瑜不喜欢柳蕙,可为什么他要告诉公主、郡主,说他喜欢柳蕙。
柳蕙喜欢宋瑜,没有贵女能够抵御他的温柔与关切,柳蕙满心满眼看到的都是他,在面对旁人的嫉妒时,甚至还有些小得意。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厌恶柳蕙,却装成喜欢,还有冯昭捕捉到的那一抹寒光带着杀气,他恨柳蕙。
今日之后,宋瑜与柳蕙的事许整个皇城都知道,二人一直守之以礼。
冯昭有一种感觉,宋瑜的事不简单,他的入世绝不单纯地是为了一展抱负,反而有可能是报仇。
拜月教收养大的孤儿,像曹素雪、杨玲珑,哪一个的背后没有一段凄惨的身世过往,但因她们是女儿家,她们报仇的方式不同。
杨玲珑还能报负安康长公主与杨牧,害他们失了爵位,害他们继续变成庶子与庶子媳妇,害他们丢了名声。但最后,又能如何?死去的人回不来,报复了仇人,也不会是让对方丢了颜面罢了。
对于面子,在乎的人才有,不在乎的人那就只是一个玩笑。
冯昭想了银多事,想她因知晓祖母陶氏的委屈,执意要分支,想她有分支来报复冯家,她更怨的是,在她遭受到不公时,整个冯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讨公道。
既然他们不能护她,那她就分手罢。
到底是她对他们的期望太大,这样分支后,几乎没有什么干系,就像年初,冯家大房、二房的人明明想要推荐帖,却就是拉不下脸来求。
冯崇文那儿,每年都有一份,冯家什么也没做,就有了每年一个免试名额。有好处的时候,他们想分一杯羹,没好处时,就什么也不做。
冯昭正想着心事,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小师叔!快去瞧瞧罢,冯家大房的冯晓与柳蕙打起来了。”
冯昭道:“由他们闹吧,他们是大人了,这处事我不掺合。”
而此刻,在草坪上,冯晓发了疯一般,正揪着柳蕙又抓又踢,宋瑜拦住冯昭,用自己的身子护着柳蕙。
柳蕙依在宋瑜怀里,冯晓见有人护着,越发妒火燃烧,“柳蕙,你卑鄙无耻。”
“冯姑娘,不能因你是官家贵女,就欺负平民姑娘,这里是白泽书院,不是大理寺。”
“宋瑜,什么民间耕读之家的姑娘,她在骗你,她是柳相之女。”
宋瑜眼神切切地望着怀里的少女,“柳蕙,我欣赏你的率真,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柳蕙不说话。
其实,从一开始他便知晓真相,她以为骗了他,以为他喜欢的就是与众不同,单纯、率直的平民少女。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骗了谁还不一定呢。
冯晓道:“为了哄宋公子,是不是编了什么凄惨故事出来,你还能骗什么?装得够像,在府里上欺嫂嫂,下欺侄女们,在外头便是知书达理的平民女儿,你可真能编?”
平民之女能进得了白泽书院,除非她有一个拜在当世名士先生门下的弟子,但白泽书院才子无数,最有名气的都拜在三位大先生门下。
宋瑜生意地道:“柳蕙,我待你一片赤诚,你骗我?”
