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伟近距离看到这异国美女,长得果然秀丽明艳,含笑点头。
“楚楚千里迢迢来到长安,语言不通,很多规矩都不太懂,如果不是辰爷眼挑,我还不敢让她未经调教就出来接客,希望辰爷海涵!”鸨母笑着离开。
辰伟以前对韩国的人造美女从来都不以为然,认为再美丽的女人如果是经过后头改造,就完全变了味道。可是眼前的楚楚长得比韩国那些电影女明星漂亮得多,更重要的是,在这年代没有整容手术,那么她绝对是纯天然的。
只是楚楚俏脸愁眉惨淡,垂头不语。显然,她身在异国,远离了故乡,沦为了妓女,而且风俗语言都和中原不同,如此想来孤苦伶仃的,倒是可怜。
寻常男人到青楼就图个快乐,妓女却愁眉苦脸的,自然会惹得客人不满。可楚楚忧郁的眼神配着美轮美奂的外貌都让她有一种让人放在手心中细心呵护的**,自然都忘记了呵责。
“美女啊,异国风情啊。”范坚目瞪口呆地看着楚楚,都浑然忘掉身边的美女了。
楚楚瞥了眼大呼小叫的范坚,眼内闪过一抹厌恶,显然心中不喜寻花问柳的花心男人。不过她很快又垂下头,郁郁不语。
“你好。”辰伟用韩语说道。辰伟参加的世界武术大赛的时候恰好在韩国的汉城举办,为了便于交流,期间倒是学了不少简单的韩语。
本来楚楚可怜的楚楚姑娘听到家乡话的时候,娇躯巨震,猛地抬起脸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辰伟。她赫然没想到竟然在距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异国竟然听见家乡话。
辰伟看到她的神态,已经知道她能够听懂自己的话,心中微喜。
“你也是高丽人?”楚楚美眸闪过一抹惊喜,用悦耳的韩语问道。
可是她看到辰伟摇头后,又露出失望的神态。
“我曾经去过高丽,会一点点你们的语言。”辰伟解释道。
此刻楚楚终于看清身边男子的容貌,长得俊秀不凡,举止洒脱,不同一般见到自己双眼就发亮的男人,心中顿生好感。独在异乡为异客,遇到懂得家乡语的人,自然倍感亲切。
“辰校尉果然文武双全啊,竟然连高丽语都会说。”范坚叹道。他虽然赞着辰伟,眼睛却留恋不舍地在楚楚的峰峦起伏处欣赏。
看到范坚这等失态,辰伟暗忖古云“文人多情”,其实不外就是好色而已。辰伟也没有去计较,回过头向楚楚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楚楚脸上露出惨淡之色,幽幽道:“家乡战乱,我爹死了,母亲把我卖了葬父,然后辗转几次便来到了这里。”
又是战争!辰伟心中苦叹,战争果然害人啊。想到三娘也是因为战乱而沦为女婢,此刻更是被牛辅软禁,辰伟不由对同病相怜的楚楚心生爱怜,一阵冲动,不由握住楚楚的纤手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在这里,我可以为你赎身。”
可辰伟说出此话便知自己冲动了,天下之大,不知多少儿女遭受厄难,自己救得一个,又能救得多少个?
楚楚脸上露出喜色,虽然她也知道这男人也许是图自己的美色,可是和留在凤鸣阁沦为人人可吃的妓女,不如嫁为人妇,而且这男人长得英俊秀气,待人和蔼,更重要的他能够给自己亲切的感觉。
看到楚楚雀喜的模样,辰伟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回头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范坚。范坚却露出为难之色,说道:“凤鸣阁不同一般青楼,就算赎身,价格也定不便宜。我且替你呼来鸨母询问一下。”
范坚使人嚷来鸨母,把事情说了一遍。
鸨母却脸露喜色,说道:“辰爷,楚楚姿色你们也有眼目睹,是为我们凤鸣阁第三凤,价钱可不便宜,十万贯五铢钱。”
范坚一听,转而望向辰伟苦笑道:“十万贯,足够我好些年的俸禄了。”
辰伟来到这年代已经半年,对东汉末期的货币已经略微熟悉,十万贯钱确实不是一笔小钱。短时间自己从哪里取得那么大笔钱呢?
辰伟看到楚楚美眸饱含期望地看着自己,心中不忍再让这位楚楚可怜的异国姑娘失望,就在他下定决心向范坚借的时候,突然珠帘外传来一把傲慢无比的声音:“十万贯而已,我出二十万贯买下楚楚姑娘!”
辰伟和楚楚同时身躯一震,抬头望去,只见骠骑将军张济在几位随从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右手持着腰部的配剑,居高临下地瞥了眼辰伟后,目光很快落在楚楚姑娘的身上,露出贪婪之色。
鸨母看到张济的时候,脸上立即挤出最为谄媚的笑容,比当初招呼辰伟的时候还要热情万分,媚笑道:“张爷好些时日未来,想杀奴家了……”
张济哈哈大笑,很自然地搂过鸨母,大手毫不避嫌地在她的肥臀拍了一把,冷不丁瞥了辰伟一眼后,示意属下把钱交给鸨母。
“红娘,二十万贯够不够?”张济问道。
“够,当然够。”鸨母眉开眼笑地接过钱。
辰伟不由紧紧蹙眉,喝道:“鸨母,就算为楚楚姑娘赎身也是我先吧?”
