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观。
天上秋月清明,淡淡月华倾洒大地,使大地覆上了一层银白。秋虫低喃,夜风轻拂,梦幻般的旖旎如诗。
玉虚子、颜道长、萧旦、萧恪师徒已在悟道室外等候。
清风观的两位道长,眼神切切,他们没有仙根,只能习武强身,却不能修练仙术。
萧旦抱拳一揖唤了声“师父”。
冯昭微微颔首,算是应了萧旦。
玉虚子道:“都处理完了?”
“了无牵绊,斩断尘缘。”她答得轻松。
这些日子,她看过一个又一个的故人,他们都过得不错,对仅有不好的,她能帮的便帮。
玉虚子道了声:“走罢!”
拂尘一挥,化成了一条绫桥,玉虚子行在前头,冯昭与萧旦紧随其后,上了绫桥,直入云层,身后传来候宝珊连连惊呼的声音:“师父,我们这是去天上。师父,你们都是神仙?”
也不知这位泠月前辈是何人,还有那位道君,看上去是极了不得的人物,她始终记得,自己想拜她时,她说的那番话。
在绫桥的尽头,停驻着一艘云舟。
玉虚子迈入云舟,听见两个衣袂飘飘的少年齐齐揖手高呼:“拜见老祖!”
玉虚子道:“这是本座的小弟子泠月,那一位是她弟子萧旦!”
二人抱拳行礼,“拜见泠月仙子,见过萧师叔!”
萧旦微惊,萧师叔是什么称呼?难不成师祖在太虚门的辈份很高?
玉虚子看着云舟的船舱内,立着二十多个从六岁到二十出头的男女,“这次入世,只选中这些弟子?”
“回老祖,此次并未寻得天灵根弟子,有三个相生双灵根。”二十几个人,还是六名太虚门弟子游历整个天下约两年之久方寻来的。
玉虚子未答话。
另一个弟子无奈地轻叹:“此界有仙根的人越来越难寻了,启程回去。”
几个弟子见到颜道长(后文中皆称颜长卿),面容微变,很显然他们是修士,但衣着并不是太虚门弟子打扮。
颜长卿抱拳道:“百草谷秋鸣山颜长卿。”
几人见他是金丹真人,回了一礼,“见过颜真人(见过颜道友)。”
颜长卿指着萧恪道:“这是我大弟子萧恪。”
萧恪抱拳与众人打招呼。
候宝珊面露傲色,“我师祖是泠月仙子的义父。”
一个粉衣女弟子从一间云舟雅室里翩然而出,浅粉宝衣衬得雪肌莹莹,长长曳地的裙裾随着步履绵延如水,锦上刺绣镂空白芙蓉,行止间仿千朵芙蓉盛开。衣带鸳鸯风,璎珞环佩,风姿高华,眸似点漆,一张脸真真美如芙蓉。
她轻轻一哼,“太虚道君乃修仙界正道之首,我小师叔泠月仙子乃我师祖百年前就收的弟子。别说你师祖颜真人,便是你们百草谷老祖见了我师祖也得毕恭毕敬地尊称一声‘前辈’。俗世辈份,也敢拿到我们面前说话。”
萧恪忙道:“芙蓉仙子,小徒无礼,还请海涵,她刚从俗世来,不懂规矩。”
“正因她从俗世来,今日我才没出手教训。看你亦是百草谷内门弟子,怎的收了这等资质的为徒,百草谷是人丁凋零无弟子可收了?”
