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7
“哦我还在洗澡呢你打电话了，我就赶紧出来了还没来得及穿。”林斯棠这时候好像乖宝宝一样回答问题，依旧伸着双臂要抱抱跟孩子似的，简聿把自己的破包扔进去，微微躬了身，以更加低的角度揽过了她的腰，抱了起来。
“你不是去看片场了吗？”
“骗朱博文的，你也信。”简聿笑，把她抱起来晃了晃，转了几圈放下来，回身锁上了门。
“诶嘿我这里特别挤，就一张床，还是单人床。”
“哦，我睡地上。”简聿还是耿直地不行，虽然也不代表说爬上床就一定得做点儿什么，但是上了床就危险了，她给自己立下的宏图大愿不能轻易放弃，就是这么倔自小到大的也是没办法。天知道她每天看着林斯棠诱人得不行就老想爬床，但是一回头拿工作拍在自己脸上。
哦清醒了赶紧搬砖，你一点儿名气都没有就敢要人家姑娘第一次是不是做梦呢！
每次都这样激励自己，简聿憨憨地笑着，在林斯棠面前她就容易怂，每次偷偷亲一下都得心里加油打气。把自己的包拎了起来，看着各种文件摊在地上，她盘着腿坐到了地上，说话很认真。
“……”林斯棠别扭极了，看着她心里很不舒服。
在洗澡的时候她似乎还可以闻到自己身上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白天那两只猫的血腥味道，水流似乎渐渐染红那一刻就是血液淌过来，她感觉异常恐惧，又是一个人，她怕得很。没有虫子没有恐怖片也没有雷声可她就是很害怕。
简聿那个电话还是个陌生号码，更无异于午夜凶铃。
幸好，在的是简聿，简聿来了。在这个空间里安定地呆着，是她的英雄。
可是简聿从来都把自己定位成禁欲系的，每天也不嫌憋得慌。虽然她自己未经人事但是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自己会有欲望，还没有开始发泄过，只是，觉得简聿不喜欢她。
自己这种每天吵吵闹闹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的，没有什么勇气，简聿每天都很努力，自己每天都在拖后腿，这样的自己，简聿是真的喜欢她吗？
“早些睡，明天还要继续拍，明天就能听到正式版了，你的音色很好听，稍微修一下再合一下就好了。”简聿头也没抬，说这话似乎不大有说服力的样子，可她是确实很认真的，自己临场过来被托以重任，戴着朱博文的名号去做朱博文自己的故事，难免会有压力，她觉得朱博文是他自己所自诩的旷世奇才，是因为朱博文完全了解她的作品内涵从而给她写曲子，而她从来不知道朱博文什么样的内心世界，所以这次也无比上心，况且这也是很重要的一次历练，从没有过的经历，翻出笔记本来查阅一些资料，和从前的一些师姐师兄们请教着，没有回头看小丫头跪坐在自己身侧安静的模样，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身侧。
“去吹头发。”简聿也有那种班主任的神技，不必回头就知道她在那里坐着。
“不想。我想看着你。”林斯棠说道。
“……”简聿最受不住这种话了，一听见这话心里软软的鸡皮疙瘩起一身，电流从心里咔嗒一声接通了，然后内心世界的颤栗就开始了，回过头去，站起来，林斯棠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甚至要滴着水。
“我给你吹头发好不好？”捻着她的发梢，有些受损了，湿湿的水流都在自己手心汇聚了，林斯棠顺着她的手臂看着，她脸红了一下，“好不好？”
这一句更是放轻了声音，林斯棠点了点头。
手指插在发间的感觉，是那种说不上来的飘忽感，就像是在云端飞翔着碰到了熟人，然后在云间穿梭而去一直坠到了地底深处。她理解了为什么古代男子为女子插上发簪的那个场景为什么会动人，青丝三千柔柔地在掌心浮动着，然后在她眉眼上方点缀珠光盈盈，简聿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这场景，曾经有一次在一个古装剧剧组拍戏，她客串了梳头丫鬟，给小姐梳头的时候，一缕一缕梳得顺滑起来，她也就这么个戏，还不露正脸，剩下的是造型师来做，但是她就觉得，女孩子给女孩子梳头，是一件很动人很美的事情。
