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宝盛隆信誉良好、财力雄厚的实力下,其口碑也在江南扩散开来。选择宝盛隆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这天,常州宜兴的宝盛隆分号,跟往常一样正常开门营业。店里来了两位身材魁梧的外地客商。此时,店里还有七八个客人办理着存、贷业务。
“二位客人,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柜台的伙计露出标准的微笑问。
“将这五张银票帮某家兑了。”这人从怀里拿出五张银票放在柜台上说道。
这伙计一看就愣住了,这赤色边儿的银票金额都是万两起,现在他们分号库里的现银只有六万多两。这五张银票一兑出去,资金可就紧张了。不过他也不敢拒绝兑付。
伙计伸手接过银票,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警惕心立刻就提上了。他仔仔细细把五张银票都检查过之后断定这是假银票。
宝盛隆的伙计上岗前可是受到严格的培训的,还要经过数道考核,才能上岗。
“贵客稍待,您这面额太大,要请我家掌柜的给您兑付。”伙计不动声色的解释。
“你可快着点啊,老爷等着用银子呢。”
这伙计连忙把银票拿去后面找宜兴分号的刘成刘掌柜。伙计把银票递过去,将事情这么一说。刘掌柜吓的后背全是冷汗。
刘掌柜连忙带着伙计来到前面,但没有急着出去,而是躲在后面偷偷观瞧。
刘掌柜看这二人身材魁梧、面带凶相,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稍一沉思扭头对身边的伙计说道:“快去后面通知护卫,让他们派几个人到前面来,你在去县衙,找梁都头,说有人伪造我宝盛隆的银票,让他速速带人前来捉拿。”
刘掌柜来到前面的柜台,问着二人:“敢问二位这银票是从哪里来的?”
“自是你宝盛隆兑出来的,连这也要问?快些付银子,老爷我要给通判大人采购物品,要是耽搁了事情你吃罪的起吗?”
刘掌柜懒得听他胡吹大气,冷着脸说道:“你二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敢伪造我宝盛隆的银票。”
“胡说,分明是你宝盛隆不想兑付,找这种借口想黑老爷我的银子。告诉你,今天要是不给老爷兑银子,老爷砸了你这破店,你信不信。”这二人吵嚷着说道。
其中一人在柜台,一人站在门口双手叉腰张着一副大嗓门儿就喊:“各位街坊邻居都来看看啦,这宝盛隆不讲信誉,欺负我二人是外地的,想黑我家银子,大家都来看看呐,求各位做个见证,帮我二人讨个公道。”
这人一喊,有好事的呼啦一下全围在宝盛隆的门口。指指点点的议论。
在里面的刘掌柜一听这话,就彻底明白了,这二人今天就是来闹事的。像宝盛隆这种作金融业务的最怕的就是失了信誉。
“来人呐”刘掌柜一声喊,从后面跑出六个精壮的护卫。
“将这二人拿住,送交官府,法办。”
这些护卫‘呼啦’一下将这二人围住,刘掌柜站在门口对看热闹的人解释着:“各位乡邻,我宝盛隆绝不会做有失信誉的事情。这二人用假银票来我号骗取钱财,如今我号业已报官,是非对错咱们去衙门论个明白。也请诸位高邻一同前往作证。”
被围住的二人也喊着:“谁不知道你宝盛隆跟官府二者早已是暗中勾结?我们不去,就在这里让乡亲们看着,论个明白。”
“好,我宝盛隆就跟你论个明白。”刘掌柜嘱咐身边的分柜掌柜“老张,你去取五张我宝盛隆的银票来。今天刘某也给大家讲讲我宝盛隆银票上的秘密。”
只一个‘秘密’二字就将人们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人们都好奇的伸着脖子看着刘掌柜。
不多时分柜掌柜就来到前边把手中的三张银票递给刘掌柜。刘掌柜朝人群中招招手说道:“恒生银楼的冯掌柜、仙福酒楼的陈掌柜,请二位上来,做个见证。”
刘掌柜点的两人都是宜兴世代经商,人品口碑良好的商家。这二人出来站到刘掌柜身边,刘掌柜将手中的两张银票分别递给二人。他又举着一张银票介绍道:\\\"诸位高邻看好了,我宝盛隆的银票用的是特种纸张、这种纸张是用桑皮纸浆、蓖麻、棉花等十余种材料制造出来的。不仅结实耐磨、而且遇水不烂。\\\"
说完他看着前面围着的人,这些人眼巴巴的瞅着他,这意思在明显不过了,是要让他做给大家看。
刘掌柜呵呵一笑,继续说道:“这个遇水不烂,我们等下在试。咱们在从这印刷说起,我号银票用的是叠印法,印出来的文饰摸上去有层次跟粗糙感,二位可试试。”
冯、陈二认按照刘掌柜说的,拿手去试,这一摸之下二人皆是点头说道:“不错,不错。”
“这是其一,其二:二位看这墨,这墨也是我号请高人秘制而成。其成品颜色鲜明生动,丝毫没有呆滞之感;其三:二位可以看着纸张,里面夹杂着不规范的小线条。其四:二位可以将银票举起来对着光看,这银票上有我号的水印密记。”
二人将银票举起来对着光看,果然银票里面,有宝葫芦一样形状的水印。再依着刘掌柜之前说的证据,对照着银票都一一找到。
“再有就是上面的印鉴、签押、密语,不过这涉及我号机密在这里就不方便给大家解释了。现在给大家试试遇水不烂。”刘掌柜说的让人取来一碗水,将手中银票放在碗中浸湿之后,拿起来甩掉多余的水渍,用手甩的‘哗哗’响。
这一幕让围观的人啧啧称奇。大宋的纸薄,任何纸张只要沾了水,拿起来就破,那像刘掌柜手中这纸一般的结实?
“二位在看看这假银票。”刘掌柜拿出之前二人拿来的假银票说道。
“这银票确是有问题,做工粗糙、墨色僵硬模糊,跟刘掌柜的真银票比不了。”仙福酒楼的陈掌柜看过之后说道。
“陈掌柜说的不错,但还有一点。但凡受信誉的商家,为防止被他家仿冒,都会做一些暗记。我恒生银楼就是这样,售出的首饰都有工匠给了独特的暗记。这宝盛隆的银票也是如此。陈掌柜你看,你我二人银票上的签字,虽是同一人书写,可笔画长短都是不一样的。你再看这两张假的,这分明是刻板印刷上去的嘛。”冯掌柜是做首饰的到底细心些,当下就发现几处不同。
周边围观的人群一听,都群情激奋的喊“把骗子带去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