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心情大好,进了玉虚子的房间,将从崔芙蓉那儿拿来的丝线继续打缨络,这次用那只白玉葫芦编成了手镯,比划了一会儿,待长短差不多时,套到手腕,又拉至比手腕略松一些便成了。
完成之后,她指着手腕看了又看,白玉葫荒被嵌在手镯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玉虚子看她折腾,突地发现,白玉葫芦编成女儿家的手镯还挺漂亮,而且也够有心意。“掌门在炼器上颇有心得,是你大师兄,你可以请他帮将白玉葫荒嵌到手镯上,你这丝绳不结实。”
“师父这主意甚是不错。”冯昭问玉虚子:“为什么要挂在腰上,男子的可以弄成戒指,女子的可以弄成镯子,这样不是更方便?挂在腰上,若是丝绳不结实,丢了都不知道。”
玉虚子道:“修仙界是凡俗界的一面,凡人的钱袋、香囊都是挂在腰上的。”
“为什么不变通?防丢、化简,不是应该与手接触处更易发现么?”
玉虚子看着自己腰间的白玉麒麟佩,挂在腰间,因为习惯了,也没觉不妥,现在被冯昭一问还真是如此。
冯昭道:“师父,有没有修仙界的史书、律例、界志、丹谱、药谱、器谱、阵谱、符谱类的书籍,借我几本看看呗,就当是我了解修仙界了。”
玉虚子面露愕然,“丹器符阵,你以为人人可以学?”
丹器符阵,符与阵得讲究悟性与天赋,丹、器两道更得讲究灵根。
“了解一下不成么?”
“我给你界史、界志、药谱。”
弟子爱学习是好事,且他的女弟子是凡俗界上下数千年第一个问世的女贤,地位极高,品性高洁。
“多谢师父。”
玉虚子一抬手,出现一只大箱子。
冯昭打开箱子,“和凡俗界的书没二样啊,不应该是灵宝玉简?往额头一放,所有知识就跑进脑子里的……”
玉虚子听她絮叨,什么灵宝玉简往额头一放,知识就涌入脑子里,他怎从未听说?
冯昭取了一套界史出来,捧了第一本看起来,不是说是界史,为什么是《太虚史》第一章讲太虚门创派祖师,大约三万年前所创,从创建之初开始说太虚门发生的大事件、大变故,甚至门中出现了哪些惊才绝艳的天才,又飞升了多少位大能。
《太虚史》更像是流水帐,没有点评功过,只是客观地记录,看得几近打瞌睡,才终于翻到了最后一本,这是最近千年的事件。
还好是有事方记,有人才奇事再记入,否则浩浩三万年,不知道要看多久。
冯昭看完,便取了《修仙界志》出来,这个比《太虚史》有意思多了,写了整个修仙界的布局,三大一等宗门,有八个二等门派,再有二十四个三等门派,有六大世家,这世家弟子众多,亦有拜入一等宗门、二等门派的,因他们的地位比三等门派要高,他们不屑拜入三等门派。
小世家、小家族更是不计其数,有依附于三大门派的,亦有依附于二等、三等门派。
六大世家是单独生存发展,他们有自己的地盘、城池、百姓。
冯昭拿了一本空白的书簿出来,取了笔,根据《界志》进行记录,“万物秘境,每一百二十年开启一次,位于两仪门西北一千八百里沙漠深处。”
上头记录此秘境内,有各种上古草药、灵果,有机缘者进去,就能满载而归,没有机缘者甚至不能进入万物秘境,只能在沙漠上兜圈打转。
这种历险寻宝的事,需要记下,她将其方位、开启时间与规律记录下来。
看到感兴趣的地方,她亦将那一段文字摘抄下来。
没过多久,冯昭的小书本上已写了不少的内容,她看到上头记录的某些没探出结果的奇事,亦记入小书本上,并在前头用朱笔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表示这里有可疑之处。
实在看得有些累了,扫了眼玉虚子旁边的小榻,冯昭歪在小榻上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中,她似又回到了第一世的现代,在大学校园的草坪上,她在背中药草处方,而她的室友捧着平板抱怨:“讨厌,太讨厌了,看得正精彩,断更了!”
