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台上众人皆为场下那武功不凡的黑衣女子一愣,连秦傅年也未想到她的反应竟然如此迅速,这也再次挑起了秦傅年的征服欲。
箭筒里的长箭用光,小将火急火燎的从后又递上一柄长箭,秦傅年接过长箭,瞄准洛棠迎脑袋后直射而去!
洛棠迎当下刚解决完一头野狼,突然看着长箭袭来,竟是还来不及有半点反应,身侧刚杀掉一头猛豹的宋月亦是。就在两人因震惊而脑子空白之时,路班主的身影扑了上来,实实替洛棠迎挡下了致命的一箭!
“路班主!!”
“路老头!!”
宋月与洛棠迎怔愣在原地,看着路班主缓缓倒下。
洛棠迎眼眶猩红,就要上前扶起路班主,还剩了一丝理智的宋月反手拉住他的手腕,紧紧拽着洛棠迎继续往高墙而去。
而后方的弓箭依旧不停的射来,只是每一次都好巧不巧的从宋月身体边缘差之分毫掠过,就像是在刻意挑衅一般,又像是在故意玩弄一般。
点将台上,那群小将看着黑衣女子就要将犯人救走时,都开始有所动作起来,而就在这时,秦傅年不容置喙的冷声道:“都不许动。”
闻言,容初然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解,但场上的黑衣女子脸上面具却是眼熟的,那是在轮船上见过宋玥儿戴过的面具。
孙太师喝下一杯茶,幽幽道:“让她从我们这等武将眼皮子底下救出人,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啊。”
秦傅年转身道:“本王自有分寸,不劳太师操心。”
话音刚落,只见一柄长箭从秦傅年眼尾一厘米之处掠过,直击上了点将台背后画有昭国江山的木屏。
众人见之皆是大惊失色,再次看向那黑衣女子时,只见她与身边的囚犯已踩着高墙缝隙中长出的不少榕树上了高墙,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秦傅年缓缓转过身,看着已无人的高墙,少有的嘴角扯起一抹笑容。
命悬一线逃出生天的宋月洛棠迎跃下高墙后,两侧早有士兵在等候,为了不被两侧士兵逮住,两人只得直直往深潭坠去!
潭水又深又黑,待宋月与洛棠迎双双游上岸时,森林里传来了急促且轻微的脚步声,两人相视一眼,起身便往另一侧无脚步声的森林深处跑去。
不知跑了有多久,直到宋月与洛棠迎再也跑不动停下脚步歇息时,身后也没再传来脚步声,半响过去,见追捕的官兵还未追上,两人这才放松下紧张的身子,瘫坐在了地上。
洛棠迎埋着头沉默着,知道他是在为路班主而伤心的宋月也不知如何安慰,话在嘴边呼之欲出良久,最后只化为一句:“与其在这思痛,还不如好好练武,有朝一日能为路班主报仇。”
洛棠迎抬眸看着宋月,半天才难为情的憋出一句:“谢谢。”
“这有什么,你父亲是我师傅,我当然要保护你了。”宋月凝了凝眉,转而又问道,“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龙儿呢,她现在在哪?”
洛棠迎沉默片刻,回道:“摄政王离昭,我本以为这是最好偷得芳茴草的时机,结果却中了他秦府的埋伏,暗首带着好一队暗卫将我困于暗室,得幸有圣女相救才得以脱困,但她却身受重伤,而我回瑜北戏团时也没注意到有人跟踪,结果……被一网打尽。”
宋月紧张道:“龙儿身受重伤?!那她现在在哪啊,你快告诉我!”
洛棠迎双眉紧蹙,回道:“我也不知,那天晚上分散之后,我不知她躲没躲过暗卫的追击,但在昭狱那几日里,我并没有见到过她的身影。”
宋月思忖片刻,道:“不行,我要去找秦傅年,打听龙儿的下落。”说着,她就要起身,还未走出一步,便被洛棠迎拦了下来。
“你去秦府不是自寻死路吗,”洛棠迎道,“还是商量商量之后再行事。”
宋月道:“商量?和谁商量,现在在昭州还有谁可以商量,和你商量就能商量出法子吗?”
洛棠迎道:“那你说怎么办,直闯秦府?”
宋月道:“我以侯府小姐身份去,秦傅年就算知道今日闯人猎场的事情是我做的,顾及到侯府的面子,也不会对我这么样。”
“侯府小姐?”洛棠迎疑惑的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成侯府小姐了?”
宋月道:“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你这身囚犯衣服碍眼得很,先跟我回侯府。”说罢,不容拒绝地拉着洛棠迎离开了这片林子。
临近黄昏,宋月带着洛棠迎悄悄潜回了侯府,喜儿正在里屋收拾房间,刚想转身离开就被蹿出的黑影抬手一劈,昏倒了下去。
宋月进去躲在屏风后面迅速地换回了之前那身紫色衣裳,出来时就见到洛棠迎呆坐在木椅上不知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
宋月一掌拍在洛棠迎后脑勺,道:“还不快点把你这身囚服换下来。”说着,将手中另一件紫色衣裳丢在了洛棠迎怀中。
洛棠迎拿起女子衣裳嫌弃的看了又看,丢在一旁道:“本少主才不穿女子的衣裳。”
“只有这身衣裳,你不穿今晚就不准出这门,”宋月突然想到什么,又道,“正好,你就扮成我躺在床上装熟睡。”
洛棠迎道:“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秦府。”
宋月掐了一下洛棠迎的脸颊,疼得洛棠迎捂着脸一声轻呼。
“就你这模样,去了是想给我添乱的吧。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哪也不许去。”
洛棠迎起身就欲反驳,还未来得及开口,他便被宋月按着手臂上的伤口,疼得面部一皱,又坐回了椅上。
就在这时,宋月转身离开里屋,将门紧闭。
静心居中,宋老太太面对正屋里一堆人的热枕逢迎,心里却在意着宋玥儿已经消失快两个时辰了,几次让宋戚去寻,都被敷衍搪塞过去,心里是越发的不快。
“行了,”宋老太太突然厉声道,“玥儿呢,之前还在我边上的,怎么现在都快用晚膳了都还不见人啊,你们这些个做爹做娘的也不知操心!”
堂内众人面面相觑,宋戚轻咳了几声,回道:“刚刚让人去寻了,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想来是不在府中,出去闲逛了罢。”
宋老太太道:“闲逛?就算是闲逛也该是时候回来了,现在还不回肯定是出事了,你们怎么还不着急!”
宋戚道:“着急,肯定着急,老母亲放心,儿子现在就派人去找。”
宋老太太刮了一眼宋戚:“那还不快去。”
宋戚吃瘪,讪讪道:“去,现在就去。”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堂内。王氏不敢轻易出声,只得一直沉默着装透明人。还是赵氏开口道:“路途遥远,老母亲肯定饿了吧,要不就先用食?”
宋老太太闭目缓缓转着佛珠,道:“不必了,等孩子回来了再用吧。”
赵氏笑道:“是,都听老母亲的。”
“对了,”宋老太手上动作一顿,“你身体如何,最近脑袋可还痛?”她皱了皱眉,“这一细瞧,你竟憔悴了那么多,还在为母家之事烦忧?”
赵氏低眉道:“都是老毛病了,母家之事以前老是会心里惦记着,但如今看开了许多,倒也没那么在意了,再说了,父亲母亲现在虽无一官半职但在丹城一切都好。”
宋老太太点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好,毕竟人这一辈子做任何事都不可能做到事事左右逢源。”
赵氏淡淡一笑,回道:“谢老母亲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