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清晨,小黎如往常一般给几人煮好灵谷粥,便开心的蹦蹦跳跳向纳气台走去。
上官家算起来也是渊源极深,不过现在已完全落没了,就连族人都不满十个,而身具灵根的也只有她区区一个,对于修道成仙的说法,在家中老人口中经常提起,没想到这等好事竟会落在自己身上。
小黎进阶炼气一层时间不长,可她能明显感到自己的精气神比以前好了几倍,就连力气都大了很多,挖起矿来也不像刚开始时那么吃力。
小女孩心思单纯,现在一心只想着挖矿、修炼,每天都乐呵呵的笑个不停,这让杨皓莫沉重落寞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些。
上官小黎走后,林方第一次睁开眼眸,『露』出一丝明悟之『色』。
“怎么样,是否已有把握融入那缕先天之气?”
林方苦笑的摇了下头:
“没想到这‘太清融源术’对神识要求这么高,前辈也知道在下的神识受创严重,只剩下不到两成,现在也只能看天意了,如果想等修复识海之后,没有灵丹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年。”
杨皓莫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对于‘太清融源术’他比林方了解的更为清楚,可现在这事恢复法力的唯一捷径,否则就现在这个状况,没有十年时间根本别想去修复丹田裂纹。
“你可想好了,一旦运转功法就不能停下,万一失败那缕先天之气也算是彻底浪费了....”
此时的林方脚边上放着两块下品灵石,左右手掌上也各自握有块圆润晶石,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先天纯阴之气极难出现,为了这缕气息司徒世家可是筹谋了几十年之久,融小凝也因这道先天之气而丹碎境落,如果这次融纳失败.....
沉默了好一会,林方眼中晃动的目光逐渐清明,直到最后再无丝毫涟漪,他向对面草榻上的杨皓莫微微点了下头,示意让其护法,便缓缓阖上了眼帘。
心中默念沧海覆浪诀的行功心法,开始强行向手里灵石中抽取灵气,尽管下品灵石的灵气十分杂驳,可比起石洞里的灵气还是不知浓郁了多少倍。当这股灵气从手掌灌入体内经脉,林方不禁浑身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久违的浓郁灵气就好似一缕清泉正在干涸的经脉中滋润流转,让他舒服的差点叫出声来。
半个时辰过去。
只听啪啪...两声轻响,手中已变成灰白『色』的小石块突然炸裂,掉落在地面上,林方双手向下倏地一探,便再次从脚边抓起两颗晶石握在手中。
炼化的法力还是如往常一样飞速被丹田给吸纳的一干二净,不过林方的丹田虽然遍布裂纹,可这百年来洗炼扩宽的经脉并没有损伤,有了灵石提供灵气,被炼化的法力可是那些炼气小修士可比,在被丹田吸收的同时,中央那道若隐若现的接天龙卷渐渐凝实了稍许。
这是在丹田吸收的同时,有很少一部分法力被附着在先天之气上,不过这种情形不会持续很久,只要没有源源不断的法力提供,这些被附着的法力也会被丹田强行吸收。
而林方要得就是这个情况,说来他还得感谢那两个管事,要是没有这四块下品灵石,他成功的几率只会更加渺茫。
当手掌中的圆润晶石再次碎裂后,林方神『色』一凝,仅剩的全部神识从识海里冲出,电『射』般投入丹田中央那道接天连地的雾气龙卷之中。
这还是林方第一次把自己神识探入先天纯阴之气,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好似突然来到了一片浩瀚的雾气之中,这里充斥着一股惊人的精纯灵气以及一缕莫名气息,与极寒之意不同,林方也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只是这里给他一种阴到了极致的奇妙感觉。
来不及多想,林方立时在心中默念‘太清融源术’用全部神识在这片雾气中肆意搅动,当终于感到有一缕微乎其微的雾气被神识带动时,便向下方极速灌去。
好似过很久,又好似只是刹那的瞬间,他只觉双耳赫然一阵轰鸣,肉身更是不由自主的剧烈颤动起来,不管是鼻腔还是眼角,七窍中纷纷溢出缕缕血丝。
就在这时,他感到自己带着一缕稀薄雾气钻进了一片龟裂的土地之中,说来也是奇怪,当这缕雾气与土地接触时,其中一些雾气被飞速消融进去,可还有微乎其微的一缕却如活物般仿佛感到自己正遭遇什么致命危险,不但没有消融,反而想挣脱神识的束缚从土地中再次钻出。
这时,林方也知道了这缕气息正是那先天纯阴之气,利齿微咬,‘太清融源术’被立时催到极致,他感到包裹自己神识的这片残破土地中竟赫然冲出股诡异吸力,还没等其反应过来,便把刚刚那丝正极力挣扎的气息给瞬间吞没。
接着,林方就感到整个地面都还是微微颤动,一些细小的裂缝正在飞速并拢,这股至阴之气好似一种灵丹妙『药』般正给这片残破大地给予无穷的生命力。
感到秘术已经产生作用,林方不敢有丝毫停顿,神识一抽,再次没入那道接天连地的龙卷之中开始肆意搅动,接下来就是周而复始的夹裹融合吞没,而他七窍中溢出的血丝也逐渐增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杨皓莫盘坐在草榻上,眼中『露』出种惊喜之『色』,他知道‘太清融源术’已经起了作用,不过林方现在神识受损严重,也不知能挺到什么时候。
这种事他是爱莫能助,虽然他现在的神识要比林方高出几筹,可神识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探入别人体内的,一旦侵入将会引起强烈反噬,这种反噬不光是他就连林方也无法躲过。
几个时辰过后,林方脸『色』早就白如宣纸一般,额头上更是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细密冷汗,当最后一缕神识完全耗尽,他只是带着丝苦涩的笑意,连眼皮都没来得急睁开便再次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