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好似并不惊慌,其中一人说道:“我给你们宝盛隆的银票是真的。只不过是你们不想兑付银子,要黑了我的银票。”
说完就往外走。他身边的宝盛隆护卫拦着他,他瞪着眼睛说道:“干什么?想动手?我不过是要跟你家掌柜对峙明白。让开。”
护卫们还是站着不动,门口的刘掌柜出声说:“放他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狡辩的。”
这人听了冷哼一声,推开身前的护卫,大步走到门口跟刘掌柜并排站着说:“掌柜的,请你家伙计也叫出来吧,咱们当面说个清楚。”又对着前面众人抱拳说:“各位乡亲,容我说两句,至于真假,还请大家来一同来分辨分辨。”
不多时,招待他的宝盛隆伙计吕全就来了。
这人见吕全也到当场,开口说:“今日我到他这宝盛隆来兑付银票,我的银票是交给他店里,这个伙计的,是也不是?”
吕全点点头,这人看着吕全,继续说:“我把银票给了你之后,你怎么说的?你原话是说‘贵客稍待,您这面额太大,要请我家掌柜的给您兑付。’是也不是?”
吕全下意识点点头,说:“正是。”他这人虽然有些机灵,但是也不敢出言反驳,这话确实是他说的。
自他被选拔出来参加钱庄的学习跟培训时,第一个要学的就是对客人的诚信。如今他虽觉得这人说起这个肯定有所用意,但也不能食言,更何况当时在店里面办业务的还有别人,若他不承认他的话,那么就有坐实宝盛隆侵吞他人银票的嫌疑。
“好,既然你承认你说的话。那么我就问你,既然我的银票是假的,你为何不第一时间说出?为何要避开我等,去后面找掌柜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的清楚吗?我的银票就是你拿进去调换的。现在还做出这种贼喊抓贼的戏码,当真是无耻之极。”
这人把事情这么一说,众人没想到还有这个情况,一时间纷纷四下低语。
有人说:\\\"这人言之凿凿,说的不像是假的。再看他毫无惧怕,要真是那假银票的骗子怎么可能这么有底气?说不准真是这宝盛隆要黑人家银票。\\\"
“哎,听你这么一分析,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众人议论着的话语逐渐倾向来宝盛隆兑付银票的二人身上,看宝盛隆刘掌柜的目光逐渐变的有些不相信了。
店伙计吕全见到这个情景,着实有点慌了,他连忙出声辩解:“我之所以第一时间不说是假银票,就是担心说是假的后,你二人跑了。”
“荒谬,你看我二人现在可是要跑?分明是你将我的真银票拿进去换了,大伙儿说是不是。”
这人表现的越是有底气,越是镇定,更是让在场的众人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
“是啊,你怕人家跑了,现在人家可是没跑。”
“小伙计,你为啥要把银票拿进去?为啥不喊掌柜的当面兑呢?”
眼见场面被这人控制,刘掌柜也不在沉默,他制止想要出声争辩的吕全。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人,说道:“好心机,好谋划。你以为只是这样我宝盛隆就能任你在此颠倒黑白吗?”
“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你说你没用假的换走我的真银票,你拿出证据来。再者,大宋律上说了,伪造银票者按伪造公文罪论处。这是要刺配流放的。我一个经商的买卖人,犯得上犯罪吗?”
这人打定主意,他这一手宝盛隆肯定说不清楚,只能吃个暗亏。在来宝盛隆之前,他们做了详细的工作,就是策划这一幕。宝盛隆拿不出没有调换银票的证据他们就是稳赢的。若当初,伙计喊掌柜的前来,他们就会找各种借口不兑付,拿了银票脱身。至于为什么要用大额银票,就是要吓住没经过事情,心里承受能力低的小伙计。
这其实也怪不了伙计身上,毕竟宝盛隆开业不久,伙计们遇事经验不足,几乎没有碰到这种事情。
“就是,伪造是要刺配的,那个敢这样做?”人群中有人说道。
“哎呀,这事儿太复杂,咱们弄不清楚,还只能是知县老爷才能给断明白。”
“我宝盛隆说了没换你的银票就是没换,你想要证据?好,我有证据。不过这证据是要等衙门里的人到后了,才能给本县的知县老爷看。”刘掌柜盯着这人说到。
当这人听到刘掌柜说到有证据时,他的表情明显有些慌乱,跟自己的同伴急用眼神交流。可后来听到说只能给官府人看的时候,他的底气顿时就足了。
“哈哈,什么叫等官府的人来?你开这么大的买卖,我看你私下早已跟官府勾结,如今就是要黑了我的银票,现在拿又不出证据,就想让官府的人替你遮掩。告诉你,爷爷不干,今天不要不赔我银票我砸了你的鸟店。”这人一把揪住刘掌柜的衣领骂道。
他手中的银票是真是假他自己如何不清楚?他哪儿敢去官府大堂辫个明白?只有趁官府的人没来,先把水搅浑,搞臭宝盛隆的名声,至于银票能不能兑付,说实话他心中也没底。但若真的能兑付,他二人可就是几辈子吃用不完。有这种贪念萦绕在心中,让他二人也忘记自身的风险了。
这围观的群众有附和者喊宝盛隆兑银子的,有说赔人家银票的,话锋逐渐转向这二人。
“干什么,干什么?聚在一起想要造反呐。”
围观的人群被粗暴的推开,两名腰别铁尺、手拿锁链的衙役这么一亮相,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再无一人喧哗。
“宝盛隆报官说这里有贼人拿假票使用,意图诈骗钱财。苦主、嫌犯何在?”县衙的衙役班头赵贵手扶腰刀,步入场中问道。
“在下宝盛隆掌柜刘曲,见过赵班头,这二人就是嫌犯。”刘掌柜上前施礼,拿手点指之前的二人说道。
“是嘛,将此二人带走。”赵班头挥手吩咐。
“老爷,我二人冤枉。是这宝盛隆偷换我的银票不给兑付,诬陷小人使用假票。请老爷给小人作主。”这二人不等衙役动手就跪倒在地朝赵贵磕头。
“嗨嗨嗨,瞎叫什么呢?懂不懂规矩?不懂别瞎叫,知县老爷在县衙呢。再无礼瞎咋呼,每人先打五个嘴巴。”赵贵说完朝衙役一努嘴“楞着干啥,锁上,锁上。那个刘掌柜你是苦主,就一同走吧。”
两名衙役动作真的快,不等二人反应拿锁链直接锁住。拽着就走,边走边赶身边的百姓“都散开,都散开。要看的自去县衙,别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