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一处训练场上,鲁智深正在教五百余光膀汉子操练刀法。
如今,鲁智深、杨志、武松三人是山寨的是五、六、七号寨主,也是黑虎军一、二、三团的团长兼教官。
这二人都不是管理杂事的人,领兵训练他们倒是很乐意。天天操劳兵卒,喝酒吃肉痛快的很。
鲁智深听兵卒来报,有人找他,让兵卒领过来一看,竟然是梁山的林冲。他二人分别日久,见面自然亲切。
吩咐让他们自己练,鲁智深把林冲拉到旁边休息的草棚中,分别坐下。
“林兄弟,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快坐。”鲁智深很是欢喜,又吩咐手下取酒。
“师兄,不是你给我来的信嘛,怎么?忘记了?”林冲坐下笑道。
“洒家没给你写信呐!”鲁智深说着抓抓光头纳闷道,“哦,洒家知道了,来人呐,去请军师。”
“师兄,你这里不错嘛。这些兵卒各个都是精壮的汉子,操练进退有度,很是不错,比梁山的兵卒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林冲本就是禁军教头,眼光又毒,几下就能看出端倪。
“还行吧,就是练的日子短,再有个半年,见了血就是强军了。不说这个,来尝尝我们这里的美酒‘雪琥珀’”
冰镇的啤酒被取来了,鲁智深连忙倒上,天太热,又是来回校准兵卒姿势,他早就是又渴又馋。
“来,兄弟,干。”鲁智深一口旋完碗中的酒,吧嗒几下嘴巴,“爽,爽滴很呐。”
“嗯,确实是好酒,麦香长久、入口醇厚、又沁人心扉,再来一碗。”林冲初见雪花般的泡沫,只是觉得奇特,却从不怀疑有他。
两人喝过一阵,鲁智深问起林冲在梁山的现状。
\\\"蒙晁盖哥哥关照,日子过的还踏实。瞧师兄这模样,过得也是很舒坦呐。\\\"
\\\"那可不,咱寨子的军师,可是个能人,咱喝的这美酒就出自他手,还改良工具、赈济流民,整治恶霸等等,你见到就知道了。不如你就在这里别回梁山了。\\\"鲁智深劝道。
“师兄,这不太好吧,晁盖哥哥待我不薄,这话以后再说吧。”
“瞧,军师来了。”鲁智深一指远处来人,乐道。
林冲看去,远间走来两个人,为首是二十一二岁左右的年轻人,身量不高七尺上下,一头短发,不像僧道,又不像农夫、穿一麻布短褐下身齐膝的短裤、手摇蒲扇、脚穿竹制的木屐。身边是一十八九岁的少年,二人交谈着就过来了。
陈子御进了鲁智深跟林冲俩人站起,“军师,我给你介绍,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不待林冲说话,陈子御上前握住林冲的手,激动道“林冲哥哥,小弟早就耳闻你大名了,很是仰慕。如今来了可太好了,有你在山寨定能发扬光大。”
“多谢军师夸奖,小可只是一小小教头,值不得军师这样高抬。”林冲不动声色的抽出手。
“哎,兄弟,你别看军师是个文人,他的本事大着呢。他虽有些小心眼,不过说话还是真诚的。”鲁智深莽头莽脑的来了一句。
林冲经过陆虞候的迫害,对这种自来熟的人非常的愤恨,软软的噎了陈子御一下。
陈子御也不在意,坐下摇着蒲扇对林冲说:“林教头,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在梁山,终身报仇无望。这世上只有我能帮你报仇杀高太尉。”
林冲皱皱眉,“军师,你这话说的有些大了。”
陈子御自小看水浒传长大,从小学到高中,寒暑假那是《西游记》《水浒传》轮番的播,看都看吐了。
他不以为然微微一笑,\\\"林教头不知道,我有个本事‘不出户,知天下。不窥(kui)牖(you),见天道’。梁山上的好汉都是不尊刑法,随心而行的汉子,迟早朝廷会出大军围剿,此其一。其二,江湖人大多敬佩及时雨宋江,却不知此人小吏出身,执念只是做官。此人上山,日后必议招安。\\\"
“军师这么说怕是妄断吧,人人都说及时雨宋押司是个急公好义的好汉,有偌大的家业怎会上梁山做匪?”林冲根本不信。
\\\"教头不也是官府中人,此刻还不是做了匪?\\\"陈子御回了一句,继续说道“我闻宋江与晁盖私教甚好,晁盖劫生辰纲暴露上了梁山,他们间的关系想必是不会轻易断掉,迟早就会暴露,一旦事发,宋江必不容与官府,迟早会上梁山,就如教头遭遇一样,你不反自会有人逼你反。”
林冲听后久久不肯言语,陈子御又说“教头,咱们不妨打个赌,如果我算中日后宋江上山提出招安,你就来投我山寨,我帮你杀高俅如何?”
林冲不答,反问“军师当真能帮我?”
陈子御一口饮干碗中酒,大小两声,“小小高俅灭之何难?就算夺取大宋半壁江山也是轻而易举,陈某翻掌便可为之。”
林冲顿时不悦,“哼,军师这口气未免太大了些。”
鲁智深劝道:“兄弟,你别不信,军师的手段简直是神鬼莫测,半个月的功夫山寨从三百多人涨到五千,而且这都是自愿上山的。如果他使用‘天雷’万余兵马也在片刻中灰飞烟灭!”
陈子御脸色一黑,说道:“哥哥,你好像忘记我们的约定了。”
“是,是,洒家说错了,自罚三碗。”
林冲听到‘天雷’二字本就觉得荒唐,可见鲁智深这样谓之如虎的表情,猜到肯定是什么禁忌,便不再多言。
“智深哥哥,林教头初次上山,你可要多陪陪他,我还有事,告辞了。”陈子御说着拱手告别。
陈子御走后,鲁智深给他安排了住处,林冲就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好奇。
卧房居然有水池,还能洗浴?这山寨也太有钱了,茅厕不用净桶,用一个大大的瓷桶,一拉绳水流就冲走污物。没有厕筹,用的是黄黄的草纸。
每天天不亮,山寨就响起铜号声,然后就是千余人喊着‘一二一’的号子,负重行军。这整齐的步伐,严肃的军容,跟他带的禁军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从头至尾没有一人说话,整个天地间只剩下口号跟坚实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