捏着吹风机，简聿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好些古代言情故事，男子为女子画眉，为她眉心点朱砂，为她递过胭脂去，那场景太好看，如果能穿越过去，她想一件一件做给林斯棠，站在旁边温和地看着她被装点出来，对自己笑。
完蛋了，她觉得自己走火入魔了。
赶紧收敛了心神，傻傻笑着，吹干了头发，把吹风机放了起来，林斯棠却反手把她的胳膊拉在了肩膀上，攥着她，然后对着镜子她们互相凝视着。
“简聿。”
“啊？”
“镜子里你很丑诶。”
“……”亏她还沉溺在那种美好的想象中不能自拔呢！她还以为林斯棠要说什么好听的话呢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这么多年她被好多人说过丑也被好多人说过漂亮，从林斯棠嘴里说出来简聿就堵得慌。
“我给你化妆好不好？”林斯棠抓起了她自己的粉底，在镜子里对着简聿晃了晃。
“……晚上了，要睡觉了，化妆不好。”虽然心里很愿意，但是简聿还是耿直地想起了现实的需要，“你面膜贴了吗你看你快老成我这样了！”
赶紧回击一下，虽然也并没有什么回击的必要，简聿开着玩笑，心里也感叹着自己渐渐地走向中年了，林斯棠静静地看着她对镜自照，又回过头来，“好啦工作去吧！”
所以她是打算原本说些什么的吗？简聿没有多想，在她肩上拍了拍，点了点头，规规矩矩地走了出去。
走出去她就不行了，狠狠喘了几口气。
一个老虎扑食跪在自己的文件面前，看着大家给她的各种技巧点拨开始沉思，林斯棠还是不睡觉，抱着一个枕头坐在她旁边，也盘着腿歪过脑袋，看这些东西。
“明天是你和朋友的戏，要分离了，你会怎么想？”
“太好了终于分离了。”林斯棠故意这样说道，她真的是不喜欢那个女演员。
“瞎说，你明天千万得伤心。”简聿一边看资料一边说道。
“我今天够伤心了我干嘛明天还伤心，没天理了！”林斯棠表示她很愤懑，简聿歪歪脑袋，也不知道她今天是伤心什么，啊，那两只猫！她怎么这么大意！
“那你明天的情绪就变成愤怒吧！”
“啊？你别闹！我该演悲伤的时候就一定很悲伤的。”
“不是的，你情绪不到位你演悲伤就很假的，你演愤怒，说不定效果更好，听我的，我是专业的。”拍了拍胸脯，简聿说道，“不信你可以和我试一下，我演你那个朋友，咱俩有误会了，你对我生气，来，模拟一下。”
“哦。”林斯棠知道简聿又开始大讲堂了，坐直了身子看着简聿，简聿赞许地点了点头：开始了。
“你这个女人！你怎么可以这样！”简聿一秒入戏，这时候是没有台词的全靠大家发挥，她是给林斯棠感觉的，就自己开始瞎演，“哼我再也不要跟你做朋友了！”
“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我懒得在这里跟你吵架，我公司每秒钟几千万上下，你走！不要贴我！你走！”林斯棠开始胡诌了，本来也就是在玩，闹得那么严肃干什么，也得亏她有经验，脸上确实是愤怒的表情，十分到位。
简聿也罕见地配合她胡说八道：“走就走！我家里有黑帮的背景，我家的扒蒜小妹儿能排一个团！谁稀罕你！臭不要脸！”
“你才臭不要脸呢！”林斯棠顺手抄起了枕头压在她脸上，“扒蒜小妹儿都出来了，你每天在想些什么！”
“我家还缺一个扒蒜小妹儿，要求就是身高你这样的，体重你这样的，脸长你这样的，名字三个字的——”简聿不嫌事儿大，趁着大家都心情好闹腾着玩，在枕头下闷闷地说道，
林斯棠骤然就变成了扒蒜小妹儿。
简聿心情好就容易作死，林斯棠是知道的，用枕头就往她脸上招呼，长腿一跨就骑在简聿身上：“谁是你扒蒜小妹！”
“我是你扒蒜小妹儿……你给我买貂我就给你扒蒜……哎呀说起来我天天给你扒蒜……”简聿被压得死死的，还这样作死，心情好的没边了才敢这样。
“好啊我给你买貂，你给我当一辈子的扒蒜小妹。”
“不要买貂——这个不好，”简聿居然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刚才那句也只是从网上的一个梗里冒出来的，“要买的话记得下次买把菜刀，家里菜刀钝了。切肉可费劲呢。”
“……”这厮很认真啊！林斯棠歪过头去，“乖，老大给你买买买，菜刀你自己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