冯昭道:“又追修仙小说?”
“《修仙女五逆袭记》,很好看的,我追一个月了。”
冯昭放下手里的课文书,捧起室友的平板,“你读到二千三百六十章了,我从头看看。”
这是一本写女五逆袭的小说,在女五之前,有气运逆天的太虚门老祖女弟子冯泠月,还有美丽无双的长乐门掌门之女南宫云袖、两仪门八面玲珑会相面观运玄灵素、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药王岛女弟子青瑶,身为六大世家之一的东方家族少女东方锦瑟因身具火木灵根拜入修仙界之首的太虚门。
在这个天之骄女们云集里的世界里,她在前面四位的出色之下,显得平淡无奇,为助冯泠月顺遂进入造化渊,东方锦瑟成掩护冯泠月,惨死在青瑶、南宫云袖之手。
重生归来,东方锦瑟发现自己回到了幼年时,彼时的她还是十二岁的半大少女,修练五年,炼气六层修为,正掐算着太虚门十年一次的开山收徒盛典,哪着东方城里的族中兄弟姐妹们,不远万里之遥前往太虚门试运气。
只是,这一次,她不想再奉令帮助冯泠月,她要改变自己惨死的命运,想凭借预知之能抢得先机。第一步,她要阻止冯泠月在十六岁时拜入宗门。她凭借自己的火木双灵根与预知之能,表现出自己的不俗,于十三岁时拜入太虚门掌门座下,在坊市买到原本属于冯泠月的空间珠。
那是一枚藏有一方世界的奇异宝珠,里面可以种灵草灵药;二十岁时,她在灵兽岛,买下一只寻宝鼠,只是彼时所有人都当那是一只再是寻常不过的灵鼠;二十五岁时,她献上了空间珠里成熟的一批药材,说是在外历练时所得,赢了掌门与太虚门所有元婴的器重。
即便她未见到老祖,但她却在暗里推动着自己的计划,她献上了空间珠里成熟的道果,也说成是外头历练得来,请掌门送给老祖,助他晋级。
得晓老祖服食道果,东方锦瑟很是欢喜,但他知道,玉虚子会在冯泠月十四岁时出关,为防万一,她让灵宝鼠潜入玉虚子闭关的洞府,在玉虚子常用的茶壶里,下了两枚轮回丹。玉虚子服下加了料的灵泉后,灵魂出窍进入轮回,转世成了一个凡人,在凡俗界走过了四十载,逝后灵魂重归本体,他方才忆起大事。
在故事里,玉虚子醒来赶到凡俗界,却迟了两年,冯泠月在凡俗界的安乐候府后院已经病死。那一生,她嫁给了一见钟情的汪翰,却因汪翰一直深爱青梅竹马的表妹,对她视而不见,她在郁郁而终中过完了一生。
玉虚子悲痛之下,只得返回太虚门。东方锦瑟成功灭掉了女主,开始对付女二、女三、女四,一路上高调地打脸,再打脸,小说一直写到锦瑟站在造化渊前,而彼时拥有进入那里的女修,唯有她一人,周围全是眸露爱慕之色的一干男元婴修士。
故事写到这里便停更了。
造化渊到底隐藏了怎样的飞升机缘,小说里却没有说,锦瑟的前世殒落在此,是为了奉命掩护冯泠月进入而死,照着小说的情节发展,锦瑟代替了冯泠月,她是定会进去的,可小说没有写后来的事,就在这里嘎然而止。
冯昭睡得很沉,她仿佛看到了造化渊,那云雾翻滚如潮,只能放弃生死地纵身跃入,里头是机缘还是危险,谁也不知,可每每那云雾翻滚,出现了深渊,却令整个修仙界的人前赴后继。
崔芙蓉站在外头,抬手敲门,“老祖,太虚城要到了。”