他很生气,临走前,还不忘将柳蕙给扶起来,待她立稳后,他一转身气恼地离去。
宋瑜刚走不远,就遇到几个贵女,叽叽喳喳地劝他,不要被柳蕙给骗了,委实这柳蕙以前也用类似的手段骗过其他人云云,见宋瑜生气,还很好心地宽慰一番。
柳蕙揪着帕子,觉得这些贵女太可恶了,简直是多事,她和宋瑜好好的,竟然还有疯子站过来扯她。
冯晓冷笑道:“你怎不装了?装得多贤淑啊,你要能装一辈子,我就服你。”
今儿的身份瞒不住了,原来宋公子喜欢的是平民女儿,并不喜欢贵女,早说嘛,她也能装出来。
冯昭听着蓉蓉说外头的事,这么明显的戏,宋瑜定是一早就知道,宋瑜对柳蕙绝不是年轻儿女间的爱慕,而是仇视。按理他们俩不会有交集,柳蕙今岁尚未及笄,隐瞒身份,亦定不是偶然。
柳蕙骗了宋瑜的出身,宋瑜何曾不是在骗柳蕙。
外头,礼乐声声,冯昭将手里的冯白递给银花,又细细地叮嘱道:“你和陆妈妈抱着小公子跟在我身后就行。”
“是,夫人。”
冯昭整了整身上的礼袍,率先出了静养居。
外头,早已经云集了很多人,冯吉一声高呼:“请皇城冯祠族长!”
入目处,人似潮水,衣着袍服者比比皆是,更有无数围观、瞧热闹的学子、贵女,亦有官吏、名士,书院的山长等,冯昭走上冯祠正铺着的红毯上,近了祭台,她抬起双臂,大呼一声:“开皇城冯氏祠堂!”
一声沉闷的钟响,随着钟声,冯祠的大门缓缓开启,所有人瞪大了眼睛,这冯祠看似齐整,可里头曾经的一间正殿变成了三间,正中依旧是冯氏嫡脉祠堂,两侧各设左右两处副殿,左边的旗幡、灯上挂有偌大无比的“副”字,而右边副殿上则挂着“属字”。
正殿之上塑有前朝冯梦溪先生的泥像,神态肃穆中不失慈祥,左侧为禄国公、誉国公父子,右侧为陶氏、余氏婆媳而正中位置原该摆放灵牌的位置上,挂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女子画像,上书《小梦溪冯昭自画像》。
冯昭站在祭台前,朗声高呼:“我,小梦溪冯昭,乃大隋冯梦溪先生第二十代嫡长脉后人,从今往后即为皇城冯祠之族长、家主,我就是皇城冯氏的先祖!”
最后一句颇是狂妄,她就是狂了,即便这一脉里就她母子三人,但她的辈分最高,再不受其他冯氏的闲气。
我,就是冯氏的先祖,我就是说话理事的人。
冯昭掏出备好的文章,开始抑扬顿挫地宣布,介于皇城冯氏有数代效力于她祖母、母亲的同姓家仆,从即日起,开设皇城冯氏之副支,所有副支尽为冯姓,只要不背叛冯氏,不违背冯公之遗志,百年之后其灵牌可入皇城冯祠之内,受其后人供奉香火。
又有皇城冯氏之从属、依附之人,设属支,此支以师承、辈份论尊卑,师传弟子,弟子再传徒孙,其绝学、遗志代代相承,继师承正统为荣光,继冯公遗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荣耀……
冯崇文、冯崇礼等人还站在中央,可看到这情形,和以前的不一样了,她居然搞出了这种事,皇城冯氏人少,弄了个副支、属支,更能皇城冯氏族长之令,允冯姓家奴入祠堂,允名下外姓门客、外姓家奴入祠堂,她更好地聚拢了人心。
能入祠则意味着这些人百年之后,不愁没有后嗣供奉香火,不愁灵魂无依无靠,他们都是皇城冯氏的人,能拥有自己的祭田,能拥有自己的传承。
冯昭此举无疑是改了规矩。
冯崇文等人面面相窥,她居然真的让自己成了皇城冯家的先祖,没有灵牌,只有神像,太霸气了。
冯昭宣布了副支两位族老名单,又宣布属支三位族老名单。
之后诵完之后,她宣布一双孪生子:冯旦、冯白入冯氏族谱,一为冯氏嫡支的长子,一为冯氏嫡支次子。
“恭贺少主、二公子!”
