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耀祖冲堂前喊道:“哪有这么审案的,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情急之下,话语脱口而出,说完他自己也后悔了,这里可不是他的地盘,这些懵懂的地缚灵可不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而有能力调动规则之力的恐怖灵体。
族老抬头斜眼一瞥,声音阴阳怪气:“噢,又一个外乡人。”
接着又对那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指示道:“教一下他规矩。”说完便不再言语,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周围安静下来。
众人齐齐望着黄耀祖,对他冒失的举动抱以怀疑、惧怕和看一副好戏的目光。
族老的忠实传声筒,那个中年男人大声呵斥道:“没规矩的家伙。知道这里什么地方吗,族老已经作出了决定,任何人也不能改变。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第一个敢质疑族老们决定的人,念在你是外乡人不懂规矩,只给你一点小教训,不然你当我们古庙村的棍棒都是豆腐做的。”
宝爷沮丧道:“小子,你惨啦。”
话音刚落,黄耀祖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他。他奋力挣扎了下,想抽出腋下的手枪,但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也完成不了。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然后黄耀祖便体验了先前李大宝享受过的大餐。那滋味......
第一棒下去,他只觉得一股剧痛从屁股传来直达脑仁,接下来几下落在身体不同部位,痛入骨髓,然后全身都开始痛了起来,然后便是麻木了。
三十棍行刑完毕,捆缚他的光绳和石台也消失不见了。黄耀祖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已经滴湿了地面,一条命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黄耀祖打死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群鬼打了板子,要是被同行看见能当一辈子的笑料。
他心里窝了一团火,想起身跟这些地缚灵拼命,可身体却罢工了,剧烈的疼痛随着身体的晃动又开始蔓延开来,只有保持静止才有那一丝丝的减缓。
宝爷却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叫你小子冲动,宝爷我跟着你受老罪了,幸好只是打了板子,要是刀斧加身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黄耀祖已经不想再理他了,都这时候了宝爷还在说教。
随着中年男人的一声令下,众青壮抬起又重新回到猪笼的李大宝往外走去,围观的众人自动让一条路后也跟着簇拥着往外走。
中年男人眼珠突然一转,面无表情说道:“把这个外乡人也抬过去,让他见识一下我们的规矩。”
黄耀祖被两个膀大腰粗的女性地缚灵一个抬脚,一个拖手,像货物一样抬了起来,紧跟着前面的队伍。
这个路线是黄耀祖来时的路线,这些地缚灵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目的地,那个满是巨大石碑的村子中心广场。
石碑还是矗立在那儿没有变化,众人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李大宝还在不断喊冤,李大宝的母亲早已在他受刑时便昏了过去,没有跟过来。
突然,众人让出一条路,族老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缓慢的向其中一块石碑移动,没人有意见,都静静等待着。
任务大概率已经失败了,黄耀祖心态崩了,开始摆滥,趴在地上透过缝隙观察着,他也很好奇到底什么是“石刑”。
族老在一座石碑上一拍,“咔嚓”响起,地面轻微有些颤动,石碑从地底猛的窜出一段,变得更宽大了,上面还出现了束缚人行动的镣铐。人群面前突然出现一堆奇形怪状的石头,拳头大小,边缘似乎被打磨过,有锋刃。
黄耀祖定睛一看,不由想起攻击过他的柳叶刀,一样的味道,一种恐怖的氛围包裹住了他,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族老退回到了人群,表情严肃说道:“开始吧,时候不早了。”
话音刚落,李大宝整个身体就凭空出现在了巨石碑上,被镣铐死死锁住,嘴里还在大声呼喊着冤枉。众人均从石块堆取了一块石头,面无表情盯着前方。
黄耀祖开始知道什么是“石刑”了,他埋下头,不敢再看下去了。
石块像雨点一样飞向李大宝,刚开始还能听见李大宝凄厉的叫声,没过几分钟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宝爷少有的凝重说道:“小子,不对劲。”
黄耀祖这才抬起头望了一眼,李大宝已经不成人形了,血肉模糊,估计已经死去。但他发现失灵的阴阳眼却看见从李大宝身上散发出的丝丝黑气被石碑吸收了。石碑吸收完后,开始散发出微光,不过没有那几座散发的荧光强烈。
“什么情况?”黄耀祖不解地问道。
“它在吸收怨气。”宝爷见多识广,能够看出端倪,继续说道:“李大宝含冤而死,怨气冲天,却全部这东西吸收了,这是堕入魔道啊。”
“什么魔道?”
“魔由心生,一念成魔,幕后的东西已经完全疯狂了。”
黄耀祖也心生感慨,是啊,这东西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从任伯开始,再到冲锋车警员残缺的身体,还有小妹妈妈,再到主导这些游魂进行怨气的收集,一切都显示它在计划某种大动作。
中年男人检查了一下,大声说道:“行刑完毕。”
刚才手掷石块的凶手们居然开始欢呼喝彩起来,一幅极其反差的场景,一边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一边却是凶手们在庆贺。黄耀祖心里暗骂时突然又发生了变化。
所有的地缚灵都不见,族长、中年男子,连李大宝的尸体也不见,周围变得平静详和,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只有黄耀祖依然躺在地上。
黄耀祖也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居然好了,一下从地上窜起来,检查了一番,屁股后背完好无损,被柳叶刀割伤的口子也不了,只有在进入幻境前受的伤还在,很是神奇。
宝爷猜测道:“我或许知道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