冯昭倏地睁开眼睛,她坐起身,思绪还在那本书里,在这之前,她不记得有那本书,可又似乎看过《修仙女五逆袭记》,在这书里,女主是锦瑟,而在女主文里,冯昭并不是唯一的女主,那写的是一个优秀女子倍出的世界。
她们各有各的骄傲,各有各的性情与品行,各有各的坚持,气运逆天,却一直想帮师父寻到飞升机缘的冯泠月,骄傲任性却不刁蛮的南宫云袖,相面观运的玄灵素看似对谁都好,实则在替两仪门老祖寻找机缘,更有生而为木灵体,生来就能得到人与动物好感的青瑶。
那只寻宝鼠本应是药王岛青瑶契约的灵宠。
东方锦瑟抢夺的不仅是前面四个人的机缘,更借助自己的预知,害死了前面四个天之骄女,冯泠月还没来到修仙界便死在凡俗界,做了一世最寻常的妇人。
难怪呢,堂堂太虚道君居然会因时间误了大事,他是着了东方锦瑟的道,从时间推算来看,东方锦瑟应比冯昭要长三十至四十岁模样,现下是一个七八十岁的女子。
玉虚子惊愕地发现,冯昭身上萦绕着一层紫气,更有淡淡的金光掠过,甚至还有一缕天道的气息。天运之女,更在气运之子,前者有天道庇护,后者只是气运过人;前者承运于天,后者却是数世善缘。
外头,传来了弟子的声音:“都安静,排成列,按顺序下云舟,跟着前面的师兄走,不要乱了队形。”
萧旦在外唤了一声“师父。”
有了梦里的记忆,冯昭对太虚城、太虚门少了几分好奇,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全都知道了。
玉虚子走在前头,冯昭跟在他身后,玉虚子想问什么,她已经是金丹修士,按理不会睡觉,可她这一觉睡了三天三夜。
冯昭不紧不慢地道:“萧旦,一会儿你跟着新入门的弟子爬问心梯,问心梯有九十九丈,每一丈都是对心境的磨练。”
玉虚子只以为她是因为看了《界史》的缘故,知道太虚门有问心梯。
萧旦应了一声“是”,跟上那二十几个新弟子。
冯昭道:“师父,我亦去走走,看能过多少层。”
玉虚子并没有阻止,他有一种预感,她睡了三日,也许不是睡觉,而是在悟道,或是沟通天地,她身上萦绕的天道气息瞒不了他,但那是属于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冯昭出了云舟,对颜长卿行了一礼,“义父保重,我去爬问心梯。”
颜长卿道:“我们出来亦有些日子,得回百草谷。”
“改日有时间再聚。”
淡淡地道别,他们亦总会再聚。
冯昭第二世的记忆里,并没有颜长卿,玉虚子未出现,只是那个预言一直都在,母亲、冯晚相继离逝,她与族人闹翻,后来族人们过继了一个孩子到嫡长房,是三房还是二房的孩子,她不记得了。因为她当时说过,她不承认那孩子,他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凡俗界的一世,凄凉而无助,原以为是自找的,到现在才知道是被东方锦瑟算计的。
待冯昭踏上问心梯时,早有人已经行在前头,有的已经爬过了十几阶,离她最近的是萧旦,她道:“不要求快,要求稳,求扎实,感觉每一层石阶还来的不同。问心梯,问的不仅是心性、意志,还问天赋、问机缘、问善恶、问因果,你走过的层数越多,收获越多。”
萧旦应了声:“谢师父!”
