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涛到了刘德秋的办公室,刘德秋装糊涂,依旧像以往一样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给他倒茶。
“海涛,你们红太阳冰棒厂又遇到什么麻烦了?我们阳光冰棒厂可是什么活动都没有搞。”
刘德秋让汪海涛喝茶,然后笑看着他说。
“德秋,红太阳冰棒厂明天要又要推出脆皮奶油雪糕了,我劝余建开,让他不要急于推出脆皮奶油雪糕,他不听,他说跟原来一样,每根比你们的雪糕低一角钱一根,他就不相信卖不出去,唉,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总是记吃不记打。”
汪海涛看着刘德秋,说完还叹息一声,他明显地表现出对余建开的不满。
“你们的脆皮奶油雪糕质量怎么样了?”
“质量哪里能够跟你们阳光冰棒厂的雪糕比?余建开只是想跟你们打价格战,我劝不住他,懒得管了。德秋,你也不用给我们冰棒厂面子了,该怎么出招,只管出招就是了,谁让他目中无人?”
刘德秋笑了笑,不置可否,却是盯着汪海涛看,眼前这个男人,突然在自己的心目中就降低了分量。
真想不到,汪海涛竟然也开始耍小聪明了!
刘德秋怀疑之前是不是看错了他,他这样不说话,只盯着汪海涛看,让汪海涛很不自在。
“德秋,我说的是真的,我这次来不是求情,而是觉得余建开真的太过分了,你之前不是说看我的面子吗?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我对红太阳冰棒厂失去了信心,你也不用给我什么面子……”
“海涛,你对红太阳冰棒厂失去了信心,真是这样,你是不是考虑好了,我的新厂建成后,你去我的厂里工作?底薪一千元一个月,可是你现在的好多倍,你说是不是?”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德秋,你办厂了,以后专心打理你的厂子,我觉得,你刚把阳光冰棒厂的品牌打出去就这样离开阳光冰棒厂,是不是太可惜了?”
汪海涛像是无意地随口道。
“我不承包阳光冰棒厂,不等于不管理这个冰棒厂了,我会担任这个冰棒厂的名誉厂长。对了,红太阳冰棒厂现在推出雪糕什么的,一切都随余建开去,反正今年的销售时期也不长了,让余建开多少赚点,让他以为承包冰棒厂很有赚头,明年的时候,让他吃了大亏,他才会知道错。”
刘德秋看着汪海涛淡淡地说,像是根本不把红太阳冰棒厂当回事。
“德秋,你这是什么意思?”
汪海涛心里不由一惊:难道阳光冰棒厂明年真要扩大经营?刘德秋虽然不承包阳光冰棒厂,却依旧掌控着冰棒厂?
“没什么意思,承包就意味着利益和风险共存,这个,余建开也应该知道,一切都看他的运气了。”
“海涛,我实话跟你说,我的厂很快就建成了,接着就要添置机器,进行技术培训,确定管理人员了,你要是愿意去我的厂里工作,早做决定,要不,好的岗位确定后,你再去我的厂里,待遇各方面肯定就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我也不能答应给你底薪一千元了,还请你慎重考虑,尽快拿定主意。”
刘德秋看着汪海涛,像是老朋友推心置腹一样地说。
“这个……我再考虑一下吧。”
汪海涛心里还真是没有底了,他想承包红太阳冰棒厂的决心有些动摇了。
“好吧,你去好好考虑一下,不过,时间真的很紧,你在十天内能够给我答复,我可以跟你签订合同,保证你底薪每月一千元,还会根据以后的效益给予奖励。但是,十天以后,我的这个承诺也就过去了。”刘德秋看着汪海涛补充道。
“行。我过红太阳冰棒厂去看看,余建开可能在让制造脆皮奶油雪糕了。对了,他明天打算投入市场一千根。”
“好,不送了。”
刘德秋看着汪海涛的背影,心里有些矛盾了:这个人,到底该不该用?
……
余建开给廖春旺几个人说了自己的设想,并且明确地告诉他们,这次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汪海涛的建议是不可取的。
道理说得很明白,廖春旺他们听了,心里顺畅了,回到车间给职工们解释了,大家不再有情绪,都按照余建开的安排安心地工作起来。
汪海涛回到红太阳冰棒厂见大家井然有序地工作着,他不好再鼓动员工们,只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着自己的未来,到底该朝着哪个方向走。
……
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红太阳冰棒厂的一千根雪糕投放到了市场,因为质量比之前却有提高,加上便宜一角钱一根的优惠价,的确很快就销售完了。
这无疑是大喜事,但是,余建开这次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汪海涛向他提建议的时候,他反而更加冷静。
“余厂长,批发冰棒去卖的人都说了,我们的脆皮奶油雪糕的确非常抢手,我看这次跟上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们完全可以停止白糖冰棒厂的生产,开足马力生产脆皮奶油雪糕了!虽然我们的脆皮奶油雪糕比阳光冰棒厂的雪糕便宜了一角钱一根,但是,利润跟我们的白糖冰棒……”
“利润跟我们的白糖冰棒没有可比性!你不能说一根白糖冰棒的利润是三分钱,一根雪糕的利润是一角二分钱,就可以说雪糕的利润是白糖冰棒的三倍!”
“不能这样去比!一根白糖冰棒厂成本才多少钱?一根脆皮奶油雪糕的成本是多少钱?如果开足马力生产雪糕,到时候销售不出去,会给冰棒厂带来巨大的损失!”
“汪海涛,你不会不考虑这些因素吧?你之前办事很稳妥的,这次怎么就考虑后果了?”
余建开盯着汪海涛,似乎重拾了大厂长时候的威严,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
“余厂长,我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再说,现在已经过了秋分,今年的销售期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也是为了您好,为了冰棒厂好,只是想抓住机遇,恨恨的赚一把。”
汪海涛心有不甘地看着余建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