此女仗着是太虚门一峰首座之女,自来骄纵,目不无人。
颜长卿正待说话,只听冯昭和和软软地道:“你这孩子,不过一桩小事罢了,何必闹成这般。”
粉衣少女当即抱拳,笑盈盈地道:“小师叔,晚辈崔芙蓉,恭喜小师叔晋级金丹。”她颠颠地走近,待看清冯昭是冰灵根,而她弟子萧旦是单金灵根,心下更是羡慕两分,亦多敬重了一分。
老祖出山定是寻小师叔去了,没想到小师叔亦收了一个入室弟子。
崔芙蓉自报了家门,颇是自来熟地道:“小师叔,我们师兄妹六人,在凡俗界游走两载,没遇到一个天灵根,原来是被小师叔收走了。”
冯昭笑道:“都是宗门的弟子,你寻到与我寻到有何差别?”她又软声道:“与百草谷的道友寻一间空房。”
男弟子应了一声,对颜长卿三人道:“颜真人,请——”
冯昭随玉虚子进了一间最大的房间。
玉虚子一进来,便坐在案前。
崔芙蓉颠颠在地沏了一杯茶,“老祖,请用茶。”
玉虚子扫了一眼。
崔芙蓉又倒了一盏递给冯昭。
萧旦巴巴地望着她。
崔芙蓉道:“萧师弟想吃,自己倒去。”
“你太势利眼,给师祖与我师父倒,就不给我?”
“你不是有手么。”
他们是平辈的,凭甚要讨好他?就因为他是天灵根?哼,她才不干这事呢,她好歹还是一峰首座之女,在太虚门更是天之骄女。
冯昭取了茶杯,倒了水递给萧旦,“你是男子,怎可与师姐妹一般计较。”
萧旦接过,一口就饮光了,下腹之后,方感觉异样,竟有一股暖暖的热流涌过。
冯昭浅呷一口,品了品,知这是灵泉沏成的灵茶,越发细细品味,但这仪态落在崔芙蓉眼里,却是道不出优雅好看。
也不知小师叔泠月是何来头,这一身气度真真令人折服。
萧旦尝到茶水的妙处,又提了茶壶倒水,一口一杯,连饮了数杯,瞧得崔芙蓉连连摇头,好生小家子气,没见长辈没吃多少,这一壶要尽进他的肚子?
玉虚子道:“我与你小师叔说说话,你们且散去罢。”
萧旦临走又吃了一杯,这才恋恋不舍地出来。
崔芙蓉忍俊不住,“萧师弟很喜欢那茶?”
萧旦笑而不答。
“上等灵茶只有本门元婴真人才能吃,师祖乃是太虚道君,他的茶是本门最好的。这一次小师叔回归仙门,不晓得掌门师伯会安排哪一峰给小师叔。”
崔芙蓉有意卖萧旦一个好,故意讲与他听。
萧旦忙道:“有什么说法不成?”
“在二等、三等门派,晋入金丹,即为真人可得一山,可我们是太虚门,通常晋入元婴方能得封一山。小师叔是师祖的小弟子,地位尊崇,照着辈份,是该领一峰,但若照修为,只能领一副峰、副山。”
屋里的冯昭正与玉虚子相对而坐,对修仙界的一些事,早听颜长卿、萧恪介绍,太虚门的事知晓得并不多。
冯昭为玉虚子蓄了茶。
“师父想说什么?”
玉虚子道:“你这性子就这么急?”