这是他的母亲,却亦是他的师父。
冯昭笑了一下,在这问心梯上,只能看到人,外头的人却听不到他们谈话,他们师徒就像在散步,却又带着某一种不能言说的契机。
“旦儿。”
“师父。”萧旦望着她。
冯昭道:“无论在哪儿,我们都是亲人,是最亲的人。”
萧旦深以为然,他用了漫长的岁月来接受母亲变年轻的事。
“我被人算计,太虚门有人阻止我回仙门,让老祖误食轮回丹,灵魂出窍,轮回化凡经历了一世。若是他未能来寻我,我便是百草谷的弟子。二等门派与一等门派之间,就像皇城书院与太原书院之间的差别。只是这人,不仅害我,还抢走了我的机缘,回头,你去帮我夺回来!”
太原书院的甲班最多让学子考中举人,而皇城书院的甲班却能让人考中进士,这是一个大等级的差别,不仅是机缘、功法,还有人脉等等,都是不同的。
萧旦答道:“是我们的,抢回来。”
“你来抢。”
萧旦很是认真地点头,她是做不来抢人的东西。
冯昭粲然一笑,将亲儿子收为弟子,且面容是比自己还苍老的模样,感觉很奇怪,不过慢慢的,见过了仙门的师徒,也会淡定下来。
第一层石阶的中央,她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感受,站在第一阶脑海里涌现的竟是不到周岁的婴儿,纯白如纸;第二层石阶,这是两岁的幼童,有着最简单的欲望——吃,对所有的东西都产生了好奇,想要尝尝,亦通过尝试认识世界;第三层,是一个蒙懂的三岁幼童……
萧旦即便放慢了速度,还是比冯昭走得快,冯昭才过第三阶,而他已经走到了第九阶上,其他新入门的,已到二三十阶。
冯昭感觉到的是什么,萧旦不知道,他感觉到的第一层石阶是炼气一层,第二层是炼气二层,迈入第二层石阶,萧旦感觉到晋阶的松动,索性盘腿坐下,照修练功法吸纳晋级。
太虚门上清宫,掌门及各位首座坐在大殿,通过水镜看问心阶上的场面。
有人问道:“那个在问心阶上晋级的少年是谁?”
二十三岁炼气十层,若按一年晋两级,当是十五六就修练,莫非是哪个世家的子弟。
掌门答道:“泠月的入室弟子萧旦,老祖已令弟子与我说了。”
“单金灵根,天赋上乘。”
有人难掩羡色,天灵根越来越少,想收一个灵根好,心性亦好的弟子实在难得。
万剑峰的首座定定地看着走得极慢的泠月,“泠月师妹在做什么?”
四十二岁的金丹修士,亦算是天赋上乘,何况还被老祖给忘了,待老祖出关,人家在凡俗界已经晋入金丹,若不是老祖赶到及时,冯泠月就被旁人抢走了。
抢走的不光是她,还有她的弟子萧旦。
这可是两位天灵根修士,在未来定会走得更远。
又有人道:“以泠月师妹的天赋,不应该走这么慢。”
掌门道:“再看看罢,她坚持要踏问心梯,按理晋入金丹期是不必走问心梯。”
冯昭走得很慢很稳,每每行到一层问心梯中央,就会立在那儿感悟,从人的一岁到五岁,而到了六岁后,她所看的不仅人之六岁,还有花木六岁,百禽百兽的幼年,从他们的眼中看世间,只有一番趣味。
因看到的不同,她走得更慢。
花木六岁,吸食天地灵气,受阳光雨露,阳光下欢乐,雨露下饱餐,它们亦有自己的悲欢离合,雨露挂在枝叶,离去了,它们也曾不舍,听到欢跃的鸟语,它们会欢喜;看到翩飞的蝴蝶,也会羡慕它们的自由。
这,是修仙界有灵的花木。
