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任永涛通了电话后,我便匆匆的赶到一个叫“麦秀”的旅店。
旅店显得有些颓旧,但房间里的设施还不错,该有的基本都有,这对于一个人不到60元的价格来说,实在是合理的很。
任永涛递给我一支烟,我谢绝了。
“怎么,不抽?”任永涛自己点了一支,看着我。
我点点头:“嗯!工程怎么样了?”
“还好,工程队已经弄的差不多了,你这次来,主要是跟着我看看实物。”
我又点点头。
......
中午吃过饭,我和任永涛背着包赶到联通公司,认识了当地的工程师——我们叫他程工。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我们便马不停蹄的坐着车奔向工程地点。
通信基站通常都是架设在比较高的地方,比如在城市的高楼上,通常都会看到铁塔一类的建筑,铁塔上架设的长条盒子,便是我们常说的通信天线了,根据本地的信载量,天线的数量也有所不同。
按照我手里的资料来看,我们工程的基站天线,不会超过3根,也就是说,基本上都会保持在3根左右,如果是3根,将采用等边三角形原理——每60°安放一根天线。
当然,如果是前后一条路的山道,没有必要用3根,采用前后180°平角的两根天线即可。
此外,还有一种360°的圆柱体天线,完全可以覆盖四面环山的道路。
青海多山,因此,2根、3根天线的基站比较多。
公司项目主要也是集中在山路基站上,所以,我们在绕了有半个来小时车程后,就必须得徒步爬山。
兰州也是多山,相比青海的话,兰州的土山较多,而青海,石山相对多一些。
任永涛早早将已经准备好的球鞋穿在脚上,我则傻的可以,蹬着一双皮鞋,可把我爬惨了。
我们连爬带跪的上了一座小山,我的皮鞋却很争气的没给我烂,这让我很是欣慰。
“行!开始测试吧,你去,有不会的告诉我!”任永涛将仪器递给我。
我接过仪器,头一下就大了,在单位时,虽然见过基站设备,但是实战操作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困难。
我左瞅瞅,右瞧瞧,找了半天才找到门道,忙手忙脚的插上设备,按照学到的知识,小心翼翼的测试了一遍。
“不错啊你!”任永涛在我身边,挑着眉毛看着我,“可以啊,挺强,你是目前我见过的第一个能够实战的实习生!”
我咧嘴,嘿嘿一笑。
“行了,再测一下峰值电压吧!”
我点点头。
“诶?咋没电了?”
“没电了?”程工凑过身来,皱着眉头看了看仪器,“果然,确实没电了。”
“怎么搞的!”任永涛扔下背包,爬上了变压器架。
“妈的!程工,变压器被偷了!”
“啊?”我和程工都是一愣。
程工不信,跟着爬上了变压器架。
“妈的!”程工也骂了一句。
两人下了架,开始抱怨起来。
“怎么办,程工?”
“哎!得,先走吧,赶明儿找工程队再安一个,这帮贼娃子,不要命了!”
我和任永涛点点头。
接下来,我们又去了两个基站,其中一个,光铁塔就有60米高,而且,站在铁塔上,还有一定幅度的摆动,这种恐惧感,比我们站在高层楼上强太多。
“阮利伦,你先呆一阵,我和程工去下一个基站,这个是程工的电话,你拿着,我们去那边,然后测试一下通话质量!”
我看了下时间,下午4点,便点点头。
程工和任永涛下去后,我一人守着铁塔,不过,我是在铁塔下的,上面太冷。
拿着程工的手机,我突然想给叶子打个电话,但是苦于要和程工测试,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半个小时后,程工打来电话,告诉我说,让我暂时先在那里等着,他们这边有点问题,需要解决一下。
我无奈的看了看四周,全是山,山下,只有一条山道。
挂了电话,我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突然想给叶子打电话,正好程工的手机在我手里,而且,他这电话还不要钱,那么......
我拨了叶子的电话,三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我熟悉的声音。
“你好!”
“叶子啊,是我,阿伦!”我有些激动。
“你换号了吗?”
“没,现在在测试通话质量,这个是人家工程师的......”我开始喋喋不休。
“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叶子突然打断我。
我的心“噔”的一下——难道,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我呼了口气,说道:“我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了。”
叶子那头,竟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叶子,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6月26号那天,你在哪里?”
“你混蛋,你连这个都不相信我吗?阮利伦我告诉你,你真让我失望!”叶子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一下呆了。
我只是说了个日期,她用不着这么激动吧,我还没说后面的话,她为什么这么愤怒。
那张照片——是真的。
我的眼泪瞬间从眼眶里蹦出。
我还记得当初我到这家单位时,或多或少的因为叶子的一句话。
当时她说,阿伦啊,你先在兰州学习学习,时机成熟了,你来武汉找我吧......
我真天真。
我天真的认为6月26日那天,叶子会挂念我,可是我错了,那天,头发湿漉漉的她,被蒋少波搂着;;我还天真的认为我和叶子会有结果,她去武汉了,会等我,可是我又错了,我一个问题没有问完,她会突然向我发怒。
我紧紧的捏着拳头,咬着牙。
恨,怨,此刻充满我的心。
许久,我放下捏紧的拳头。
走吧,阮利伦,离开那个伤心之地,离开兰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