“可半晌坐着不说话算怎么回事?我这性子多少年都改不了,直来直去,干净俐落。”
玉虚子原心中有愧,自己一闭关便是百年,也至于误了她,若在她十六岁时收入门下,不仅能救余氏一命,还能让她早入仙门。她竟在凡俗界生下儿子,就算是这样,亦在三十八岁时晋入金丹。
从炼气一层到金丹,她没有吃过任何丹药,就凭自身晋级,仅是凭此颇是了不得。
“百年前,我要晋级闭关,曾对外宣布,已在凡俗界收得一弟子,名唤泠月。”
百年前,她还未出生,玉虚子便已算到了,还替她取了道号。
“这次回仙门,他们都会知道你只得四十二岁骨龄。修仙界灵力转弱,想要飞升,就得有大机缘,如我亦有千岁之龄,可每千年才只得有一个飞升机缘。”
“仙人飞升,还得抢名额?一千年才一个名额,这……也太少了。”冯昭的话出来,玉虚子有些错愕,这不是名额的事,是多少年留下的规。
不是修为到了就能飞升,而是所有的大能修士都在争抢这一线机缘。
冯昭想着自己修练,要从那偌大的修仙界抢到唯一的飞升名额,压力好大啊。
玉虚子见她说岔了话题,“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一回仙门,他们就会知道,本座早在百年前就知道有你出生,而你的出现可能关系本座能否飞升的大机缘。”
冯昭惊道:“他们以为我能得到替你抢到这个名额?”她摆了摆手,“就算要抢,也是那一群大人物抢,我一个小小的金丹才不干抢夺的事……”
在下界都是阳谋,如今到了修仙界,可不敢明着来啊。
你别想我出手抢,我不抢,弄不好小命就丢了。
“一千年前,修仙界三大门派的两仪门、长乐门为争飞升机缘,长乐门派出第一美人诱惑两仪门首徒,两仪门将计就计,上演了一出绝代爱恨大戏……”
冯昭觉得自己变年轻后,尤其是看到镜子里十八岁的自己,好奇心满满,人也像极了十八岁,此刻正巴巴地等着听故事,玉虚子不说了。
说好的一出爱恨情仇,你爱我多,我爱你少,你怨我恨,她连连脑补,却只听玉虚子道:“我太虚门上一位老祖得已飞升。那时候,老夫不到八十岁,还是一位金丹修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冯昭反问,一双八卦的眼睛点动着兴致满满的八卦。
玉虚子道:“我入世寻你,晓你已经历几场爱恨情仇,便想若是这一次他们用美人计,想来你不会上当。”
她还等着寻一个真心爱人,是他说,有缘的会动心,一切都凭缘份,至于她早前生过孩子的事,谁看得出来她有个儿子。
“泠月,你要始终保持警惕,修仙界的阴谋算计无处不在,即便是同门,为了那一线飞升仙缘,也能用尽法子。”
兜了一大圈,就是让她小心再小心。
冯昭道:“是谁说我与飞升名额有关的?”
玉虚子低声道:“上一次,本座是气运之子,一线飞升仙缘是我替老祖拿到。你是应运而生的天运之女,气运、机缘在我之上,只要你拿到飞升机缘,待我飞升之时,我就能看到能助你飞升的后来人。我们太虚门能领正道修士,我们有不外传的太上造化诀,待晋入化神后期,飞升之时就能看到未来千年后发生的事。”
所以在一千年前,上一位飞升老祖就算到了她。
玉虚子入世,与萧、冯两家的先祖结下善缘,就是为了等她的出世。
玉虚子微微一笑,“这是我替你预备的礼物。”
一只漂亮的白玉葫芦,巴掌大小的扁葫芦,上头雕刻有雅致的白牡丹纹饰,一根金色的绳子斜绑在白玉葫芦上,编结成漂亮的缨络,两头有一枚上等东珠,坠有金色流苏。
“储物灵宝?”冯昭拿到手里,用神识一探,足有一百多坪,能装不少东西,“师父早前为何不给我?”
“此乃纳物佩,用三千年的吞海贝炼制而成,是不易多见的储物灵宝。唯有底蕴的仙门元婴真人才能得来这样的上品灵宝。”
纳物佩,而不储物袋、储物瓶,人家的名字倒也易懂。
里头有丹药、法衣、符录与灵铢等物,这个修仙界和她在现代看的小说不一样,小说里灵石如山,而里头的是灵铢,就像凡人用的铜钱,铜钱是圆形方孔。而灵铢则是长方形圆孔,那长方形的灵铢上刻有符文,能存储灵力。
灵铢根据等级亦分下、中、上、极四等,等级越发,存储灵力的容量就越大,且这灵铢是炼器师们炼制出来的,具体如何炼制不得而知,一旦灵铢上的灵力耗尽,就会化成灰烬。
玉虚子拿了一只纳物佩出来,向冯昭演示了一遍,“上品灵宝用神识、气息、精血认主,凝出一枚血珠,将神识与气息融于其间,打入纳物佩的器眼内,再施认主法术,这只纳物佩便唯你一人可以开启、使用。”
冯昭想到小说里的情节,常有人半途劫宝,“若我被害,这灵宝是不是就归了旁人?”