两支的齐声高呼,更多的则是难掩兴奋,尤其是冯家各地店铺上的管事,像百花庄这样只有师承,没有血脉的,进入属支,他们亦能进入自己的族谱,单开一脉,称为“百花庄”,唯有精心培养、承先祖遗志者才能进入祠堂。而“百花庄”的花嬷嬷此次更成为属支族老之一,只觉面上有光。
换了一本簿子,冯昭开始诵读祭文,相较于以前那繁长而深晦的祭文,她更短小精悍,诵完之后,祭礼官高唱:“拜!一拜!二拜!三拜!”
冯昭领首拜完,退回到正中红毯。
“请皇城冯氏副支族老冯禄诵赋,公布副支入祠名单。”
冯禄亦是数代效力冯家的家奴,是陶氏的陪房之一,从他祖辈、父辈再到他都是冯家最忠心的家奴,此刻亦穿着礼袍,手捧文书,照着上头高声诵赋。
冯禄、冯吉、冯祥都是几代家奴,论忠心,能为家主去死;论能力,更是不输门客鲁先生这样的一代文士。
诵赋完毕,则有冯吉、冯祥等人各领自己的一队子孙、子侄,手捧父祖灵牌,将灵牌请入灵牌架上先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等位置摆放整齐,而无灵牌的后辈便手捧祭品、祭器,有条不紊地摆放到供桌上,最后的则供奉到嫡支供桌,即便上面已经摆放了祭品、祭器。
冯禄诵赋完毕,由冯吉上祭台诵读祭文。
冯吉是祭礼官,也是副支的族老,声音高昂,为示对先祖的敬重,这祭文并未请人捉九,而是他带着两个儿子写的,早在一年前就在准备,其间修改了无数次。因冯昭说,这祭文太过晦涩,经他们父子修改后,竟是连普通百姓都能听懂一半。
祭文有赞冯公的,有赞忠义候祖孙三代功绩的,还有表示忠心,身为冯氏副支定会严格秉承冯公遗志,忠于冯家等云云。
诵完之后,他率先转身,高呼一声:“拜!一拜!二拜!三拜!”
待他起身,又宣布属支族老百花庄一脉花族老诵赋。
花嬷嬷是有生一来打扮得最华丽、高贵的一次,虽是近六旬的老妇,却因自来擅长保养,脸上白净得没有一点斑点,皮肤光洁而富有弹性,眼角有着细密的皱纹。
花嬷嬷诵赋完毕,由属支茶庄的杜族老诵祭文,三拜之后,宣布属支入祠名单:志贤庄、翡翠茶庄、百花庄、云锦庄、四方楼。
第一排放了第一代五庄(楼)的祖师灵牌,之后是第二代、第三代,五大庄楼又各建一本族谱,其族谱分两册,一册由各五大庄楼的族老掌管,一册供于冯祠之内,每逢大祭,增减员由族老进行修改。
五庄(楼)入祠之后,由各自的继承后辈拜祭先祖。
完成属支入祠后,再一起祭祀拜礼。
几拜之后,祭礼官宣布:“奏礼乐,后辈入族谱。半个时辰后慰祖堪夸。”
这就是即将进入荣耀堪夸这一仪式,意即这些年来,身为后人、传人,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冯昭已将自己的一双儿子名讳记录族谱。
族谱制作精致、大气,金色封皮嵌有冯公侧像,磅礴大气地刻着“冯氏嫡脉族谱”六个大字,第一页只简述了他们这一脉原是大隋冯梦溪的嫡长房后人,并写有冯梦溪生平简介。第二页直接跳到冯梦溪第十九代孙冯品儒夫妇,只寥寥几句以作解说,之后便是冯然、冯崇德父子与陶氏、余氏婆媳。这二位父子占第二页,陶氏、余氏婆媳再占一页,在她们的第三页上,醒目地写了一句“天下欠您们公道,冯家欠您们幸福。”
银花、陆妈妈抱着两个公子代为敬香,叩拜先祖,祈求先祖庇佑后嗣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