鸨母不敢得罪辰伟,但是更加不敢让张济不满,她对辰伟媚笑道:“辰爷,我们凤鸣阁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价高者得,如果你能出更高的价钱,还是可以……”
可未等鸨母说完,张济却冷笑道:“不可以,他是咱家的手下败将,凭什么可以和本将争女人?”
说完,一手拉住楚楚的手,扯到自己怀中。楚楚脸容惨淡,美眸噙泪,好不凄凉。
辰伟愤怒起身,却被范坚拉住,压低声音道:“辰校尉别冲动,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张济为骠骑将军,比你高级,而且人家出的价钱高,论资历和道理你都不如他,把事闹大了对你不利!”
辰伟满脸悲色,却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张济拉着楚楚狂妄大笑地离开,心中愤懑,举杯狂饮,醉醺之间,怀着愤恨之情,手持长剑在墙上刻下一首诗: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羞逐长安凤阁中,姬赎赌输十万贯。
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
淮阴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边吏。
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
这首诗是辰毅设身此地此景,改编李白的《行路难》,表现了自己在凤鸣阁被羞辱后的悲愤之情。
写完,辰伟掷剑在地,大喝斗酒,挥袖而去。范坚惊动,拉住辰伟问道:“辰校尉,琵琶宴还未开,难道你就要走?”
辰伟心中悲恸,仰天叹道:“范长史,我辰伟再无心情风花雪月,恕我失陪!”
辰伟是自己带来,未能尽情,范坚虽然为未能见到凤玉姑娘演奏琵琶而感到遗憾,但还是意兴索然地跟随辰伟离开。
两人回到鄠侯府后分别,辰伟回到自家宅院,便感到气氛不对劲,只见门前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而马车旁有两名武士在巡逻,屋内隐隐约约地传出女婢的哭喊声。
辰伟眉头紧蹙,闯门而入。可守在马车旁的两名武士见到辰伟,喝道:“来者何人?”
辰伟暴怒,这宅院属于自己,外人竟然阻拦询问身份,太可笑了。他不发一语,没有理会对方,直接走进宅院。
那两名武士勃然大怒,立即拔剑追了过来。
辰伟在凤鸣阁早已经压抑着一肚子火气,只是碍于张济势大而忍下,没想到回到家中还要受人凌辱,立即爆发,未等对方出手,他已经愤怒出手,而且没有丝毫含糊,直接两招干脆利落地击倒对方,两名武士惨叫倒地。
此刻屋内再次传来惨叫声,这次辰伟终于听清楚,赫然就是女婢红杏的哭喊声。
辰伟疯狂一般冲了进房,骇然看见董璜和十几位护卫站在房中,而红杏衣衫凌乱地倒在地上,嘴角流血,而董旻一手再次扯住芍药的头发重重地扔在地上,喝骂道:“贱婢,侍候本少爷是你们八世修来的福分,竟然胆敢拒绝?”
辰伟看到这情景,眼珠都立即变得如同被血染红一般,直接冲向董璜。身边的护卫立即注意到辰伟,纷纷出手阻拦。可是辰伟愤怒出手,爆发出真正实力又岂是这些护卫能够阻挡,那些护卫连番倒下,辰伟却已经夺过一人手中长剑,直接刺向董璜。
董璜大惊失色,踉㊣(7)跄躲避,一边大呼救命!
“住手!”此时,门外走进一人,正是牛辅。
“辰伟千万别冲动,放下剑!”牛辅急忙说道。
辰伟脸容狰狞,剑指董璜,朝牛辅喝问道:“牛将军,你这是何意?”
牛辅看到诸多护卫倒在辰伟脚下,心中微惊,越发相信辰伟输给张济只不过是示弱,转念之间,心中只有定论,便板脸望向董璜喝道:“董璜,辰伟是鄠侯爱将,这二婢乃鄠侯所赠,你休得放肆。”
“公子,女婢只愿服侍你……”红杏和芍药梨花带雨,哽咽地想爬到辰伟身边,董旻正要派人阻拦。
“谁敢?”辰伟目瞪欲裂,暴喝一声,立即把两位护卫吓退。
董璜指着辰伟喝骂道:“辰伟你以为自己是谁,输给了张济,你还以为我二叔会依仗你?”
牛辅同时望向辰伟。
辰伟双眼血红,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念道:“皇天在上,我辰伟不杀张济,誓不为人!”
牛辅大喜,转头对董璜冷道:“董璜你还不离开?”
董璜恶狠狠地瞪了辰伟一眼,怒极而笑,“辰伟,比武之日定是你的死忌,到时候本少爷会好好玩死你的女人!走!”
说完,率领众人离开。
两女投入辰伟怀抱痛哭,辰伟抱着她们,心情糟糕到极致。此刻他已经深深感觉到这弱肉强食的世界的残酷,只有权力凌驾在别人头上,才不会任人宰割。在这瞬间,他被权力这头猛兽撕割得遍体鳞伤。而也在这一刻起,他内心终于慢慢地做出一个决定:不想让人欺负,就必须驾驭在权力这头猛兽之上!