玉虚子觉得他有时候哪不上冯昭的节奏,“这认主秘法,各大小宗门各有不同,而一等大宗门的法宝认主秘法多是同生术,你一旦消失,纳物佩就会化成灰飞。拥有上品灵宝纳物佩的,哪一个没有深厚的背景,杀害它的主人,便得做好被追杀的准备。”
冯昭学着玉虚子的样儿,练习两次,第三次方才认主,一经认主,纳物佩从巴掌大的一只,立时变成了花生米大小,挂在腰上,就像一只再是寻常不过的腰间坠饰。
冯昭觉着有了这东西很合用,笑眼弯弯,“师父,还有没有下品、中品的纳物法宝,能装东西就行,送我几个呗,这个等级太高,我再备上一个做掩饰。还有我弟子萧旦,好歹是我唯一的亲弟子,是你的亲徒孙,亦给一个呗。”
玉虚子望向冯昭,“你当纳物灵宝遍地可见?”
“对旁人很难寻,你老是太虚道君,你肯定有多的,五个不嫌多,两个不嫌少。”
玉虚子有些语塞,她还真开口讨,果然啊,弟子都是来讨债的。
他气恼地再取了三个出来,“下品灵宝,不能再讨了。”
冯昭接过,发现每一只都有十余坪大小,只这真是贝壳,不过上头雕刻了漂亮的纹饰,还炼制了一根链子,有一只里头有两身法衣,一看就是男子的。
“多谢师父!”冯昭拿了纳物贝,自己留了一只女款,出了房间寻萧旦,将那只装有法衣的递给他。
萧旦看着这巴掌大小的贝壳。
崔芙蓉道:“这是纳物贝,用来装行李和随身物品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腰上,她身上亦挂了一个,只是编结成了漂亮的缨络挂佩,“萧师弟,我教你使用。”
冯昭立在旁边,看崔芙蓉教完,便知道这下品灵宝只需滴血认主即可,不需要凝神识、气息,可见真不如上品灵宝。
崔芙蓉教完,冯昭已经认主了,指着她腰间的纳物贝,“你这缨络打得好。”
崔芙蓉笑道:“小师叔也觉得漂亮?”
“一眼就能发现很漂亮,你不说是纳物贝,我都没瞧出来。”
崔芙蓉道:“听说上品的纳物贝得有一百多坪,而极品的更妙,还能变幻形状,除了化神大能,旁人都瞧不出来。我这只是中品,里头有三十坪大小,还是我六十一岁晋级金丹,父亲送我的生辰礼物。”
“崔师姐六十一岁晋级金丹?”
萧旦想到了冯昭,三十八岁晋级,而冯昭是二十多岁才开始修练的。
崔芙蓉以为是夸她年轻有天赋,笑道:“六十岁前晋级金丹,那便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我长了一岁,但因是双灵根,也算是天才。”
萧旦道:“若是一个人二十多岁才修练,三十八岁结丹,这个算资质好么?”
“萧师弟,怎么可能只修了十几年便结丹?长乐门有一个天之骄子,六岁开始修练,是三十九岁结丹,一百零八岁结婴,是修仙界的传奇,现在有一百二十多岁。”
崔芙蓉亦是六十八岁的修士,面容瞧上去只得十五六岁模样,显得比冯昭还要年幼。
萧旦看着冯昭,他娘不是比那人还厉害,而且娘还生了他们兄弟,还要教导他们,其间耽搁了不少时间,难怪太虚门老祖一出现就是抢弟子的霸气,连颜长卿都不敢争执,乖乖地退后做了义父,让太虚门老祖做了冯昭的师父。
冯昭笑道:“芙蓉,回头我寻你学打缨络,我先去找我义父颜真人。”
崔芙蓉道:“萧师弟,我怎么瞧着你师父的骨龄比我小,她现在四十二岁,你刚才说的那个人不会是她吧?”