百禽六岁,有灵智的还是蒙懂的孩子,无灵智的已是父母,它们哺养幼鸟,忙碌却拼命的活着,早出晚归,吃山间的松籽,捕林间的虫子,她看到了一只正在寻偶的雌鸟,看着两只雄鸟因她打架。突然,树上掉下一枚银色的果子,砰啷一声落到她的跟前,她歪头瞧了又瞧,啄向银色果子,明明刚碰到,才啄一口,果子就不见了。
这是一枚悟道果,难得一见,雌鸟突然站住了,她似想到了什么,她记得不久前,看到一只同类化成人形,那同类在修道,她不能做一只蒙懂的凡鸟,她也能修道,她也能成为仙人……
百兽六岁,一只金纹老虎在从间与兄弟姐妹们嬉闹,远处一群历练的炼气、筑基弟子进入山林,领首的金纹幼虎咆哮一声,所有老虎四下逃窜,而最弱小的一只,砰啷一声掉入一个洞里,这不知道是什么洞,里头是一间偌大的石室,听到外头幼虎传来的悲鸣。它急得团团转,最后一直往跳窜,到了上头,透过洞口,他看到人类正在虐杀、捕捉它的兄弟姐妹们。
几只成年金纹老虎出现,与它们开始厮杀,血腥而残忍,它的长辈们一只接一只地被杀,它吓得浑身颤栗如落叶。
它不敢出去,它看到人类将它叔伯长辈的皮毛扒下来,剔取它们的骨,皮毛炼制成法衣,骨头能炼法宝,就连内丹亦能炼制丹药,最后的林间只余下虎肉。
那些比它们等级更低的食肉兽类、禽类寻来,在林间吃着经们的肉。
它要强大,它不要被杀,年幼的金纹老虎在心里默默地发愿。
江河的锦鲤六岁,已有巴掌大小,红银相交,头顶有一抹红,煞是漂亮,自由畅游在河河里。
草丛的乌黑小蛇六岁,正潜伏草中,准备吞食鸟蛋。
冯昭迈入第七层石阶,这次想到了七岁的自己,看到七岁的人类小孩,凡尘俗世的七岁,修仙界的七岁……
那只食了悟道果的小鸟走向了修练路。
最弱小的金纹老虎凭着强烈的愿望变得不再平凡,成为金虎群里最勤奋的一只幼虎。
那些早前熟识的花木再次浮现,它们的承受了动物跑过的践踏碰撞,有的承受了风雨的洗礼,有的依旧傲然而生,有的已经弯曲……
冯昭在一步步石阶着,看着得了机缘的鸟长大,金虎亦长大,就连花木亦在长大。
她走近了第十层石阶,萧旦正在晋级,从炼气九层晋入十层,她的眸光微敛,静立在他的身边,感悟着十岁的万物幻境。
她陪着那只鸟、金虎兽、众多的花木又长大了一岁。
小锦鲤略大了一些,小墨蛇粗壮了一点。
待她回过神时,萧旦已经迈入第十一层石阶。
上清宫内,有人道:“炼气十层后当是筑基,可是他却在第十一层继续晋级。”
万年以前,炼气、筑基都有十二层,只是现下天地灵气转弱,只得十层,此子修练的明明太虚门的功法,据他们所知,那功法亦只十层,为什么他晋入了十一层?
萧旦在晋级,冯昭在感悟,萧旦晋入第十层用了三天,而冯昭同样用了三天,那些行走在问心阶的孩子,天赋不俗的已经行到五十多层上。
他们全是从凡俗界来的,不知是谁呼了一声:“有人在问心阶晋级。”
“是泠月真人的弟子,叫萧旦的。”
“萧旦,与大周太子同名的那个。”
“胆儿不小,与大周太子同了名讳,也不知道避讳。”
“这里是修仙界,便是皇帝的名讳也用得。”
新弟子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冯昭看了看前后,她的第十一层结束了,抬步走向第十二层……
后面的层数越来越快,因为鸟与金虎已经开始闭关修练,岁月化成了一张仿若照片的印记,花木中还在吸食阳光雨露,以它们顽强的生命力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