萧旦张合了一下嘴巴,他已经忘了,母亲与他说过,说修仙界里的男女,一个个都活成了老怪物,看着年少,心眼多得堪比筛子。俗世那些心眼,在这些人面前就是渣渣,太没战斗力了。
崔芙蓉惊道:“你说的那人还真是小师叔?”
萧旦道:“怎么会呢?我师父很小就拜入老祖门下。”
玉虚子闭关晋级,用了百年时间,出来时才想到冯昭,结果她都快四十了,这能怪得了谁。想着若是照玉虚子的计划,早早收入门下,冯昭的修为肯定比现在还要厉害。
“可她只有四十二岁,而且已经是金丹修士,还是金丹初期大成,我从结丹到现在,用了八岁时间才晋了一阶,她四年晋一阶了?”崔芙蓉看着萧旦,“你今年二十三岁,现下是炼气九层,多大开始修练?是十二三岁么,炼气期一年、半年晋一层是正常的,修为越高,晋级越是艰难。回到仙门,你就能准备筑基。”
萧旦想着自己也很厉害,他是“仙逝”后才开始修练,至今亦不过两年时间,照崔芙蓉所言,他的天赋亦不低。
也许,这一点是随了他母亲冯昭。
冯昭敲响颜长卿的房门。
颜长卿应了一声:“进来!”
他坐在榻上调息,萧恪正在屋子挥舞着拳腿,候宝珊因被崔芙蓉训了,很是伤感一阵,还以为很了不得,原来世外的三大门派最厉害,而那位银发老道便是太虚道君,是顶顶厉害的人物。早前她想拜师的少女,是太虚道君的小弟子泠月仙子。
冯昭唤了声“义父”,将手里的纳物贝递过来,“与我师父讨的。”她挥了挥手里的纳物贝,“给了萧旦一只,我留了一只,这只给你。”
颜长卿心头一暖,“这是灵宝,这样拿过来,你师父……”
下品灵宝可值不少灵铢,对于修士来说,有这样一件东西,出门在外就多了几分保障。
“他是太虚道君,这样的东西于他很寻常。义父,你拿着罢,出门在外,有这东西亦能方便些。”
冯昭将纳物贝塞到颜长卿手里,“义父,有事可来寻我。我找芙蓉帮我打缨络,瞧她弄得怪好看的。”
颜长卿应了一声。
待她走远,颜长卿解开衣袍,从里头脱下一件比甲,但见后背嵌了一个偌大的贝壳,他认主了纳物贝,从他的比甲里头取出积蓄、法宝,待比甲腾空,又将萧恪的东西取出放回比甲,道:“这件极品法宝便给你,既可防御,还能储物,你穿上亦能方便些。”
萧恪接过,“多谢师父!”
候宝珊刚才看到师祖可带了不少多少,足有两只箱子,那么大两只箱子就装到那巴掌不大的贝壳里头。而且看起来,泠月仙子给的纳物贝比这件法宝比甲的等级要高。
颜长卿并未将纳物贝挂在外头,而是取了绳子系到贴身的胸口,用手一探能摸到,这可是灵宝,里头的空间亦更大,比以前那只比甲上嵌的纳物贝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冯昭与崔芙蓉学打缨络,很快就掌握到了规律,还编成了一只蝴蝶状,弄好之好挂到自己的腰上。
崔芙蓉略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学会了,还学会改变形态,能编出蝴蝶缨络,比她编的还好看。
“多谢了,我回房再练练,回头给我徒儿也打成缨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